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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1/3页)
那时候已经没有班车了,雇出租车,弟弟又没有那么多钱,那时候弟弟身上只有50元钱,这是弟弟所有的积蓄。刚刚下过雨的道路非常湿滑,弟弟好几次都差点滑到深沟里。快到半夜的时候,突然从路边树林里冲出了几个人,他们打着手电筒,拦住了弟弟,弟弟害怕极了,还以为遇到了抢匪,那几个人把弟弟一把从三轮车上拽下来,然后要弟弟拿出营运证。在县城里跑三轮车拉人拉货,都需要办理营运证,缴纳营运费。弟弟苦苦哀求他们,说家中有病人等着,求他们快点放过自己。他们要弟弟缴纳罚款,一张口就是300元。弟弟说:“好我的叔叔呢,能看我这破车值不值300元。”他们不管,就要钱。后来,他们从弟弟身上搜走了仅有的50元,才放弟弟离开了。
弟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他没有喝一口水,又跑到医院里看望父亲。
那些天里,所有人都联系不到我,弟弟变卖家中所有的东西,给父亲治病。十几岁的弟弟一下子长大成人了。
这些年来,只要一写到父亲,只要一想到父亲,我就流下眼泪。此刻,我已经说不出什么,写不出什么,只有眼泪流下来……
作者:李幺傻 日期:2009-08-29 11:07
在父亲患病的那几年里,我在书本上不敢看到“癌症”这两个字,在电视电影中不敢看到出殡的场面,一看到就难受不已,我就会想到父亲。
弟弟在家中变卖财产的时候,我还在血奴群落里暗访,我并不知道家中发生的这一切,其实,就算我知道了,我又能帮上多大的忙?我是一个穷记者,一个从事着最艰苦劳动,却又收入最微薄的记者。
记者可以分好多种,也有很多条路可以走,而我是走着最艰苦的那条路,最难走的那条路,付出牺牲最大的那条路。
有一种记者以敲诈为生,他们听说哪里有人死了,哪里食物中毒了,立刻就比兔子跑得还快,他们装模作样地采访,然后拿着证据去与事主谈判,事主害怕曝光,就给了“封口费”。我有一个同事,知道有一个煤矿死了两个人,就以登报相要挟,硬是要了煤矿矿主10万元,几天后,他开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来上班,我问开谁的,他骄傲地说:是我新买的。还有一个同事,听说附近小城市有一群孩子吃了学校的饭菜都住进了医院,感觉到有利可图,就开着了一辆摩托车连夜赶过去,与那所学校的校长谈判,要了七万元的“封口费”。事后,他自豪地对我说:“多亏我有摩托车,赶过去的时候,那些孩子马上就要出院了,再晚几分钟就没有机会了。”记者群中有一群这样的记者,但是这种记者是极个别的,却影响极坏,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此类记者主要集中在山西和福建。山西煤矿众多,安全措施又不健全,三天两头出事,这类记者就闻风出动,敲诈勒索。山西还有很多农民也在冒充记者,或者向这样的败类记者报料,这已经成为了一种职业。福建假冒伪劣产品较多,这样的记者苍蝇逐臭般也聚集了很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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