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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侯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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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侯风(四) (第2/3页)

不,他不能到那里去,于是他选择坠向那个小小的因为雨季积水而成的小湖,那黑色的水张开吞噬的大口,越来越近……

    “哗啦——”水泼在曾通的脸上,他睁开双眼,看见侯风提着个空了的水桶在他面前。

    “什……么?”曾通抹抹脸上的水,已近冬季,冰得刺骨的水减缓了他狂乱的心跳和血压,心脏仍然余悸般颤动着。

    “什么什么?”侯风摇头晃脑道,“百密一疏啊,人总是有心理承受底线的,啧啧,真是百密一疏。”

    “我们……乌鸦呢?”问完这句话曾通就知道自己是在说废话了。

    侯风冷笑道:“他?他被我送到另一个时空里寻求宇宙的真理去了。那老小子要是知道还有人这么惦记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们……”曾通环顾四周,“我们这是在哪里?”

    “水房。”

    “我,刚才,好象做了个梦,做了个噩梦。”

    侯风将桶倒扣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从怀里摸出烟点上:“你不是发梦,你是他妈的差点疯了。看着一个人从清醒变成疯子再变回正常可是不大多得的经历,值得纪念。你也许想吃点东西了?来支烟?当过一回神经病,似乎需要来点食物好让你不断痉挛的胃安静下来,或者来点尼古丁让你抽搐的肺沉默下来。”

    曾通接过侯风抛来的烟,点上一支。

    侯风道:“你刚才大喊大叫,横竖不听老子的,老子开始可是很是不爽。最让人厌烦的是打都打不晕,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疯子的特性?”

    “……”曾通这时才发觉自己头痛得厉害,他一摸后脑,发现老大一块肿了起来。

    侯风道:“不过我后来听出名堂来了,这么说,你是被人陷害的?”

    曾通无声地点点头。

    侯风哈哈一笑:“象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崽儿,当然只有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你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你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看你说一句话,你的一生就在人家的眼睛里:上学,毕业,工作。如果可能的话,将来结婚生子,孩子大了之后退休,孩子有了孩子之后差不多该死了。简单幸福,一生充满了这个世界虚情假意的和睦和温馨,多么美妙,”他将手放在曾通的肩膀上,“可惜你运气似乎不太好。你的人生历程在此被打断了。”

    曾通无语地看着侯风,侯风继续道:“其实这并不怪你,如果我是生在你那样的环境里……”侯风的眼睛第一次有了一丝迷茫。他想起了他的少年,想起了他走过的路,少年时代在街头饥一顿饱一顿,靠打架的技巧吃遍整条街,第一次杀人之后在惶恐中的逃亡,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侯风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他斜眼望向曾通,发现曾通正好奇地注视着他。他怒道:“看什么?不要忘记了咱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你现在最好老实点,否则你还是去见你妈的乌鸦或者马宣的好。”

    “侯风,”曾通鼓起勇气道,“你为什么要杀狱长?”

    “这是生意,有人买,自然有人卖,你那么好奇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杀我?”

    侯风冷冷地看着曾通:“你以为你还和我有什么交情或者友谊存在?我没有杀你还把你弄清醒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告诉我今天晚上狱长和你看见了什么,他告诉了你什么,确切地。”

    在一瞬间曾通无法让自己否认自己心里涌起的失望和泄气。他慢慢将晚上和狱长外出的经过复述一遍,只是小心地避开了那本笔记簿。他一边复述,一边脑筋里飞快地转动着。

    “等等,”侯风打断了曾通的回忆,“你们看到了什么?影子自己又动了?”侯风里的眼睛里满是嘲弄的不信任。

    “狱长也看见了,这回。”

    “狱长?”侯风将身体后仰,他认为曾通在说谎,就象乌鸦和马宣一样。他压根儿就不相信所谓什么老舜或者邪恶的恶灵之类的一套。在这个世界上,侯风唯一相信的就是他自己。有没有可能狱长和曾通串通起来对付自己呢?侯风有点拿不定主意,按常理说,曾通如果刻意说谎的话,绝没有可能逃过他侯某人的眼睛。难道曾通是个很好的演员?也许是……也许连他被人陷害进监狱的事情都是编造的,毕竟,鹘山监狱里的犯人不该是因为经济类这样温柔的罪名被送进来……不对,自己得知他被人陷害是刚才曾通精神错乱的时候的胡言乱语,而这,他可以肯定,曾通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第一次,侯风觉得曾通非常难以对付。他决定看看再说,于是他问:“后来呢?”

    “后来,狱长给我分析说,鹘山监狱里有鬼,无论是谁都无法逃出去。想办法逃出去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他说这个监狱建造得不合乎逻辑,没有人有任何理由在这里建造这样一个东西,所以他的结论是,这个监狱不是人造的。他通过我们第一次夜探的时候我的一张回忆图说明这个监狱大得出奇。另外,还有,我给你说过的,我见到过老舜。狱长说那天我见到的其实是前任狱长,那天正是他退休的日子。他还说,这个监狱里在闹鬼,有鬼在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出去。而只要有人想到这个念头,或者有类似的举动尝试,就会有鬼来给予警告。”

    侯风终于不耐烦了:“*****,这都是什么漏洞百出的东西。没有人能出去?那为什么那个前任狱长就能出去?如果真有什么鬼封锁了所有出去的路,我们又为什么能进来?我们的存在,就是所谓老舜那一套鬼话的反例。你也不想想,监狱这么大也许不合乎逻辑,可他妈的如果这里真的闹鬼,我是说,如果有鬼的话,那帮家伙不一哄而散又合乎逻辑?谁他妈会在闹鬼的时候考虑什么日后会不会被什么人出卖这类狗屁大的事情?别的不说,如果闹鬼的话,马宣还有其他在外面的、有机会跑路的看守早就逃了,何必还等着被我或者狱长一个个挨个收拾掉?这都是什么屁话!我问你,狱长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是什么?”

    曾通心里一惊,接着对侯风的预见能力大为钦佩:他竟然能象亲眼看见似的料到当时狱长说话的表情不对劲!“不错,我也发觉了,”他高声道,“狱长今天很不正常!他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根本就跟平常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这个,很不好说,”曾通努力回想狱长的表情,揣摩着词汇,“似乎……似乎有一点……”

    侯风探出身子,说出一个字:“疯!”

    “对!难道——当时你在我们后面?”

    侯风哈哈大笑着耸耸肩膀:“你愿意这样想就这样想好了,哈哈。”他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很满意。

    曾通也知道侯风当然没有跟在自己和狱长的后面:“那你,怎么知道的?”

    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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