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机场邂逅,奔赴芝加哥 (第3/3页)
”
“所以在技术方案和部分创意特效上,我们必须要作取舍,把关键和与众不同的核心要点点明,剩下的由我向奥组委领导口述吧!”
“好,下面大家各司其职,我到补天映画去实地参与制作。”
青年导演在白板上落笔的一瞬间,原本似乎被冰封三尺的会议室霎时间解冻,桌椅拖动的声响,伴着大家各自奔忙的身影。
林颖不无欣赏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很庆幸自己放弃了李安团队选择了问界。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想要做奥运会总副导演,所承担的压力之恐怖非常人可以想象。
在今天这样关键的时刻如果扛不住压力,即便是做上了总导演的位置,也不一定能干到最后。
2001年初奥组委的办公地点在崇文门的新桥饭店,后来搬到了东四十条的青蓝大厦,2006年会搬到北四环中路的奥运大厦。
如果今天的标书送达地点在奥运大厦,问界又能多近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因为理想国际大厦到奥运大厦只有4公里的路程。
但现在需要排除的在途时间,至少得留出一个小时的安全时间。
哪怕是迟到了一秒,就算弃标。
这是多少双眼睛盯着的事儿,就算你路宽的方案再好,今天这现场也不容得徇私。
从中午12点开始,青蓝大厦前就是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了。
参与定向征集的十四个团队自不必提,还有数量不少的民间团队、自发组成的艺术家队伍,无论选得上、选不上,都想为百年奥运尽一份力。
下午两点多,张一谋带着助理走进青蓝大厦,奥组委文化活动部的王部长正巧在在楼梯口打着电话。
“没有,暂时确实没有消息,是,是,我会持续关注。”
他转头看见老谋子,这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哎呀!一谋你可算来了,今天这一天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就在这掰着手指头数呢,李安、张一谋、中央歌舞团。。。”
老谋子咧嘴露出两道很明显的法令纹,显然是近来又加班了:“是不是因为问界方案泄露的事儿?”
“害!谁说不是呢!刘主席气得在办公室把杯子都摔了!”
张一谋苦笑,对王林的意思了然。
如果是一份平庸的方案,说句不客气的话,流出也就流出了。
偏偏整个方案无论从文化底蕴到国际视野,从核心逻辑到落地可行性都是堪称佳作的存在。
这太可惜了!
“哎!”
老谋子长叹一口气:“我看到消息就给小路打电话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儿,确实太可惜了。”
平心而论,以他那个顶尖的竞标团队的水平,对上这一份方案都不敢说完胜。
前瞻性视角的威力是巨大的,特别是在这样极度需要创作者和导演本身审视能力的项目中。
相对而言,创作水平是要为美学审视水平让路的。
因为在顶尖的艺术家组成的团队中,大家愁的根本不是没节目,而是节目太多!
不知道该怎么选、怎么串联最合适。
老谋子回想起电话里路宽沉重的语气,想先找刘领导说说情。
说是开个后门有点儿过,看能不能留个缝隙,允他们先给出个大致方案。
王部长领着他往四楼走:“领导现在不在。”
“啊?这日子他怎么不在,你刚刚不还说他在办公室摔杯子?”
王林纳罕道:“我也奇怪,中午他秘书送来个信封到办公室,没要两分钟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看了看表:“两小时了,还没回来呢,可能有些突发事件。”
两人说话间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凛。
真是多事之秋啊。
两点半,马雯、谭盾等纽约艺术家抵达提交标书。
三点,解放军团队抵达提交标书。
三点半,极度豪华的歌华团队抵达提交标书。
歌华是本次奥运会重点征集单位,主要人员有摇滚教父崔健,人艺导演林兆华,著名导演李安。
其中,亚特兰大奥运会导演米歇尔和华裔设计师林颖后世都是团队成员,这一世被路老板开挂先挖走了。
时间截止四点,剩下的国家歌舞团、中央电视台和北奥公司联合团队、法国 ECA2团队、陈凯歌团队都纷纷抵达。
四楼的会议室里,各位艺术家大佬喝茶聊天,神态轻松。
蔡国强笑道:“本以为我们的方案已经比较完美了,但看到网上传出来那份,还是小觑天下英雄了啊!”
