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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1/3页)
那扇活板门已在他身后关上。他艰难地喘着气,浑身大汗淋漓。办公室仍然是空空的。他觉得他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十分钟过去了。他板着面孔不悦地朝四下打量着。他一直紧闭着嘴巴,一副毫不气馁的样子;后来他突然想起那位参谋军士刚才说的话:他尽管进去好了,因为梅杰少校不在里面,这时,他的面部表情一下子软了下来。原来这些士兵在搞恶作剧!牧师惊恐万状地从墙边缩了回来,辛酸的泪水一下子涌进了他的眼眶。他那颤抖的嘴唇里迸发出一声哀哀的呜咽。梅杰少校在别处,而另一间屋子里的士兵却把他当成了恶意嘲弄的对象。他几乎能看见他们像一群贪婪的杂食野兽一样,扬扬得意地躲在帆布墙的另一面,只等他重一露面他们就要带着粗野的欢笑和嘲讽无情地朝着他猛扑过去。
牧师为自己的轻信而暗暗地在心里咒骂自己。惊恐中,他真希望能找到一样东西,如一副面具,或一副墨镜和一撮假胡子什么的,好让自己化装一下;或者他要是像卡思卡特上校那样有一个低沉有力的嗓子和一对宽厚的、肌肉发达的、长着二头肌的肩膀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就能毫无惧色地踱出门来,以咄咄逼人的权威和充分的自信,将这几个迫害他的恶毒家伙彻底击败,让他们一个个都吓破胆,全都魂飞魄散、后悔不迭地悄悄溜走。然而他缺乏勇气去面对他们。此时通向外面的唯一出路就是窗子。这条路倒是很清静,于是牧师从梅杰少校办公室的窗口跳了出去,迅速绕过帐篷的一角,纵身跳进铁路的壕沟躲了起来。
他低低地弓着身子急急忙忙地溜着,故意挂着一脸怪模怪样的笑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和蔼可亲的样子,生怕会被什么人撞见。每当见对面有人向他走来,他就立即离开壕沟钻进树林,然后便发疯似地跑过树木横生的树林,就像后面有人在追他似的,他的双颊因羞愤而火辣辣的。他好像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阵阵震耳的嘲弄他的狂笑声,还隐约瞥见在灌木丛的深处和高高挂在头顶上方的茂密的树叶中有许多张邪恶的醉脸,正冲着他假笑。他感到肺部像在被刀刺一样,阵阵发痛,于是只得放慢速度,一瘸一拐地走了起来。他疾步向前走着,渐渐脚步蹒跚起来,最后实在走不动了,一下子瘫坐在了一棵满是树瘤的苹果树上。当他跌跌撞撞向下倒去时,为了不让自己摔倒,他伸开两只胳臂抱住了树身,可不料脑袋却重重地撞在了树干上。此时他满耳朵听到的只有他自己的刺耳并夹杂着呜咽的喘息声。几分钟过去了,可感觉却像是过了几小时,这时他才意识到这阵将他整个人淹没了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原来是他自己发出来的。他胸部的疼痛逐渐减退。不久,他感到有力气站起来了。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林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既没有魔鬼般的笑声,也没有人在追赶他。此时他感到极度的疲惫、伤心,并且浑身脏兮兮的,因而无法感到宽慰。他用麻木和颤抖的手指将皱巴巴的衣服弄平,以极大的自制力走完了剩下的那段通往林间空地的路。一路上牧师不时痛苦地想到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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