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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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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第2/3页)

头发、面目慈祥的中年男子领着离开了那可怖的事故现场;那男人驱车把她带到一个废弃的采沙场,一到那里他就一次接一次地对他的女儿进行奸污,最后把她给杀害了;帮他照管孩子的岳母,从电话里得知了他妻子的惨祸,当即就发了心脏病,倒在地上死掉了。于是,他那两个年幼的孩子就在家里慢慢地饿死了。牧师的妻子是个和蔼可亲、总能给人以安慰并善于体贴的女人。牧师渴望能再一次触摸到她那匀称的胳臂上的肌肤,抚摸到她那乌黑、光滑的秀发,听到她那亲切、充满了安慰的嗓音。她是一个比他坚强得多的人。他每周一次,有时两次给她去一封内容简单而又干巴巴的短信,而内心里他成天想着要给她去许许多多封情真意切的情书,在那些数不清的信纸上热切地、无拘无束地向她表达自己的真情,告诉他自己是如何谦卑地崇拜她,需要她,还要极其详细地对她讲明人工呼吸的实施方法。他还想滔滔不绝地向她倾诉他对自己的怜悯以及自己所感受到的无法忍受的孤独和绝望,同时要嘱咐她千万不要将硼酸或阿司匹林等物放在孩子们够得着的地方,或者提醒她在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看红绿灯。他不想让她担心。牧师的妻子是个具有直觉、性格温柔、富有同情心并且生性敏感的女人。他成天做白日梦似地想着同妻子团聚的情景,而这种想象总是无可避免地以历历在目的做爱动作而告结束。

      让牧师最感虚伪的就是主持葬礼。如果说那天树上出现的鬼怪是上帝显灵,借以指责他对神明的亵渎和他在行使自己的职责时内心所感到的那种洋洋自得,那么,对此他一点都不会感到震惊。面对死亡这一可怕而又神秘的事件,却要装出一脸的庄严,故作悲伤之态,还要装得像神灵似的对人身后的情况有所知晓,这乃是罪过中的罪过。他清晰地回忆起——或者似乎相信自己回忆起——那天在公墓的情景。他至今仍能看见梅杰少校和丹比少校像两根残破的石柱似地肃立在他的两旁;看见与那天同样数目的士兵,以及他们那天所站立的位置;还看见了那四个拿着铲子对周围的一切都无动于衷的人,还有那令人厌恶的棺材和那个用红褐色的泥土松松垮垮地堆起来的、显得得意洋洋的巨大坟头,以及那广漠无垠、寂然无声、深不可测并令人感到压抑的天空。那天的天空出奇地空旷与蔚蓝,就这种场合来说,它几乎是带有一种恶意。

      他将会永远记住这些情景,因为它们是自他有生以来降临到他身上的最不寻常的事件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事件也许是一种奇迹,也许是一种病态的胡思乱想——就是那天出现在树上的那个裸体男子的幻象。他该怎么解释这个幻象呢?它既不是曾经见过的东西,又不是从未见过的东西,也不是几乎能见着的东西;无论是“曾经相识”,还是“似曾相识”或是“从不相识”,这些说法都不够圆满,不足以将它概括进去。那么它是鬼吗?是死人的灵魂?是天国的天使还是来自地狱的小鬼?或者这整个怪诞的事件只是他那病态的想象臆造出来的?难道他的思维发生了病变,或者是他的大脑朽烂了?树上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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