“是,太可惜,太可惜。”
老谋子不住地喃喃,刚刚给路宽打的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解放军团队的陈伟亚点头:“问界那个方案最出色的地方,就是把传统文化和现代科技融合到了极致。”
“说实话,我们很多团队是缺乏那种国际视野的,对于世界上很多前沿技术根本就不了解,更别提应用了。”
大胡子张继钢拍拍他的肩膀:“还是这位路宽导演太年轻了嘛,奥运会是个系统工程,容不得马虎大意的。”
“对!这话在理!”
冯小钢笑道:“没错啊,年轻人做事儿还是不够周密的。”
现在的场面有点儿像煮酒论英雄,不过惋惜的都是那份已经作古的方案,以及对路老板过于年轻的评价。
王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四点半了,还有最后半小时。
在定向征集单位名单中,截止目前还没有送达的,只剩问界的路宽团队。
小钢炮拿着手机走远了几步,到走廊一头拨通,打给了现在正坐在大厦楼底喝咖啡的周军。
犯罪者,通常都喜欢回到犯罪现场。
没错,截止四点半还没到场,周军觉得自己是成功了一大半的。
到青蓝大厦楼底的雅诺咖啡,透过玻璃窗看着人来人往,或许能看到路宽急匆匆的身影,跑到这里来求通融、求放过。
这将极大地满足他的情绪需求,带来强烈的成就感和刺激感。
“好,我知道了,估计是来不了了,比较可惜啊。”
周军当然不能告诉冯小钢这是自己做的,今天也只不过是打着陪他来送标的幌子而已。
距离标书送达还有半小时,此时的路老板在哪里?
他在刘领导的车上。
司机在车前站岗,现在是当事人和当局的私下沟通。
今天一大早,问界方案泄密的事就传到刘领导的耳朵里,待他看清了网上流传的全部方案后,当真是扼腕叹息。
太可惜了。
只不过午饭时,一个跟着工作餐被送进来的录音文件,彻底将事情的严重程度提升到一个新的层级。
这件事儿,说出来是一个商业公司的泄密事件,可能看起来不过尔尔。
但在确认了录音中周军的身份后,涉及到的事件双方就比较敏感了。
周军及背景暂且不提,路宽呢?
面上,他是国际电影节半满贯导演,影响力跨越中日韩的泛亚电影学院院长,在国际艺术界有一定的话语权。
除开在本土的产业之外,他在美国还有Mytube这样的输出工具。
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合适,但掌控舆论和艺术界话语权的人,某种程度上是有“挟洋自重”的资格的。
就像2008年奥运之前因为某问题退出创意小组的斯皮尔伯格,就搞得大家很下不来台。
这些都是路老板自下山以来,一直致力于给自己积累的话语权和资本,来应对一些“不可抗力因素”。
在奥运事业如火如荼,一片大好的当下,把路宽这个可能出现隐患的大喇叭安抚好,是很重要的前置性工作。
背后牵扯太多,他无法独断,只有先请示汇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的单独沟通。
“路宽同志,我现在不代表任何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奥组委工作者,想问问你的处理意见。”
路宽一脸不可置信:“确认是他?”
“暂时确认,真实性有待进一步检查,你不要多想,今天我不是来给你施压的。”
刘领导面带微笑:“是非公断,定然是有说法给你的。”
路老板长叹一口气:“领导,说实话,我是真咽不下这口气啊!”
“天南海北的国际友人和艺术家一起齐聚,就为了咱们梦想中的奥运能够顺利举办,从五月我签了合同到现在四个月啊!”
