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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1/3页)
姚氏早已住了哭泣,她偷眼看着成蟜,不知道成蟜高深的沉默到底是吉是凶。忽然,姚氏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只见成蟜已然拔出佩剑,锋利的剑尖紧抵浮丘伯的咽喉。成蟜的剑法之快,几乎已超越人眼承受之极限。姚氏吓得惊声尖叫,浮丘伯却仿佛入定老僧,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成蟜脸一丧,目光炯炯,逼视着浮丘伯,道:“大胆狂徒,卖弄口舌,直如儿戏,安能欺吾?今王以先王之嗣,继秦王位,已逾七载,谁敢质疑?汝所凭恃者,区区妇人一面之词,而欲颠倒黑白,诬今王为奸生之子,挑拨吾手足之情,欲使吾兄弟阋墙,何如哉?汝实为赵国而来,意在使秦内乱,秦乱则无暇外顾,秦无暇外顾则赵国得以渔利,赵国渔利则汝见重于赵王。汝巧言祸乱,侮吾国,辱吾君,罪在不赦,依律当斩。今汝命悬于吾手,复有何言?”
成蟜的顷刻变脸,并未使浮丘伯震惊。但见浮丘伯双目暴睁,几欲夺眶而出,怒发冲冠,气势之盛,倒仿佛是他拿着剑抵着成蟜的咽喉似的,成蟜也不由得为之少却。浮丘伯厉声喝道:“某罪当一死,君侯之罪,当千死万死。今王政,以奸生之儿,据咸阳之主器,南面称王。嬴氏六百年基业,一朝倾覆。将军为先王血胤,宁屈膝为贾人子之下,将社稷拱手相送。将军枉为七尺男儿,无勇无耻,背祖叛宗,尚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成蟜闻言,神情萎靡,正欲收剑入鞘,浮丘伯却一把死死抓住剑身,成蟜夺之不得。锋利的剑刃划开浮丘伯的手掌,鲜血立时奔涌。浮丘伯麻木不觉,嘶声又道:“某固愿一死,还望将军成全。若将军信我之言,死不足以为我患,亡不足以为我忧。人不免一死,何足为惧?某之所惧者,独惧某死之后,将军终生迷惑,苟安富贵,甘为伪主鹰犬,误社稷于当前,辱先王于地下。以某之死,明嬴氏之深耻,砺将军之大志,诛淫人,废伪主,复秦室,安宗庙,是某死贤于生也。将军勿惜掌中剑,请赐某一死。”
成蟜大惭,拜谢道:“成蟜初见先生,不知先生之志,特试先生耳。”
浮丘伯道:“将军为先王嫡嗣,秦王之位,本归将军所有。今将军不图嬴政,必反为其所图。愿将军早计之。”
成蟜道:“先生幸勿再言。兹事体大,且容成蟜思之。”于是成蟜离席而去。他需要一个人待会儿,让自己冷静下来,好生地思考一番。的确,别说是成蟜这样的十七岁少年,就是饱经沧桑的七十岁老翁,面对如此突然而巨大的变故,也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痛下决断的。
成蟜离去之后,姚氏不无担忧地问浮丘伯道:“你说他会相信吗?”
浮丘伯神秘地一笑,道:“你是妇人,怎懂得这里头的玄妙。所谓的真相,不是由人相信出来的,而是由人选择出来的。成蟜不需要让自己相信,他需要的是让别人相信。所谓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权术上可不适用。”
不一会儿,成蟜回返,看上去他已经拿定了主意。成蟜使一个眼色,于是姚氏识趣地回避。
成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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