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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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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第3/3页)

,白色的小花随风摇曳,覆盖了一面土坡,宛如怒放的樱花。土丘的延伸有不少凹凸的墓穴,正面宽敞处放着棺木。弄不懂支那人为何要把这细长型的棺木一直摆放在那里。

      水淀的对面连接着光秃秃的小山。山中间孤零零地伫立着一座炮楼。我正在站岗,突然传来一阵美妙的声音:“啊……,嗨,“依……,嗨。”两个半大孩子挑着粪桶走了过来。声音真是清纯悦耳。他们的吆喝声悠长而尖细。换成日本人,则是“哟依肖、哟依肖”短促而有节奏。与日本人相比,支那人在劳动时要是喊得好听的话,如同唱一首单旋律的歌,极富乐感。

      烈日当头,光芒四射,好像故意和我们过意不去。我不停地喝水,又一个劲地出汗,身体就像个过滤机器。在艳阳照耀下,我们渴望着冬装,冬天有些困意。

      大堤很长,一直延伸至敌军阵地所在的山前。一头黑猪在大堤的斜坡上懒散地转悠。地里的青菜虽长势不好,但也是绿油油的一片。岗哨监视这条不宽的公路是蔡甸一带支那人来往的惟一通道。支那人通过此路时都是脚步匆匆。一个盲人拄着竹竿,拉着二胡经过此地,好像忘了直到昨天这里还发生过战斗。

      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使用日本钱从支那人那里买东西。日本货币在支那人之间流通使用,恐怕是本世纪以来的第一次。

      十一月二十七日

      昨晚感觉身体发冷,今天还未发烧。好像是疟疾要复发,我又该受高烧之苦了。

      疟疾还是没治好。上午心情较好,下午突然发起烧来。只给了奎宁,吃这种药伤胃,我有点害怕。

      十一月二十八日

      疟疾没好,太糟糕了。

      十一月二十九日

      疟疾没好,太糟糕了。

      十一月三十日

      疟疾没好,太糟糕了。

      十一月三十日

      难以忍受发烧的痛苦,不得不呻吟几声。没有药,只得忍受。喝开水发汗也没能把体温降下来。四个月前给母亲去信,请她寄些肠胃药来,可时至今日杳无音信,十分失望。

      要是有胃药,我也就不惧怕吃奎宁了。久子姐姐来信说,在京都的父母担心我的胃不好,寄来了胃药和感冒药。太令我高兴感动了。快点,快点寄到吧。

      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事。大概是在六七个月前,听卫生兵中岛说,一种叫后藤散的药治牙痛有效,并给了我一包,以备日后牙痛时服用。我将它放到钱包的最底层,保管得非常严实。现在想起来,赶紧取出,打开一看,尽管经过很长时间,但保存还算良好,只不过药粉已板结成饼干状的硬块,不知是否有疗效。服下药后,躺在床上祈求着此药灵验。我用毯子裹紧全身,闭目沉思。不一会儿,大汗淋漓,全身湿透。不禁喜出望外,安然而睡。

      十二月一日

      也许是六个月前的后藤散灵验,早晨醒来,十分惊奇,好像体内的毒素已被排出,感到格外轻松。谢天谢地,疟疾又被打退了。尽管如此,不可掉以轻心,说不定下午还会犯病。

      听说原计划在蔡甸长期驻守,并在此地过新年,但突然传来命令,明天撤往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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