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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最是夕阳那不尽温柔的昏红 171、我难有如你那般的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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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最是夕阳那不尽温柔的昏红 171、我难有如你那般的眷意 (第2/3页)

比方,你在天寒地冻的路上看到一个快要冻死的人,他又冷又饿,这时候你会对他说什么?」

    谢青云道:「无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将要冻死的事实。」

    「你是对的。」谢漾清点螓,又摇着说,「我们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那么,这时候的一句温暖的话语,是否能成为指引他回归的灵魂导言呢?」

    谢青云陷入了沉思,然后迟疑着道:「我大概会告诉他,我跟他处于同样的情境。」

    「为什么?」谢漾清道。

    「那样他也许会死得安详一些。人对自己苦难的关注,来源于对比,如果众生皆苦,也就等于众生皆不苦。」谢青云道。

    墨绿色的两指高的瓷杯,冲泡了热腾腾的茶粉,被推到谢青云面前。

    谢青云端起来喝了一口,暖意进一步扩散。他不知道谢漾清能否理解这样抽象的概念,于是也竖起一根手指道:「打个比方,修行界有一种法术叫「搜魂术」,被搜魂过的人,会失去自我的神智。我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凶险,让我来选择,我宁愿冻死饿死,也不愿变成行尸走肉。」

    「这就是苦难从对比里产生的论据?」谢漾清莞尔,这一笑轻飘飘挂在唇角。

    「你呢?」谢青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认为最温暖的话语是什么?」

    「青

    云哥希望我说什么?」谢漾清道。

    「我不是那个快要冻死的人。」谢青云淡淡地说,「我难有如你那样的眷意,我之所以选择回来,是为了谢家的心法。」

    谢漾清一怔:「据我所知,炼气士都看不上武者。」

    「否定武道,等于否定我自己。」谢青云道,「我让你留下来,是有件事想委托给你。」

    谢漾清有片刻的失神,然后抿嘴笑了起来:「那么,青云哥想委托我做什么?」

    谢青云把在上阳城采购的礼品一件件摆出来:「府里情况你比我了解,两位婶婶,大伯二伯,他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替我筛选一番,然后让人帮我把这些东西分送出去。」

    「我明白了。可是,我能得到什么呢?」谢漾清道。

    「一个故事加上……」谢青云最后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掀开,里面躺着一对宛如玛瑙石雕刻的耳坠。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了。」谢漾清接来盒子,难掩喜爱之色,「只不过,青云哥,送礼还是要亲自去方显诚意。大表舅他们也许只不过是想看看你这个人,而并非想要你的东西。」

    谢青云道:「清妹妹说的有道理,你帮我分分,然后陪我走一趟。」

    「青云哥,你是不是对别的女孩子也这样,理所当然地占用人家的时间?」谢漾清笑吟吟地举了举耳坠盒,「不过,我倒并不讨厌呢,毕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

    他把耳坠盒贴身放好,然后打开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大表舅喜欢收藏鼻烟壶,这个象牙浮雕鼻烟壶,就送给他吧。两位大舅母一个喜欢刺绣,就送她留国麟锦,一个喜欢摆弄花草,礼品中没有她喜欢的,不如就送她这幅《君山图》吧,我知道她心里特别神往留国君山……」

    谢青云觉着自己捡到宝了,谢漾清三下两除二就把礼品各自分好,条理清晰明确,比他自己胡乱拿去送人好得太多了。

    把礼品装好,二人便出了门。

    天边晚照余辉,只剩一线,天地马上就要遁入黑暗。

    谢漾清眺望远空,呢喃似的说道:「青云哥知道我为何喜欢这个家么?」

    谢青云道:「愿闻其详。」

    「准确地说,是喜欢太公。」谢漾清的声音像晚风在轻轻地吟唱,「他老人家给予了我们在这个时代所绝得不到的自由。」

    「自由?」谢青云道。

    「是。」谢漾清笑着说,「太公让我们习武,连本家心法也倾囊相授;他还让我们拥有自由嫁娶的选择权。他最常说的话就是:「凡我谢家子弟,皆为独立个体,所奉使命唯有成为你自己的存在。」」

    「成为你自己的存在……」谢青云咀嚼着这句哲学意味浓厚的话语。在这样的时代,在这样的环境里,老人家应该知道为此要付出何等的努力和代价。他为子弟们撑起了一片自由的天空,凭的是什么?

    他想到在武威侯府时,那位老人只不过走过来而已,就镇得他的识念陷入模糊。大概凭的就是绝对的实力。

    「青云哥,你呢?」谢漾清道。

    「我怎么?」谢青云道。

    谢漾清道:「你闯入武威侯府,把武威侯给打了,是为了成为你自己的存在吗?」

    「这件事既简单又复杂。」谢青云微微地叹着气,「我看到那两个丫鬟的尸体,仿佛看到了别人,我只是被愤怒所驱使了。」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谢漾清道。

    「我没有跟她相处过。」谢青云回忆着,「我第一次看到她,她被人……侮辱了。我当时只能看着她自绝于世,我以为她受了难以修复的精神创痛,但我后来慢慢醒悟到我自己的错处。」

    「错处?」谢漾清道。

    「我的放任她的自绝于世,何尝不是助纣为虐。」谢青云相信以谢漾清的冰雪聪明,能听出这成语的大致意思,「我的行为建立在女子的贞洁与她的生命对等的前提上。其实她就算被侮辱了,也照样可以活下去,她所受的暴行,不能成为她死亡的烙印,我所应该做的,是努力拯救她的存在,而非放任自流。当我把她的贞洁与她的生命对等后,她仿佛被我物化成了一件商品,我在心里认为她是一件坏掉的商品了,这让我既惭愧又痛苦……」

    这是他从沈曼青身上慢慢领悟到的,他从没有告诉过别人,今日不知怎么,竟对谢漾清和盘托出。

    「所以你问我是否为了成为我自己的存在,」他苦笑着,「我甚至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谢漾清若有所思,没有再说话。

    二人到得漱芳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漱芳斋里正在用饭,听闻谢青云上门拜访,谢宝仁的脸色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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