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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沙俄宫廷最高‘礼节’ (第1/3页)
冬宫的盛大辉煌不仅仅在于其外部装饰,亦在于内部的精美布置。
亚瑟的马靴踩在如同镜面的大理石地面上,色彩饱满、金色勾勒的花纹在阳光下闪耀出如宝石般的光芒,低下头可以看见高悬于穹顶的金色枝形吊灯闪烁出的光辉,抬起头看见的则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铺着华丽天鹅绒地毯的冬宫长廊,戍卫在长廊两侧的是一身笔挺礼仪军装的宫廷近卫。
精心熨烫的深绿色礼服,衣领和袖口以金线镶边,胸前的帝国徽章闪闪发亮,从他们身上的军装款式可以看出,所有的宫廷近卫全部来自令俄国引以为傲的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
这支于1683年由彼得大帝创立的近卫部队,最初由彼得大帝儿时在普列奥布拉任斯科耶村的玩伴组成,当他决议掀起改革后,该团也顺理成章的发展为彼得大帝进行军事改革的试验场,并就此成为沙皇直属近卫部队。
彼得大帝的改革很快就收到成效,这帮彼得大帝的儿时伙伴在俄国与瑞典间爆发的北方战争期间屡建奇功,在波尔塔瓦战役中凭借坚固的防御工事和顽强的战斗意志成功遏制了兵力两倍于己的瑞军主力进攻,并为俄国的最终胜利奠定了决定性的基础。
除此之外,作为彼得大帝最信任的部队,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的身上也肩负着为他扫除异己、打击政敌的任务。
而这样的传统在彼得大帝去世后也得到了保留,1762年,该团指挥官格里戈里·奥尔洛夫与士兵们便向叶卡捷琳娜大帝宣誓效忠,一路护送她进入圣彼得堡,并迅速控制了首都的关键地点,推翻了她的丈夫彼得三世。
在18世纪的数次宫廷政变中,处处都能见到这支部队的身影,而在俄国政坛的风云变幻中常年屹立不倒也使得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在俄军内部的地位变得愈发关键。
但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1825年,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的部分军官掺和进了十二月党人起义之中。而在起义失败后,虽然尼古拉一世碍于该团的历史和重要地位,并没有直接解散该团,但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身上肩负着的多重职能却被沙皇以改革的名义分离。
负责为沙皇监视、惩处异见分子的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衙门被并入新成立的第三局,原先权倾朝野的‘皇帝亲军’‘俄国的耶尼切里’如今只剩下了军事和礼仪职能。
不过,亚瑟觉得,他们对此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毕竟他们的命运比起真正的、奥斯曼帝国的苏丹亲军‘耶尼切里’可是好上不少。
要知道,八年前为了反对改革发动叛乱的耶尼切里们,可是被苏丹马哈茂德二世杀的精光,就连部队番号都被永久取消了。
当然了,沙皇比苏丹仁慈,或许也是因为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的履历没有耶尼切里那么‘辉煌’。
毕竟耶尼切里在奥斯曼帝国的历史上,光是大大小小的叛乱就参与了25次,其中七次废黜苏丹,有据可查的死在他们手里的苏丹也有三个之多。
虽然马哈茂德二世通过精心策划,制造‘可喜事件’,以钓鱼执法的方式引诱耶尼切里公开叛乱,这处事作风确实不厚道。
但是,苏丹一撒饵料,耶尼切里就纷纷咬钩。这也足以说明:这帮曾经为奥斯曼帝国立下赫赫战功的苏丹亲军,现如今到底是有多么的无法无天了。
亚瑟的马靴落在地毯上,清脆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响,随着使团成员临近,两名卫兵迅速走到大门两侧,动作精准地转身面对来客。他们的动作如同经过精密计算,流畅而无一丝拖沓。
卫兵手中的礼仪刀高高举起,随后齐齐放下,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属光弧。
一扇扇金光璀璨的银白镶金双开大门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缓缓开启。
金色的装饰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愈加夺目,每扇门的后面都有两名卫兵负责守卫。
他们昂首站立在门框两侧,目光直视前方,但当达拉莫伯爵与亚瑟步入门槛时,他们的头部微微转动,下颌也如同机械一般微微抬升,直到与红毯呈现出120度的夹角,身体前倾,抬手敬礼,目光也跟随使团的步伐一齐如同时钟指针般移动。
每当亚瑟走过一扇大门,这个步骤便会重复一遍,卫兵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无不在烘托隆重庄严的氛围。
每隔数步,便能看见一根高大的科林斯式大理石柱矗立着,柱身镶嵌绿色孔雀石和珍贵的红色碧玉,华美的装饰展现了俄国帝国的财富与权威。
似乎像是事先掐算好了一般,冬宫外还适时响起了礼炮的轰鸣声。
礼炮19响,根据外交礼仪,这便是特命全权大使应有的分量。
只不过,这通常是大使刚到任的时候,才能享受到的欢迎。
但沙皇非要选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日子,再次以这样隆重的礼节欢迎达拉莫伯爵,这究竟是友谊的成分更多,还是威慑的成分更多,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晓了。
只不过,使团的大部分成员此时并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么多。
像是驻俄武官斯图尔特上校和参赞约翰·利普顿爵士这样吃过见过的倒还淡定些,至于那位刚刚被提拔为一等秘书没多久的年轻人,虽然从表情上看不出他的心里有什么波动,但是如果你去看他那双湿了一大片的手套,便能知道这小子心里究竟有多么激动和紧张了。
礼炮轰鸣,照亮了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侧脸,点亮了他扶着国王赐剑的白手套,也点亮了缠绕在他手臂上的红白蓝三色米字绶带,胸前的王室徽章熠熠生辉,爵士的黑色高筒靴与炮火天也十分搭配。
穿过一道道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步兵的视线,沐浴在全俄国最引人瞩目的焦点——冬宫的阳光下,耳边寂静又清脆的脚步声,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融进了亚瑟的血。
什么是权力的滋味儿?
这……
便是权力的滋味儿。
唯一遗憾的是……
窗外的礼炮,
并不是为他而鸣的。
为他而响的从来都只有伦敦塔下的枪声,
只有舰队街里的骂声,
为他而鸣的,
也只有教堂的丧钟。
亚瑟禁不住想起了从前,想起了站在法庭的那个上午,想起了那首名为《丧钟为谁而鸣》的布道词。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轮回。
引路的侍从在最后一扇门前站定,随后退到一旁。
紧接着,一位身穿宫廷礼服的内廷官员恭敬地走上前来,用流利的法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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