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正宗旁门,荒野山神庙 (万字章节) (第2/3页)
,泾阳王是不是正因得了五方魔教的支持,才特来寻衅龙宫,要一探海境虚实?”
泾阳王一介仰仗天箓的山水神灵,不仅在魔潮中安然无恙,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寻衅龙宫,背后定然有别有蹊跷。
敖峥嵘亦面色肃穆,点头道:
“这一点,龟相亦有考量,所以他才会同意叔父出手,就是要拿这泾阳王立威,以震慑宵小。”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当日一战,我等虽是不得不收缩势力,固守海境,但南方天魔在事后,亦遭到符箓三宗的围剿,身受重伤,从此不再显于人间,应当还在疗伤。
而五方魔教内部,亦非是铁板一块,以叔父的实力,只要不是遇上其余几位堪比真仙的天魔,便不会有大碍。”
很显然,龙宫上下也思考过,这或许是魔门引蛇出洞之计。
只不过钱塘龙君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龟丞相也想借此机会,探一探对方的阴谋,便也不妨将计就计。
徐行点了点头,眸光一动,饶有兴趣道:
“这么说来,咱们现在过去,要是走得及时,还赶得上一场大战?”
敖峥嵘点了点头,又道:
“不过,泾阳王所辖之地远在安南,距离此处怕有万里之遥,即便是以前辈的手段,想要在短时间内横越魔潮,只怕也非是易事。”
在平息了心头惊讶后,敖峥嵘也冷静下来,能够站在一个客观角度,来看待徐行的虚空神通。
无论是自辟虚空的无上神通,还是虚空大挪移,都是消耗极大的手段,至少也要有大真人级数的浑厚根基,才能运用自如。
这位前辈虽然精元、法力、神意都算得上是无懈可击,论根基还是差了一些,想要挪移万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若是用寻常遁法横越万里,只怕又太过高调,平白惹来一众老魔头,平白惹上些麻烦,耽误时日。
敖峥嵘一说,徐行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此界目前的局势,可说遍地都是妖孽横行、邪魔肆虐,天下处处为鬼蜮,想要顺利抵达安南,拜见钱塘龙君也非是易事。
不过想了一会儿,他眉头又舒展来。
“以我如今的修为,的确还不能负担长远距离的虚空挪移,不过即便路途有些凶险,倒也不妨事……”
说到此处,徐行反倒是咧开嘴角,露出两排莹润如玉的白牙,轻笑起来:
“徐某倒也正想见识一番,这令天下正道为之束手的天魔真统,究竟有何玄妙,又能否奈何得了我?”
若此界五方魔教的行事作风,当真如敖峥嵘所言那般,动辄以活人的皮肉筋骨、生魂精元炼宝。
那以徐行的性子,为求念头通达、心情和畅,必然是见一个杀一个,即便为此耽搁了行程,亦在所不惜。
徐行说到这里,虽是面色如常,唇边还带着些轻笑,敖峥嵘却莫名感到一股森然刺骨的凛冽之意,脊背发寒。
他不由得再次回忆起,徐行此前出现在海境,独坐山巅,以众精怪为饵食,垂钓异种龙鲸的场景。
在方才的交流中,敖峥嵘见徐行言谈平和,性情和蔼,本已心生些亲近之情,如今被这凌厉之气一激,立时凛然。
——老妖就是老妖,喜怒无常,全凭一己之念行事!
敖峥嵘这时也不敢再和徐行嘻嘻哈哈,他方才和徐行一战,遭十阳真火入体,亦受了不轻的伤势,即便有数件奇宝护身,亦需补充精元。
因此,当一人一龙都把精力放在吃饭上时,即便是这头血气充沛的异种龙鲸,亦根本经不起消耗。
徐行亦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将那大如小山的骸骨,都用十阳真火,凝练成了一根晶莹剔透、洁白无暇的玉白长剑。
哪怕浑身血肉都遭吞噬,这龙鲸的骸骨亦重达数万斤,更是在浑厚精元气血的滋润下,成了天地间不可多得的宝材。
在敖峥嵘眼中,这骸骨若是交给海境一众炼器大师,辅以鲛人女子纺织的鲛绡,再加真水英精,只怕能够炼制出一件具备种种奇能的旗幡。
这旗幡哪怕只是单独拿出来,被海族所掌,亦能大增其人的水法神通。
但最好的用法,还是放入“沧海真水大阵”中,与原有的几件镇物凑成一套,便可令这海境龙宫第一大阵更添几分威能。
只不过毕竟这异种龙鲸非他所杀,敖峥嵘也只能在心头畅享一番。
更何况,比起这些自己熟悉的炼宝法门,他更想看看,徐行究竟会怎么炼宝。
对此界修士来说,炼宝与修行炼法,并无本质区别,可以说是一道实质化的神通术法,甚至可以说是一宗凝固的道统真传。
甚至有很多前古仙人,都是将自己毕生所学的道果,尽数练成了法宝,只要得到这些法宝,便等同于接触到了仙人传承。
所以,法宝也成了判断修士出身、道统的重要因素。
一直以来,敖峥嵘虽然没有正面询问徐行的具体道统,却也是颇为好奇,如今有机会能够从侧面一观,他自是不会放过。
只不过,徐行并不通晓此界的炼宝之道,他所领悟的神兵之道,乃是以神兵寄托自身的武学成就。
而现在这龙鲸所遗骸骨,在他看来,便最好用于寄托一系列纯阴水属的武学。
所以,徐行便从燕然山的太阴天刃入手。
天刃的宗旨,便是要用种种地煞元气,砥砺出一口至寒至锐、至纯至利的真炁天刃,才能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只不过,这一次徐行炼的并非是元气,而是一整个龙鲸尸骨。
等到剑胎成形后,徐行双手又再次变化,观想玄武法相,踏罡步斗,试图牵引玄武七宿星力,注入这口剑胎中。
如今徐行遍数平生所学,除了枪棒外,他最擅长的便是传承自张三丰的真武剑术。
而玄武亦是太阴玄冥的象征,所以以这头身为海中大妖、内蕴浓郁水属灵机的龙鲸尸骨,炼制一柄剑器,便是最好的选择。
敖峥嵘只见一抹宽约三尺,大如匹练的纯青虹光,自徐行头顶飞纵向天,似乎要撕裂苍穹,破开虚空,直抵星海彼端。
不过这一次,徐行却发现自己的神念,以及不断向上攀升,试图接引玄武星力的天罡正气,都受到了一种莫可名状之力的压制。
他心湖中浮现出的玄武七宿之景,亦变得极为模糊,能够真正跨越漫长虚空,抵达此间的星力,更是寥寥无几。
——莫非,这也是因为魔劫?
