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双喜临门 (第3/3页)
头筹。
但是,迷信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除了确切的科学,没有什么可以阻塞言路,对于任何事情,人们都可以发表不同的看法。
喔!该死!
这句话也是他说的!
深陷塔列朗迷宫的亚瑟终于明白了当年拿破仑的感受,作为一个骄傲的人,你真的很难不想砍死这个瘸子。
但是你绝对不能这么做,因为你总要慎重考虑塔列朗说的究竟是不是对的,而在大部分情况下,这瘸子总是对的。
不过,虽然这个推论很荒唐,但不如先将其作为一个假设。
虽然亚瑟在外交方面只是新手,但是他查案的老手艺可还没有丢。
查案就是不断排除各种可能性,最终留下最接近真相的那一种可能性的艺术。
亚瑟重新坐回椅子,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亨利,去帮我列一份名单,其中要包括最近冬宫里与沙皇接触密切的官员,尤其是那些对奥斯曼事务发表过看法的人。”
“全部?”
“没必要提供全部。”
“明白了,爵士。”
“前提是你不在乎自己的晋升速度。”
“呃……”
布莱克威尔听到这个命令,忽然觉得这王八蛋最好还是回棺材里再躺三天比较好。
他今晚原本约好了要参加一场彼得堡名媛云集的文化沙龙,为此他特意置办了一身漂亮的晚礼服,并且还订制了一块崭新的怀表。
但爵士的一句话,却让他的美好愿望全部落了空。
亚瑟看到布莱克威尔那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忍不住教训道:“亨利,平时就叫你多读读书,结果你不以为然,还说什么外交部的各种手册就已经足够了。”
他掏出桌上那本普希金送他的《道德经》推到布莱克威尔的面前:“现在我问问你,作为文化参赞的私人秘书,这上面的东西你看得懂吗?”
布莱克威尔拐弯抹角的替自己辩驳道:“外交官确实应当掌握多门外语,我会的虽然不多,可是……会拉丁语、希腊语、俄语、法语凑合也够用了吧?”
“也就是说,你看不懂?”
布莱克威尔只当亚瑟是在耍官威,他瞥了眼满书的方块字,笃定了亚瑟肯定也看不懂。于是假装虚心请教,有心揶揄道:“您如果不介意的话,能替我解释一下吗?”
“哼!”亚瑟瞧破了他的心思,有心敲打道:“我恒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亨利,这三条,你真是一条不落,全都犯上了。”
“您还真懂啊?”布莱克威尔听得一愣一愣的:“您该不会是胡乱编的吧?”
亚瑟见这小子油盐不进,赶不上莱德利一半机灵,正要把他好好修理一番。
不成想门外跌跌撞撞的闯进个小随员,开口向亚瑟报告道:“爵士,外面来了个俄国外交部的翻译官,叫亚金夫·比楚林,说是普希金介绍来的。”
“比楚林?”
亚瑟还记得这个名字,这是普希金提到的那位不信上帝的神甫,而且他最近好像还正在翻译从中国带回来的诸多典籍。
亚瑟扔下秘书起身理了理衣领:“比楚林先生说了他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他给我塞了一份报纸当做凭证,说是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就把这份报纸交给您。”
“报纸?”
亚瑟从随员手中接过报纸,迎面便是密密麻麻的汉字。
报纸的头一篇便是《法兰西国作变平复略传》
于那二十六年间,乱臣武官之盛名不少,只是有一个盖世之名从古至今罕有可比者,其名呼破拿霸地,又呼拿破戾翁,两名可单使,又可双用,云:拿破戾翁破拿霸地。他自称云大皇帝——拿破戾翁也。
乾隆二十六年间,破拿霸地乃生在中地海内一海州,名呼戈耳西加。他父为讼师,或云其母与武官苟合受胎而生他。拿破戾翁年轻时到法兰西国京城,攻武学,十几岁时做守大炮小武职……
亚瑟看到这里,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不消多说,能给拿破仑想出‘拿破戾翁破拿霸地’这种信达雅的中文译名,又胡乱编排拿破仑的出身,这种地道文章用屁股想都知道,九成九是英国人写的。
果不其然,作者栏上面赫然写着:马礼逊。
马礼逊这个名字乍看起来或许还比较陌生,但如果提起罗伯特·莫里森这个名字,外交部的不少人就肯定知道是谁了。
他正是新任驻华商务总监、在葡萄牙春风得意的查尔斯·纳皮尔将军的堂兄弟威廉·纳皮尔勋爵的秘书兼翻译官。
既然比楚林肯掏出这种压箱底的好东西,那亚瑟自然是无论如何都得见上他一面。
不说别的,最少他得把这篇拿破戾翁破拿霸地的评传给看完不是吗?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甚至还打算把这篇文章译成法语给路易寄一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