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2/3页)
事。
由于没摆宴席,大家晚上也就随便吃了一些,朱教授心态还算平和,也跟着大家吃了点。
晚上,大家陪着朱教授守了一夜灵。
原本谭文彬说他和阿友留下来就可以了,但李追远没有回寝室,选择留在这里。
翌日上午,朱奶奶被火葬场的车接走,送去火化,然后安葬在了附近的一处公墓里。
下午,朱教授抱着老伴的黑白遗像回来,将遗像框摆在了事先布置好的供桌上。
谭文彬帮忙点香燃蜡,最后一步仪式流程走完,这葬礼流程,就算结束了。
整体来看,这葬礼办得比较清简,很多地方也不符合规矩,但李三江曾对壮壮说过,这死人的活儿,具体还是得看活人的需要来办。
对于朱教授而言,他想要的就是这样轻风般简单地走一个流程,不需要大操大办地热闹,这样他就能把妻子的感觉继续留在家里,还能继续和“她”把日子过下去。
最后,朱教授对帮忙的众人,一个个地抓着他们的胳膊对他们下跪。
都只是意思一下,老教授刚弯曲膝盖,就被大家提起来,并未让他真的跪下去。
一人一个红封,老教授必须要让他们拿,大家也就拿了。
结束后,李追远等人就回到了学校。
以往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去老四川聚个餐,但刚经历一场平和的葬礼,暂时没胃口吃这些腥辣油腻。
五人在店里,煮了几锅水面,配点家里带来的香肠咸菜,简单吃了一顿。
等大家都吃完后,李追远开口道:
“行动可以开始了。”
谭文彬去负责通缉令那条线,可自由发挥,找出牵扯度,去将这条线的因果做得更丰富些。
林书友和阴萌负责学校边混混那条线,他们得在兜里或者包里多装点钱,去那群混混面前漏富,再故意去小巷子,给对方以抢劫的机会,顺便把金条线索给他们。
阴萌是团队里唯一女生,林书友没开脸时本就给人一种唯唯诺诺很好霸凌的样子。
他们俩去做鱼饵,最为合适。
润生就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面里,尤其是他现在身上还缠着绷带,大块头配绷带,一看就不好惹,他就算把大金链子挂脖子上乱甩,那群层次低到都去欺负学生的混混,也不敢招惹他。
李追远要求大家今天先做好剧本,剧本写好后,交由他来审核。
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将思维锻炼下放。
傍晚,谭文彬先把他的剧本拿给了李追远看,他应该已经琢磨很久了,写起来一气呵成。
“可以,很不错,就这么走。”
晚上,阴萌和林书友也交来了他们的剧本,李追远看了后说道:
“没必要扮演‘情侣’,戏加得太过了。”李追远摇摇头,“你们做个删减吧,可以把平日里你们的相处模式矛盾特征,进行放大,不要留太多剧情上的痛脚。”
阴萌和林书友面面相觑,显然还没理解深入。
“来来来,我来帮你们一起改。”谭文彬搂过二人肩膀,开始帮他们出谋划策。
等到深夜时,第二版剧本就改好了。
李追远接过来看了,有些担心地说道:
“没问题,但希望你们演完后,不要影响以后团结。”
……
第二天的三四节课,李追远照常去朱教授的课上等待。
他原本以为朱教授不会来上课,但他来了。
对他来说,保持原本的生活节奏,有助于营造出一种生活模式依旧的感觉。
朱教授先对坐在教室角落里的李追远笑了笑,然后开始讲课。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和疲惫,但他讲课的内容,依旧充满条理与理性。
上完课后,朱教授走到李追远身边,与少年聊了会儿天。
聊完后,他就走了。
李追远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外。
不一会儿,润生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饭盒。
李追远打开饭盒,里头是润生亲手做的两个菜,盖在米饭上。
“润生哥,你吃了么?”
“肯定先吃咧,要不然我得提着桶过来,不好看。”
“他们都走了么?”