“塘山、戛纳、北平、蓉城,我们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柏林影帝开始飙戏,不过没有太过夸张,在这样的高级领导面前过犹不及。
“领导,我也了解这个工作的难处。”
“考虑到他的身份,如果这件事儿爆出来,在国际上也是一桩丑闻,影响我们当前团结一致的国家形象。”
刘领导看着眼前的青年导演,除了带着一丝审视意味外,也不无欣赏地点着头。
这是个识大体的。
不枉好多高级领导提到这个小伙子都竖大拇指。
路老板似乎有些张口结舌,想说些什么又长叹了一口气。
“说!车里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说什么。”
青年导演苦笑:“刘领导,面上的事儿问界可以不追究,但公平公正的说法得有一个。”
“总不能这事儿就黑不提白不提地过去吧?”
刘领导面色严肃:“放心!这事儿就是你说算了也不行!”
“有些人,仗着老爹老娘的祖荫好日子过多了,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一脸惋惜:“那么好的方案啊!就这么被发到网上去,未免也太过可惜了!”
“对了,你小子今天别告诉我是空手来的啊?张合平说你们赶制了备选方案,送过去了吗?”
路老板看了看手机:“嗯,应该已经到了。”
“领导,备选方案我们只来得及搞出框架,在述标后会陆续补齐内容,您看。。。”
“好!好!好!”
“这都是小事,只要你们能拿出好东西来就行。”
刘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从你在调研会议上提出文化输出我就关注到你了,那句话说得好啊!”
“民族文化走出去,到底是要听钱袋子响、还是听书袋子响,这是首先要考虑的路线问题。”
“《异域》、《塘山大地震》,包括你们拍的那些汉服和茶叶文化的视频,都有我们优秀的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
“路宽同志,很多领导看好你、赞扬你,从这次奥运会开闭幕式开始,希望你能挑起更重的担子来!”
路宽前所未有的面色肃然:“是!义不容辞!”
事已至此,基本符合他的发展预期。
泄密一事私下处理最为妥帖,一是面上不会再刨根问底,二是跟周家也不会结成死仇。
我都放过你儿子了,你要是在找茬,别说其他人,经办和协调的刘领导第一个不同意。
至于没了牙的周军,就太不值一提了。
问界团队的标书送达在另一辆车上,由陈芷希押运在途。
约莫四点五十分,路老板坐着刘领导的车抵达青蓝大厦,跟领导握手作别后抬脚往大楼走。
“诶?路总啊?”
周军在这里等他很久,差点以为他不会来了。
看着路宽一脸的神情凝重,身边还没有抬标书的工作人员,他有些遏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快意。
路老板淡然地抬头看着他,身上的黄马褂尽去,周军对于自己来讲也就跟普通人差不多了。
“周总,你好,很久不见了。”
的确很久不见了,只不过刀光剑影的你来我往不曾少过,还都是往心窝子捅的那种。
周军虽然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耀武扬威的,但毕竟未竞全功,面上还算矜持。
他语带遗憾:“骤闻噩耗,路导不要放在心上。”
青年导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
“周总,好手段。”
路老板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了贤者模式,眼前的周军就跟活死人差不多。
他没有同活死人多啰嗦的兴趣,连装装样子表达自己愤怒立场的兴趣都欠奉,抬步往青蓝大厦走。
周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稍有一丝警觉,但也只当他是屈服于现实的无奈。
只是。。。
这大战胜利后的爽感,怎生如此欠缺?
不应该是路宽狗急跳墙,上来给自己一拳头,然后被自己英勇制服,怒斥他输阵又输人吗?
“周军?怎么在这?”
刘领导为了避嫌,刚刚没有和路宽一起从车上下来。
毕竟送标和竞标在即,他不能有什么立场表现出来。
但在车上看着周军摇着尾巴就出来落井下石的模样,还是叫他看得心生厌恶。
真是个不长进的东西。
“哎呀!刘叔,好久不见啊,今年过年我出国了,没去您家拜年!”
刘领导微笑点头,声音沉稳有力:“不去我家不要紧,赶紧回你自己家吧周军。”
他抬头看了眼青蓝大厦顶部猎猎的国旗,长叹了一口气。
“要起风了。”
周军神态谦恭地目送他离开,抬头看了眼京城午后碧蓝如洗、白云悠悠的天空。
起风?
这话从何说起?
年底要忙疯,先加3000,还欠700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