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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平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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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平康 (第2/3页)

文士时,并不怎么意外。视线继续往前,终于,落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上。

    俊美阴柔,五官深邃如胡人,男人身穿白色圆领袍,坐在东侧的案几后,正执杯饮酒。

    独孤英。

    根据聂城的情报,独孤英自打来到平康坊便与名妓王苏苏交好,长期宿在她挂牌的妓馆,所以他们才决定混进这里。

    果然见到了他。

    独孤英还是和那晚一样,俊美的脸上透着股阴沉。时年想起两人的短暂一面,忽然有些紧张,严格来说自己可是袭击过他的,如果他认出她就糟了!

    下一瞬,独孤英似乎察觉有人进来,目光往右一偏,落到了她身上。

    时年心都提起来了。

    男人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脸上几秒,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又平静地移开了。

    时年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和她猜的差不多,那晚他醉得太厉害,两人那一面肯定早忘了。而且就算他还记得,自己当天匆忙出发,披头散发、妆都没化,今天却是盛装打扮,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不知道女孩子化妆等于易容吗!

    不止独孤英发现了时年,堂上其他人也看到了她这个生面孔,有男子笑问:“三娘,你这儿来新人了?”

    “长得倒是不错,来我身边怎么样?”

    被唤作“三娘”的老鸨笑道:“裴君说迟了,这位娘子已经有人选了。”

    众目睽睽下,时年镇定地往斜前方走去。聂城和布里斯坐在那里,他们的身份都是今晚的客人,为了避免现在这种情况,早约好让时年待在他们身边。此刻聂城身侧就留有一个空位,时年看得清楚,却脚步一转,坐到了布里斯身边。

    布里斯:“……”

    聂城端着酒杯,没有喝,只用余光瞥她。时年从容地给布里斯倒了杯酒,笑道:“今晚就由奴陪伴郎君,可好?”

    布里斯看看她,又看看聂城,忍不住笑,“佳人垂爱,当然好。”只是这两个人,又闹什么别扭了?

    那人身边本已伴着佳人,对时年的兴趣只是随口一提,见状也不再纠缠,继续饮酒说笑。倒是时年冷静下来有点后悔,她只是为了气聂城,但布里斯那么配合,又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虽然认识几个月,两人打交道的时间并不多,严格来说都不算熟。时年看着身侧男人,一头金发、高鼻深目,因为长得实在太外国人,干脆打扮成了胡人商贾,不由道:“你中文真好,是我见过的外国人里最好的。”

    布里斯:“如果那些外国人也像我一样,隔三差五到古中国的各个时代旅游,也会说得这么好。”

    时年扑哧一笑。

    他们絮絮低语,聂城看在眼中,面无表情地干了杯酒。

    正在此时,堂上音乐一转,婢女扬声道:“都知来了。”

    “都知?”时年疑惑。

    “就是王苏苏。唐代管妓|女里最顶尖的那一批叫‘都知’,只要出场,都是万众追捧的。”布里斯解释。

    时年眼前一亮。这个王苏苏能被独孤英看上,还是大名鼎鼎的“都知”,那肯定很漂亮了!

    然而当木门打开,白衣女子走出来时,时年却一愣。烛光里,女子肌肤白净、清秀婉约,不能说不美,但也绝对称不上惊艳,就连刚才跳舞的那个胡姬都比她好看太多。

    这就是第一名|妓?

    “都知不是光看脸的。”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聂城道,“在唐朝要想当上都知,比脸更重要的,是要有才华。”

    这样吗?

    时年盯着王苏苏,她一出场,席上果然愈发热闹。男子们都争先恐后和她说话,王苏苏巧笑回应,脚步却未停,自然地坐到了独孤英身侧。

    这一举,顿时激起有些人的不满,有男子大声道:“都知怎的这般偏心,那独孤玉郎需要你陪,我等也需要啊。都知可不要厚此薄彼,伤了我们的心啊!”

    他喝得半醉,一双眼直勾勾盯着王苏苏。虽是烟花之地,但在场之人都自矜身份,像他这样还在席上就流露出丑态还真就这么一个。王苏苏神情不变,“当日斗诗会,诸位也都在场,赌注是押好了的,玉郎既然夺魁,奴当然要兑现诺言,这三个月都属于他。苏苏虽是女子,却也明白一诺千金的道理,怎么李君堂堂男儿反倒不懂了?”

    众人哄笑。那李君被她堵得脸通红,想发怒又不知如何发起,只好闷闷又灌了一大杯酒。

    好在王苏苏马上又打起了圆场,“光喝酒到底无趣,既然提到诗会,今夜人又齐,不如,咱们来行个酒令吧。”

    大家当然应好,时年有点紧张,“行酒令,怎么行?”

    古人行酒令可不是现代人想得那么简单,尤其在场还是一堆读书人,布里斯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却听王苏苏道:“只是今天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恐怕不太懂长安的酒令,所以我们简单一点,就玩‘击鼓传花’吧。”

    她说话时,一双笑眼落到布里斯身上。这是布里斯第一次上门,又是在大唐常被轻视的胡人,王苏苏却并没有忽略他,可以说照顾得相当周到了。

    时年心头一喜,击鼓传花,这个她会,小时候都玩过!

    然而,王苏苏下一句话就击碎了她的幻想,“当然,该作的诗还是要作的。花停在谁手里,谁便赋诗一首,若作不出来,便要接受惩罚。”

    作诗……作诗!!!

    时年从没参加过这么可怕的游戏。读书时老师说大唐是诗的国度真是没说错,谁能想到她只是假扮个妓|女,却要被迫写诗呢!

    她脑子飞快转动,对了对了,别的穿越女是怎么做的……

    “7处规矩,不可盗用后世名人的诗作,以免出现名句提前流传的情况。你要是想抄袭,属于违反章程。”

    时年:“……”

    她瞪着轻飘飘一句话就堵死了自己唯一生路的聂城,默默咽下一口血。

    靠!你们还不如让我卖身呢!

    那厢,王苏苏取下头上的绢花充当“击鼓传花”的花,而击鼓之人本想从客人里选一位,一个人却主动站起来,“我来吧。”

    王苏苏眨眼,“玉郎?”

    独孤英反问:“难不成你们还想看我作诗?”

    大家顿时想起数月前斗诗会被他秒杀的惨痛记忆,纷纷道:“玉郎击鼓!便由玉郎击鼓!”

    独孤英站在羯鼓前,接过仆人递上的槌杖,只听两声急促的鼓声,游戏开始了。

    绢花在每一个宾客手中传递,鼓声时快时慢,时而响亮时而沉闷,让每个人的心都跟着它跳动。时年生怕自己中招,全程高度紧张,绢花一递到手中,就几乎是砸向了旁边的聂城。对方差点被正中面门,忍不住盯她一眼,才传给了下一个人。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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