“嗯,彬彬出去了,萌萌和阿友也出去了。”
“那等我吃完了,我也该去找我的第三条线了。”
“第三条线,是去哪里?”虽然润生这次没戏份,但他也是把方案和剧本都看了的。
“去找朱教授。”
“刚刚这里不是朱教授的课么。”
“是他的课,我是故意等到现在的,他来找我谈和我去主动找他谈,性质不一样。”
葬礼第一天,坐在水晶棺旁,朱教授说出朱奶奶籍贯时,李追远心里就有些紧张,他不希望朱教授接下来说出朱奶奶在老家有什么遗愿。
因为他要的不是江水推动,而是自己的主动。
葬礼第二天,李追远也没对朱教授提起朱奶奶老家的事,今天上午的课,包括课后二人的聊天,李追远也没提,当然,朱教授也没提。
这是为了确认,这次没有江水在里头作用。
现在确认完毕,该自己主动去挖掘了。
李追远吃好了饭,把饭盒盖起,说道:“润生哥,我们走。”
润生笑了笑,他知道,小远是故意叫他来的,是怕自己刚受伤回来,这次又没事做,会情绪低落,所以早上特意喊自己带饭过来说是要一起行动。
但只是去朱教授家的话,哪里需要自己跟着?
小远,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小远,当他在你面前时,他会很热情、体贴,注意一切细节,但你要是不在他身边,他的世界里,仿佛就一下子完全没有你了。
润生是见过那晚少年接了妈妈电话后,蹲在小溪边手攥燃香的画面。
他像是在从泥沼里一点一点地往上爬,而自己,已经习惯了站在他的身前。
李追远来到朱教授家时,朱教授正在吃饭。
他就炒了一个菜,端着饭碗,坐在妻子的遗像前,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
李追远的到来让朱教授有些意外,因为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为什么不在教室里说?
“小远,你吃了么?”
“我吃过了朱教授。”
李追远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开始和朱教授慢慢聊着天。
聊着聊着,少年就将话题主动转向:“张家界是个多美的地方,朱奶奶就没想过回老家看看?”
“是想过,但一来她老家早就没人了,二来我们之前工作也忙,等退休后,她的身体就渐渐不好了。”
“那朱奶奶,应该会心里有遗憾吧,我听说,人走后,灵魂会飘回自己的故乡看看。”
朱教授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点点头。
生怕朱教授决定要自己去,李追远赶忙再次开口:
“朱教授,我有个亲人最近在朱奶奶老家那儿工作,他刚打电话让我去看看他,我已准备和学校请假去那里。
我打算,带一幅朱奶奶书房里画的那张故乡村居图,再带一张朱奶奶的照片,去她老家,帮她完成心愿。”
“你的亲人?”朱教授一脸担心地问道,“是什么亲人,小远,你年纪还小,这年头除了直系亲属以外,一些亲戚也是得……”
李追远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我妈。”
“哦,那就好,那就好。”朱教授舒了口气,他担心少年被人骗了,这样的孩子要是被拐卖了,那对社会的损失就大了。
“朱教授,我去书房拿画了?”
“那就,谢谢你了,小远,其实,我刚刚听了你的话,是打算自己亲自走一趟的。”
“您年纪大了,而且这么多学生都期待上您的课呢。”
“确实,那就只能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别客气。”
朱奶奶的遗物也是李追远帮忙收拾的,他知道那幅画在哪里,朱教授又给李追远拿来一张朱奶奶的照片,照片也是黑白的,但里头的朱奶奶,更年轻些。
“她应该喜欢回老家时,能年轻一点的,对吧?”最后一问,朱教授是对着遗像说的。
李追远先把东西整理好,然后给朱奶奶又上了三炷香。
老人家或许心里没那么大的家乡执念,是自己给她加上了这一心愿。
她已经走了,因果牵扯不上她,但自己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利用了她。
李追远将写着谭文彬传呼机号与店里电话的纸条递给朱教授。
团队里对传呼机声音最敏感的就是谭文彬,店里的电话24小时都有人可以接听。
“这是?”
“教授,以后您有什么事或者什么头疼脑热需要去医院的,打这个电话,我们马上就到。”
“用不着这个,我身体好着呢,还有,哪能一直麻烦你们呢。”
“这是我们做学生的一片心意,请您收下。”
“好好好,我收下,谢谢你,孩子,我去把它压我书桌玻璃下面去。”
朱教授拿着纸条进了里屋。
李追远扭头看向朱奶奶的遗像,三根燃香青烟袅袅,邓陈的拍照技术又实在是过于细腻。
遗像中的朱奶奶,在白烟里,看着少年,绽放出笑容。
……
谭文彬走出校门,接下来,他要去局里找他爹地。
不过,他没像往常那样,开着店里的小皮卡出门,而是在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按照剧本走,他现在得给自己加戏。
一上车,司机就笑道:“哟,是你呀,哈哈。”
“师傅,这么巧的么?”
