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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四海同音,酌古御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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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 四海同音,酌古御今 (第2/3页)

在廊外,漫无目的四下打量。

    只见承光殿东朝瓮城,西临太液池,南北各峙华表,曰积翠,曰堆雪,中构金殿,穹窿如盖,尽显天家气派。

    何心隐捻着胡须,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都是民脂民膏啊!

    他转过头,只见承光殿外已经等候有数名官吏,或闭目养神,或好奇朝这边看来。

    殿内不时传出依稀的谈话声,听不真切。

    显然是如孙隆所言,皇帝正在召见外官。

    不多时,孙隆碎步从殿内走出,来到何心隐近前,伸手引路:“夫山公,随我入内面圣,稍后务必注意体统。”

    何心隐点了点头,规规矩矩跟在了孙隆身后。

    他入殿之后,依旧忍不住用余光张望。

    只见殿内比外间更为华美,翻起逋回,旋转如环,丹槛碧牖,尽其侈丽。

    何心隐不断摇着头,心中则是默默打起了稍后面圣的腹稿。

    迈步之间,殿内谈话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朝着声音来处看去,何心隐只见得大殿正中,皇帝正端坐在御案后,与御阶下方躬身行礼的官吏交谈着什么。

    “万岁爷,何心隐带到了。”

    孙隆上前禀报。

    何心隐正要行礼,皇帝的声音便适时响起:“先旁听候着罢。”

    他刚弯下的腰,又默默直了起来,跟着孙隆退到了一旁,打量起皇帝来。

    “熊卿,你接着说。”

    朱翊钧只看了何心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示意熊敦朴继续。

    熊敦朴收拾了一眼言语,紧接着说道:“但是在南方推行《韵略易通》,阻力实在太大。”

    “不止地方官府阳奉阴违,百姓也颇为排斥。”

    “原因亦是颇多,从地域层面上而言,官场都暗传此举是北方官吏有意移风易俗,步步紧逼压制南方;在民间,多是说所谓通识官话,在抹杀地方特色,篡改当地百姓的文化与魂魄。”

    “两相合流,情绪极为强烈。”

    “如今从浙江官场,到民间士人,但凡提及《韵略易通》,便会捧出《洪武正韵》,视其太祖正统。”

    “这般情状,臣实在不敢强行施为。”

    熊敦朴从袖中取出奏疏,交给了一旁的内臣。

    朱翊钧接过熊敦朴的条陈,迅速浏览起来。

    越看越是皱紧了眉头。

    熊敦朴口中的《韵略易通》,便是如今中原音韵的代表,与春秋时的雅言,前汉的通语,魏晋的正音,隋唐的正音,一脉相承。

    也即是北方官话——以北方声音端正,各能相入,谓之中原雅音,大概与普通话有个七八成相似。

    而所谓的《洪武正韵》,便是以南方话为骨架的官话了。

    除了两者之外,还有天津官话,福州官话,东南官话,不一而足。

    都是通行天下的正经语言。

    可正经归正经,天下却不需要这么多官话,到了该退居二线的时候,就不应该再招摇过市了——熊敦朴当初一句“日妈的”殷鉴不远,岂不闻乎?

    为了“混一天下”这个目标,“四海同音”本就是不可或缺的手段。

    大力推广北方官话,更是不需赘述的题中应有之义。

    于是,才有熊敦朴等人接了这个任务,如今正于御前述职。

    只不显而易见,四海同音这等大事,不是一日之功,任重而道远。

    熊敦朴迟疑片刻,才开口道:“陛下,恕臣直言,此事若是没有中枢下场,恐怕会一直这般寸步难行。”

    “只有中枢定制,将中原雅言定为国语,才可事半功倍。”

    朱翊钧缓缓合上了奏疏,无奈叹了口气:“让卿先吹起风来,不就是试试水温么?”

    “如今看来,显然还不是时候。”

    要是政策从地方官场到民间都不支持,那硬推下去只能是一纸空文,反倒成了笑话。

    熊敦朴闻言,也品出皇帝的心有不甘。

    他下意识跟着抱怨一声:“前元遗毒不可不谓不深矣!”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这事自然要怪到前朝头上。

    中原这个概念是在不断扩大的,由最初的周秦王畿之地,河南洛下一带,慢慢扩展至此后的河北、山西、山东等地,中原雅言,也就是北方官话同样逐渐开始“四方通行”。

    但前元时,蒙古语被定为国语,八思巴字定为国字,雅言首次失去了国语的身份——彼时大儒许衡的儿子许敬仁通晓蒙古语,全族骄傲,就连训斥别人时也会使用蒙古语。

    随着中原雅言失去国语的地位,不再四方通行,各地官话理所当然地默默卷土重来。

    一次持续百年的历史倒车,再想往前开,自然就要使出更多的力气。

    朱翊钧摇了摇头,没跟着一起怨天尤人。

    “先打好地基再说吧。”

    “让藩属琉球、朝鲜等国,遣人到四夷馆进修,将《学官话》、《官话问答便语》等书籍重新修订,务必订为中原雅言。”

    “熊卿现在是独当一面的巡按御史了,不妨强势一些,多看着地方的官府、私塾、学院、寺观、报纸、说书先生……”

    好的经验自然要借鉴,尤其要尊重语言发展的客观规律。

    朱翊钧仍旧是打算以学校为基础,以地方衙门为龙头,以报纸、说书先生等新闻媒介为榜样,以佛教、道,门等公共服务行业为窗口,逐步扩展,慢慢打底。

    熊敦朴自己吃过亏,对这事很是认可,频频点头。

    “还有拼音字典的事,熊卿稍后去通政司寻倪光荐,一道上礼部议一议,看看怎么改进与推广。”

    朱翊钧又嘱咐了一句。

    熊敦朴记在心中,轻声应是。

    片刻后,见皇帝再没有什么嘱咐,他这才行了一礼,默默退了出去。

    朱翊钧伸手揉了揉脖颈:“下一个是谁?”

    张宏闻言,立马上前回应道:“万岁爷,是履任五军都督府参谋院右副参谋的梅友松,想与陛下当面致仕。”

    朱翊钧啧了一声。

    五军都督府如今也是个烫手的差使,人还未赴任,就想着致仕了。

    当然,这也怪不得梅友松。

    其人在地方干得好好地,“练达吏治,洞彻人情,除奸贪,疏寃滞,机略雄沉,兵民感服”,可谓是有口皆碑。

    但这刚一传出履任五军都督府的风声,坊间就传起了这位四川籍贯的能臣颇好男风的传闻——连名字都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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