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3/3页)
这间破旧不堪的酒吧设在一座废弃的扩张时期的大楼上,看起来就像大楼外壁上的一块疮痂。通向这个阳台的楼梯旁边的墙上斜画着一个标志,上面有几个潦草的单词:弗兰西斯·杜雷克爵士酒吧。与周围破败的环境相比,这个标志算是新画上去的。这是几个法朗的杰作,他们决定将周围的一切重新命名。取名的那些傻瓜早就在这个国家消失了:不是在丛林中被新型锈病吞噬,就是在争夺煤炭和翡翠的战争中被撕成碎片。但这个标志仍然留在这里,或许是它让此处的主人觉得有趣——他甚至将其当成了自己的绰号;又或许是没人有精力把它涂掉。再说,炎热的气候很快就会让这东西脱落。
姑且不论其起源,杜雷克酒吧的位置的确不错:位于海墙的船闸和工厂区之间,年久失修的门脸正对着胜利酒店。“法朗五人队”可以坐在这儿,把自己灌得大醉,同时看着会不会有新来的外国人被冲上海滩。
附近还有一些低等酒吧,专门招待那些通过了海关检查、检疫和彻底冲洗的水手;但只有这里——破烂的大街上一边是胜利酒店白得耀眼的桌布,一边是弗兰西斯爵士的竹棚屋——才是那些真正定居曼谷的外国人在闲暇之时乐意逗留的地方。
“你运的是什么?”露西再次打探阔伊勒的真实损失。
阔伊勒倾身向前,声音放得很低,引得其他人全都竖起了耳朵,“藏红花。从印度运来的。”
短暂的平静后,柯伯笑了起来,“适合空运的货物,我早该想到了。”
“理想的飞艇载货。重量轻,一次运输的获利比鸦片还多。”阔伊勒说,“泰王国对于种子库的破解目前还处于无从下手的阶段,而所有的政客、将军都想让自家的厨房有这东西。如果能得到,他们会很有面子。我的货早就预售出去了。我本来会变得很富有,富得让你们无法相信。”
“那你现在破产了?”
“可能没有。我正在和斯里甘尼沙保险公司谈,他们可能会赔付一部分损失。”阔伊勒耸耸肩,“好吧,百分之八十的损失由他们负责。但那些为了让这批货进入这个国家而付出的贿款呢?打发海关代理人的费用呢?”他苦着脸说,"全都赔进去了。只有我这身皮还能留下。
“话说回来,其实我还算幸运的。正因为货还在卡莱尔的飞艇上,这才仍在赔付范围之内。我真该请那个在海里淹死的飞行员喝一杯。要是他们把货卸下来了,白衬衫在地面把货烧掉,那就成了正宗的走私货。那样的话,我就只能到大街上跟发绀病乞丐和黄卡人为伍了。”
奥托皱起眉头,“这就得说说卡莱尔的问题了。如果他不是这么热衷于政治,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阔伊勒耸耸肩,“这恐怕还不能确定吧。”
“当然确定。”露西插了进来,“卡莱尔的精力一半用于抱怨白衬衫,另一半则用于跟阿卡拉特厮混。这次袭击是普拉查将军给卡莱尔和贸易部的一条信息,而我们就是信鸽。”
“信鸽已经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