“是啊,就是巧得很啊。”
这位出租车司机,就是上次谭文彬从萍聚照相馆打车去八院的司机,对方告诉自己有个龟孙出了车祸,因其也要去八院看望一位老大哥,还给自己免了车费。
金陵很大,出租车很多,这都第二次碰到了,谭文彬也就顺便看了一下对方摆在前面的工作证:刘昌平。
刘昌平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晚上要去和人看电影了。”
“有对象了?”
“八字就差一撇了。”
“恭喜恭喜。”
“还真多亏了你,要不是那天是你坐我的车去医院,我也认识不了她。”
“哦?”
“她是院里实习护士,我停车时恰好遇到了她,正好她摔倒了,我就去扶了一把,就这么认识了。”
“那是你自己的福气。”
“嘿嘿。”
谭文彬清楚,那是因为那天刘昌平没收自己的钱。
自己陪着龙王刚刚踏完一浪回来,他免费送了自己,也算是在这一浪里分到了一点点的功德。
这一点点功德,落刘昌平身上,就赐了他一条姻缘线。
这并不夸张……因为自己靠着这功德,直接增补阳寿了,再看那白鹤童子,要是功德不够丰厚,祂怎可能“忍辱负重”地吃独食?
除此之外,谭文彬在看了小远哥关于第三浪的《追远密卷》记载后,留意到小远哥把回校时坐车被“黑”的事,也写进去了。
虽未查证,但谭文彬怀疑,那位黑了小远哥车费的,就是刘昌平口中的那个“龟孙同行”。
这家伙也真是的,黑谁不好,黑刚踏浪回来的龙王车费。
直接把自己的因果,和“邪祟”挂钩,他不倒霉谁倒霉。
得益于小远哥把走江因果理解掰碎了喂,谭文彬现在对此也有自己的理解,这世上,确实存在一种“贵人”,遇到贵人,就能起运。
但前提是,你本人得心术正,心术正者得借好运,心术不正者遭遇反噬。
有了话头铺垫后,谭文彬就和刘昌平聊开了。
聊着聊着,他就把话题引入针对的哥的姐的抢劫案中。
“可不是嘛,尤其是晚上接客时,就得分外小心,一些偏远的地方,哪怕路再远,车费再高,我也是不敢去的。
而且那种晚上,几个男人一起打车的,我心里也得犯点嘀咕。
我可不想有钱挣没命花。”
“那他们不能安排女的去打车降低你们警戒心么?我听说四年前好像就有这样的一个案子,还死了一个人。”
“对对对,那事我记得,那伙人就是让女的晚上打车,到了地方后,俩男的再冲上车抢劫。
唉,那会儿我刚入这一行,知道这事儿被吓得哦,后来那个团伙被警察抓了,但好像那个女的逃走了。”
接下来,谭文彬故意引导着刘昌平,一起对那位女嫌疑犯进行抨击。
刘昌平骂得大呼过瘾,等到目的地后,还意犹未尽,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一整杯水。
谭文彬结了车费,刘昌平大气地给他抹了个零。
“哟,这怎么好意思,不一般是乘客给司机小费的么?”
“说真的,小兄弟,你哪天要是开个店,专门陪人聊天,我觉得也有人愿意花钱找你就为了唠嗑。”
“哈哈哈。”谭文彬笑着下了车,走入警局,来到自己亲爹办公室门口,敲了敲。
“进。”
谭文彬整理了一下衣服,联想到先前的刘昌平,他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家亲爹一直是分润最多的那个。
我都还没啃老呢,合着老爹你一直在占儿子我的便宜?简直倒翻天罡!
谭文彬推开办公室门进去,故意没关门,而且很大声地说道:
“爸,我刚打车过来时,听到出租车师傅讲了一件事,说四年前有一个团伙……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嚣张的犯罪团伙,的哥的姐们为服务市民,为了营造好城市名片,起早贪黑,废寝忘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简直是可忍孰不能忍……
身为警局嘉奖的优秀青年,我要是有机会,一定要……
……绳之以法!”
谭文彬的声音,吸引到外头不少警察,有些老警察也在跟年轻警察科普起这起案件,当初为了抓住这个团伙,局里可是付出了不少努力,甚至让警员去假扮出租车司机。
谭云龙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开始,他在疑惑儿子又在犯什么病?
但听着听着,他的面色逐渐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好像……又要立功了。
实在是之前每次立功前,他儿子都会这样莫名其妙表演一出。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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