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93章 见微知著,浑身解数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第193章 见微知著,浑身解数 (第2/3页)

来养马的。

    草场或许不如耕地有价值,但其出发点本来就是从兵事上考虑,没考虑利润——在游牧民族手上吃了这么多亏,养马这种事,哪里是计较利润的时候?

    可惜,在某些人看来,饿的是马,吃饱的是人,前者哪有后者重要。

    若是届时马匹瘦弱不堪,致使边军在骑战上吃了亏……那就是边军自己的问题了,不善作战嘛。

    中枢的所有让利的善政都是如此。

    所以大明朝的养老院,都设计得极其简陋;所以赈灾的时候,不少地方官会掺杂粗糠,将赈济粮做的不那么好下咽。

    但凡有利可图,总有人图之。

    “陛下,草场之弊远不止侵占。”揭发此事的张孟通,再度开口,似乎要表明他做的准备,还不止于此,“自嘉靖四十三年之后,草场缺额日益甚大,每年兵部有所需时,户部便令县衙组织商户,与草场交易。”

    “户兵两部以往数年都在二月十一日,下令采购新的草料,如今渐渐拖到了四月,乃至五月才下令。”

    “四五月乃夏季,多雨,草料容易受潮腐烂,价格也会上涨,偏偏秋季防备紧急,各个草场空虚,丝毫不敢拖延,只能任由商贩加价。”

    “其中差价之巨,尽是国帑之失……”

    张孟通正在痛陈时弊,话还未说完。

    突然间,走在前头的王锡爵挥了挥衣袖,直接打断了他的言语:“好了,稍后太仆寺、苑马寺、户部草场郎中的人来再说。”

    有些事还不明朗的时候,是不方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和尚道士、老爷员外,乃至内臣勋贵们,命都贱,不值一提,死了也就死了。

    但如今涉及到六部衙门,文臣同僚,那就得慎之又慎。

    张孟通见这位吏部尚书发话打断,皇帝也并无反驳的意思,他只好老老实实闭嘴,见好就收。

    他自然明白王锡爵的顾虑。

    侵占草场的各方中,除了户部、兵部的官老爷们,不乏京营各卫的副官参将们。

    什么金吾左右卫、燕山左右卫、神枢营城守营,乃至皇帝身后跟着的一千余神机营兵丁,有没有分润一二都还难说。

    闹不准就给皇帝两刀呢?

    大头兵可不管这些,当初嘉靖癸丑科状元陈谨在家守孝,大头兵上门索要粮饷,陈状元自恃身份不给,顺手就被大头兵两刀砍死了。

    其他的什么争道的大头兵打死钦差啊,百户官偷拿宗藩钱财,顺手打死藩王啊,比比皆是。

    这些中枢大员这时候镇之以静,说明足够清醒。

    清醒好啊,若非这些中枢大员有些本事,他也不敢押宝在新政身上,毅然揭发侵占草场之事。

    “张卿,朕记得你是盐政衙门升迁到宛平的?”

    正想着事情的功夫,张孟通突然听得皇帝问话。

    他连忙收摄心神,也不管皇帝是不是转移话题,只是恭谨应道:“陛下圣心囊括乾坤!”

    “臣是山东举监出身,出任济宁州吏目,万历二年以考成升迁,掌登州港事。”

    “万历四年因港口建成,以海运论功,调为时任盐政都转运使的余公跟前听用。”

    “去年十一月,以盐政论功,升至宛平县。”

    大明朝的官场环境,在万历元年前后,发生了极大改变。

    在升迁上,也有了新的钻营方向。

    以前讲究一个“仕途钻刺要精工,京信常通,炭敬常丰。大家襄赞要和衷,一味圆融,一味谦恭。”

    之后就变成了“激流勇进到三公,须显奇功,且说精忠。力持新政逞英雄,不谥文襄,便谥文忠。”

    所以,在海港建设有苦劳,盐政衙门有功劳的张孟通,可谓是每一步都走得健步如飞。

    朱翊钧点了点头,随口问道:“盐政改制已经七年了,以卿观之,功效如何?”

    盐政总督殷士儋固然每年都会入京汇报,但经常做皇帝的人都知道,从不同角度了解地方情况的机会,有多么珍贵。

    这话问出口,王锡爵也转头朝张孟通看了过来——他那位同科余有丁,便是以盐政推功,升山东巡抚。

    张孟通见众人都朝他看来,不由顿了顿。

    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偏不倚地对盐政改制进行简短的总述:“陛下,以臣观之,盐政改制,可谓按部就班,颇有成效。”

    “两淮、两浙、山东的行盐,由盐政衙门统一管辖之后,纠捕私盐、南盐北运、平抑盐价等,皆是卓有成效。”

    “盐税逐年递增,而百姓不加负担,尤其通海运之后,蓟州、辽东等地,盐价大幅降低,百姓皆以为善政。”

    皇帝跟群臣都静静听着。

    心中多少也明白其中有些吹捧的成分,若说是统一调度后,税好收了,私盐好打击了,这或许是真的。

    但要说抑制盐价,估计也就是某地某时,稍微低了些许而已,毕竟总产量又没拉上去多少。

    等张孟通说完,朱翊钧才追问起关切的问题:“盐引呢?”

    盐引的名声已经被勋贵、宗室、朝官搞臭了。

    想要重建信任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七年过去,殷士儋年年都说遥遥在望,具体如何,朱翊钧也有些拿不准。

    张孟通小心翼翼观察着皇帝的神色,缓缓开口道:“陛下,盐引发行之初,确实不为盐商所信,如今已经大为好转。”

    “万历二年,户部印发了第一批盐引,数目与两淮、山东盐仓所持盐数之七成相持平,即便如此,一干盐商仍旧生怕户部滥发,亦或者盐政衙门私自印售,纷纷踌躇不前,畏葸观望。”

    “好在这四五年里,户部持守正道,期间并未滥发滥用,殷总督三令五申之下,亦没有一份盐引落空而不能兑。”

    “再加上有王阁老、许侍郎的族人暗中帮衬勾兑,如今的盐引在盐商中逐渐有了些信用。”

    “尤其去年正旦,户部将第一期盐引同步或兑换或回收,并且印发第二期盐引,盐商们极为踊跃,可谓争先恐后。”

    这些话都是实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