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下无事(求保底月票) (第2/3页)
真君果然这般看好他?”
“天纵之才!”姜望赞道。
洪君琰笑问:“你以为……他可以复刻你的成绩么?”
“这有什么不可以?”姜望不假思索:“每届都有魁首,为何不能是他呢?”
“朕说的可不止这一场。”洪君琰悠然道:“而是姜真君冠绝同代、打破历史的那些修行记录。”
“有陛下和傅真君的教导,有蒸蒸日上的黎国支持,想来也不难。”姜望认真说道:“记录就是用来让人打破的。先贤累代奋斗,就是为了让后来者站得更高。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洪君琰略略倾身:“总有人如山河永伫,岁月也囊括眼中。新人旧人……恐怕也换不得那么勤。”
“那说明新人不够新,也不够强。”姜望平静地道:“但时代之潮浪淘沙,总会有够新够强的人出现。”
“朕以为不然。以时代而论,动辄计以万载。有时不成,非独力微,时也运也命也。君子藏器於身,待机而动,未尝不得良果。”洪君琰笑道:“就好比你洞真时在苍图镜壁里留下的阴影,让自此以后牧国真人的镜中‘闭死关’,都变成了找死。新人换旧人?怎么翻得过去这座山?以朕想来,尔朱贺不死有大成,却是超不过你的。”
从这话就看得出来,洪君琰坐困西北,却放眼天下。
姜望在苍图镜壁里击破呼延敬玄的记录,并留下再难有人企及的高峰,这事儿未曾宣扬,其实相对隐秘。整个牧国,又有几个人有资格靠近苍图镜壁呢?
洪君琰却了如指掌。
今时今日之黎国,可以算得上是霸国之下第一强国。
可他洪君琰准备了那样恢弘的“争霸未来”计划,不是为了在霸国之下!
他要的是六合天子,首先要成就霸业,才算有角逐六合的资格。
但已经坐稳了位置的人,怎容得后来者上桌?
姜述当年挤上来,虽天时地利人和不可或缺,也是满身带血!
从洪君琰归来、黎国一统,一直到现在,黎国每一次上桌的尝试,都被现有的六大霸国按下去。既得利益者的默契,是不可逾越的障壁。
在这一点上,他和魏玄彻算是同病相怜。
但魏玄彻算是后起之秀,几代魏帝经营,稳扎稳打,拓幽冥、巡长河,表现出了极强的耐心。
他这个从道历新启时代过来的开国帝王却不同,当年跟姬玉夙、姞燕秋他们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现在却只能候在餐桌旁……久久等在餐桌旁,已是等得饿了!
在现有的六大霸国之外,建立第七个霸主国,这是在伤害所有霸主国的利益,必然引起列国的压制。而若只是替代其中一个,难度却要小得多。
因为其它的霸国不仅不会被染指利益,反而很可能在新旧霸国的交替中,侵夺更多利益回来。
“陛下谬赞了!我不过是做当下的努力,求所见的进步,并未想过立一碑而成永恒。若能被超越,又何尝不是姜望所求?”姜望道:“那说明我可以做得更好,那是在开拓我的边界。”
若是一般人这么说,洪君琰只觉臭不可闻。
但朝闻道天宫就放在那里。其一身所学,尽益天下有志于修行者。
洪君琰虽然自己没好意思去,但以指点他人的名义,也差不多看个七七八八,知晓姜望并无保留。
这位年轻的真君,的确是有一颗永远进取的强者之心,且有永不止步的自信。乃不腐之水,是永燃之焰。
然而几千年风雪磋磨,洪君琰却也不是会被谁动摇的,只赞了声:“好气魄!”
他在龙座上投下深沉的眸光:“总归相识一场,说朕倚老卖老也好,说杞人忧天也罢,朕对姜真君,还是有些过来人的建议——你这未愈之身到处走,好比小儿怀金于闹市,实在不够谨慎。千金之子,奈何不自贵也?换成姬玉珉那老小子,有点咳嗽都不会出门。”
姜望淡然正坐:“所以宗正久寿,而我登高。”
洪君琰看他一阵,忽而哈哈大笑。
姜望毫无波澜地坐着,一直等这位皇帝笑罢了,才低头为礼:“还是要有劳陛下关心。不过牧国乃天下霸国,青穹神尊神辉永沐,我在这里,却是不太担心安全的。”
洪君琰道:“超脱,超脱,若时时都被俗事牵扯,事事都被人间挂牵,那就算不得超脱。若现实太过沉重,跳出绝巅的超脱,也会被拽回绝巅来。”
不愧是道历新启年代的豪杰,这位黎天子,又分享了一个对付超脱者的思路。红尘之线累积到一定的程度,有机会拽下超脱者!这是不是超脱者大多不问人间事的原因呢?
“这不是还有陛下同行么!”姜望笑道:“纵然异族视姜某为眼中钉,妖魔常欲食吾血肉。总不至于还能当着您的面,把我怎么着。”
洪君琰似笑非笑:“妖魔毕竟狡诈,朕终究未能永证,万一有所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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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道历新启的时代,他可以果断地放下国势,另求它路。凭他的积累和才情,也有那么一点机会,能像嬴允年一样,得证永恒。但他放不下他的雄图霸业,苦心争霸于未来。
这几千年的冰封和等待,杀掉的不止是时间,他的前方已经只有一条路走,非六合不能成。他也不曾想过其它。
姜望笑着,笑着,不笑了。对于洪君琰这样的雄主,无谓一味地谦卑:“我有四句话,想言于陛下。”
“哪四句?”洪君琰问。
尔朱贺拿的是一套酒器,一共有四个酒杯。
姜望拿起尔朱贺喝过的那个杯子,放在酒案前面,说道:“时代总在进步。”
又翻起一个新酒杯,放在前一个酒杯旁边:“今时不同往日。”
再翻开最后一个新酒杯,放到最前面:“我乃当代第一。”
最后他举起自己的酒杯:“敬陛下。”
洪君琰又笑了起来,道了声“好!”
举杯与姜望遥遥一碰,而后一口饮尽!
他自那龙座上岿然起身,便如那名为“永世圣冬”的至高至寒之峰,屹立于此世此间,群山见此低,行人须俯首!
雪色龙袍是冰原万古不化的寒,他只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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