徐行想到刚才敖峥嵘所说,二十八宿皆有对应的天官,若有所思,却也没停下法诀。
虽然玄武星力不足恃,但徐行自己也早就达到了“龟蛇盘结,火里种金莲”的道门上乘境界,足可自为之。
念头只一转,十阳真火便化作了太阴寒焰,以自身真气为这口剑胎淬炼锋芒。
敖峥嵘只见,在那团灿然金焰中,玉白长剑中,逐渐多了一种森寒到好似要渗透肺腑、冻结神魂的冷意。
剑身两侧的锋刃,更是染上一线深邃暗沉的寒光,就连炽热涌动的十阳真火,亦被撕出一条裂隙,久久不能弥合。
虽然敖峥嵘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位大妖,或许便是一位学贯道佛上古前辈,但是见到他以如此熟稔的姿态,试图接引星力,又炼出来这么一把锋芒毕露的剑器时,仍是不由得重重吃了一惊。
道门之中亦不乏以剑为法宝的真人、大真人,正一道那位开山祖师,亦是精擅剑术。
这位张天师更是曾手持法剑,荡平蜀地群鬼,镇压酆都入口,令当时的幽游夜摩天众魔闻风丧胆,东躲西藏,绝迹于人间。
即便时过境迁,他昔年所持的“三五雌雄斩邪剑”,便是正一道诸多仙家宝物中,最重杀伐的至宝。
可道门法剑仍是重法而不重剑,归根结底仍是用于辅助道人施法结符的器物,剑身亦更要铭刻诸多符法纹路,以承载天地之力。
但自己眼前这把剑所具备那种极致纯粹、不涉外物的锋芒,分明是青城剑宗的纯化路数!
敖峥嵘又忽然想起,自己方才从虚空世界出来时,隐约看见,这位前辈用来施展虚空挪移的法宝,似乎是一面镜子。
同持镜、剑……
敖峥嵘立时想到了符箓三宗里,那位执掌上清宗,著有《上清含象剑鉴图》,以“含象鉴”、“景震剑”两大仙宝闻名于世的驻世真仙。
难不成,前辈竟然与那位还有关系?
一想到这里,在敖峥嵘眼里,徐行就显得越发高深莫测、扑朔迷离。
虚空神通、道门太极、净土莲华、澎湃精元、炽盛火劲,还有现在这口至纯剑器。
天底下,怎么会有所学如此广博之人?
在敖峥嵘的胡思乱想中,不一会儿,这场短暂的炼器,便已臻至终点。
徐行右手一挥,火光收敛,便有一道剑光冲霄而起,宛如一轮冉冉升起的皎然明月,清冷孤绝,凄神彻骨。
他双目凝视剑锋,拧转手腕,掌中长剑指天,左手在剑身上一抹而过,也颇为满意。
虽然是第一次用如此灵材炼宝,但徐行毕竟身负十阳真气,对火候的把控堪称天衣无缝,炼制神兵的经验也算丰富。
所以,这最后的成品,仍是让他感到满意,不禁漫吟道: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既是龙鲸尸骨炼成,又天生具备聚水、御水之能,倒不妨名之为……”
稍微想了想,徐行眸光一亮,抚掌道:
“洗墨鲲锋吧。”
言毕,他右手持剑,信手一振,剑锋上的凛冽寒光寸寸凝结,化作温润如玉的雪白剑鞘。
敖峥嵘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一个答案,不由得睁大了眼,疑惑道:
“这两个名字有什么关系吗?”
徐行听到敖峥嵘的问题,眉梢跳动,故作高深,悠悠道:
“真要说,那就是大舅和二舅的关系。”
“啊?”
见敖峥嵘仍是一脸迷惑,徐行不禁哈哈一笑,将长剑负在身后,带头向前走去。
敖峥嵘虽是不明所以,却也还是跟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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