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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3页)
从这个数字可以见出,元朝一代,汉族士人能走上仕进之途至多五六百人而已,且终生沉沦下僚,完全是大元统治的点缀和装饰。
读书的士人,这些昔日的天之骄子,文人墨客,一下子沦为“贱民”,“武夫豪卒诋诃于其前,庸胥俗吏侮辱于其后”,书中再无黄金屋,书中再无颜如玉,圣人之徒,匠隶不如!所以,儒士们在元朝“最好”的出路,一是作“吏”,二是走教职一途。吏道污俗,又要使上大把银两谋职位,因为在元朝,官吏贪污是常态,清廉反而是变态。教职方面,更是僧多粥少,学录、教谕、学正、山长等岗位数目有限,比起现在的两院“院士”还要稀缺,但待遇却极其低下,从“山长”考上“府州教授”,不过是“准正九品”的官。七品算“芝麻”,不知这九品算什么。所以,“九儒十丐”,是元朝的社会现实,绝非是遗民们愤激夸大的不实之语。
当然,还有人说,元朝文网疏阔,没有文字狱——以此来证明元朝对士人的“宽容”和“厚道”。如此,则大错特错。蒙元统治上层,基本不通汉语。至于高级官吏,唯利是图,又多色目人,自然对“字里行间”之事不甚关心,不少人“目不识丁,书押文卷,但攒三指,染墨印纸上”,如同现在派出所按指纹,以三指印按文卷代替签名,稍好一点的,以印章代签名,据《辍耕录》记载:“今蒙古色目之为官者,多不能执笔画押,例以象牙或木,刻而印之。宰相近辅官至一品者,得旨则用玉图书押字。”就是这么一种简单的印章,成吉思汗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元史》中《塔塔统阿传》记载:“乃蛮可汗,尊之(塔塔统阿)为(师)傅,掌其金印以及钱谷。”(元)太祖西征,乃蛮国亡,塔塔统阿怀印亡去,“帝(元太祖)诘之曰:‘负此何之?’且问(印是何用)?(塔塔统阿)对曰:‘出纳钱谷,委任人材,一切均用此为信验。’帝善之,命(塔塔统阿)居左右,嗣后每有制旨,辄用印章。”可见,蒙古马背大汗,当时脑子里连玉玺、私章等要领一丝全无。这些人“崛起沙漠,毡裘旧俗,尚巫信鬼”,连字都不会写,自然不会寻章摘句去大搞“文字狱”。所以,元朝文网之宽疏,是由于蒙古统治层没有“侦破”手段,并非是大元的什么“有容乃大”。至于其治下的汉族“辅佐者”,他们本身沉抑下僚,郁郁不得志,自然不肯向蒙古人告发同胞在诗文中的牢骚和发泄。到了日后的满洲皇族,个个高度汉化,连有人写“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也会诬为讥讽提进囚牢杀头。同满族人统治下的清朝相比,元朝的文禁几乎不存在,谢枋得可以一口一个“胡虏”,郑思肖可以一口一个“犬羊”,并高题诗句:“大军四十万,谈笑却胡尘”。可笑的是,甚至元朝贵臣自己也不忌讳词语,色目人贯云石乃色目世臣出身,其诗《筚篥乐》中竟有“胡尘不受紫檀风”之句,而他此诗的墨宝真迹流传到清朝,收藏者害怕遭受当局迫害,竟把“胡尘”两个字挖去,使“文物”受损不浅。至于显摆清帝文治的《四库全书》,修书不如说是毁书,“虏”、“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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