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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喜鹊枝头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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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喜鹊枝头闹(1) (第3/3页)

见了就跪下的男子……唯有那一人了。

    乾云帝目光停在岑听南身上,只一眼就将岑听南剜了个清醒,四肢百骸好似被凌迟过似的,木然让到了一旁。

    孟瑶光却好似习惯了被这样对待似的,并不将面前狮子一样又急又怒的乾云帝放在眼里,反倒有空抽出另一只手臂,轻轻拍了拍岑听南,叫她莫要害怕。

    可下一秒,那如玉般白皙皓腕又被乾云帝捉了回去束在手中,大庭广众之下,用力掐着孟瑶光下颌,吃人似地开了口:“孟瑶光,告诉孤,何谓‘被、迫、结、合。’”

    “嫁给孤做贵妃,很委屈你么?”

    “还是你心头心心念念的另有他人?!”

    孟瑶光温声道:“阿澈,你弄痛我了。”

    乾云帝却充耳不闻:“不说?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说着乾云帝便在众目睽睽中,将孟瑶光打横抱起,径直扬长而去,留下岑听南与两个陌生男子在假山旁。

    偏这两人中,还有一个,正是她背地胡言乱语的当事人。

    岑听南恨不得将头都埋入地下。

    “我四哥四嫂这情趣真是多年未变啊。一个淡得要死,一个疯得像狗。”打趣那声音懒洋洋道了句。

    岑听南听了来气:“什么情趣?贵妃娘娘手腕都被掐红了你没看到么?”

    男子顿时起了兴致:“哟,没想到传闻中骄纵顽劣的岑家小姐,竟是个如此心软的。顾砚时啊顾砚时,你日后可有福气了。”

    岑听南到底是个未议亲的贵女,先前被贵妃逼急了胡言乱语是她不该,可被眼前这人拿来做桥却绝非她所愿。

    纵使这人是皇亲国戚,岑听南也准备同他好好说道说道了。

    谁料一抬首,竟被另一道清隽冷峻的身影吸住了目光。

    是他?昨日躲雨遇见那人。

    等等……刚刚这人叫他——顾砚时??

    岑听南彻底愣住了。

    没正形的男人一见便乐:“瞧,顾砚时你未来新妇看你可都看呆了。好好好,我看你俩可真如岑姑娘所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瞧着比我四哥四嫂那对怨偶强上不少。”

    顾砚时淡淡睨他一眼:“九王爷若是闲得慌,便将手底下的人好好调教一番。否则被我抓到,可别说我不给你九王爷面子。”

    这吊儿郎当一副纨绔样的人竟是九王爷李璟澈!

    岑听南昨日还费尽心机想同他搭上话,却连个衣角都摸不着。

    今日却不费吹灰之力就站到了当今盛乾王朝最有权势的几人面前,同他们平视对话。

    若是能离他们近一些,再近一些。

    父兄的冤屈,是不是就有转圜余地了?

    亦或是,若父兄的苦难本就由他们铸造,那留在他们身边,总能察觉一二的吧?

    岑听南悄然捏紧了拳头,已在心中暗下决心——就是日后得同孟贵妃道个歉,为今日叫她白费唇舌。

    那厢李璟澈被顾砚时一激,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说你无趣,真不是冤你。走了,可别跟过来,我见到你就烦。”

    岑听南立在原地,低头沉思下一步应当做些什么。

    同左相打个招呼么?还是问问他为何把乞儿送进军中?

    算了,这么直接能问出个什么来。

    千头万绪如麻,却乍见眼前石径上多出衣袂一角。

    还是高洁清雅的竹纹。

    “多大人了,还啃手?”顾砚时的嗓音如雨后青竹般,落在耳中让人心神澄澈不少。

    岑听南有些恼,一想东西就容易啃手这习惯她自小就有。

    娘亲说没有贵女是这样的,可她根本改不掉。为了不啃手,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岑二姑娘索性一气之下此后彻底放弃了思考。

    脑子一旦成为摆设,手也就不用被啃了。

    顾砚时:“走吧。”

    岑听南愣住:“去哪?”

    顾砚时看她一眼:“你父兄明日出征,现下快至午时,快马加鞭还来得及在太阳落山前赶到军营。”

    岑听南莫名:“去军营做什么。”

    “你与我情投意合、天造地设一双,自然是去军营提亲。”

    岑听南轰然红了脸,结巴道:“不……不是,我方才只是随口胡乱……”

    这人说话瞧着冷冰冰的,可岑听南发誓,她真从中听出一丝笑意了!

    顾砚时并不理她:“三月后过门,可有异议?亦或是——等你父兄归来?”

    提到父兄,岑听南便冷静了下来,方才那丁点的少女娇羞也随之抛诸脑后。

    只是若等到三月后,这时间实在太久了些。

    她大大方方看进顾砚时眼底:“既然情投意合,为何要等到三月后?左相大人难道是不敢?”

    “我不敢?”顾砚时竟笑了起来,“既如此,三日后,我便来府上迎亲。”

    原来很少笑的人,笑起来会这样好看。

    似雪山消融。

    岑听南心头直跳,移开了眼。

    再看回来时,却又只见冷脸一张,好似方才的笑不过是她错觉。

    “怎么不说话?”顾砚时视线粗粗掠过面前耳根都泛起一层薄粉的女子,慢条斯理道,“难道是岑二姑娘不敢?”

    岑听南立刻昂起头:“我有什么不敢?!”

    她岑家的人,一生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不过是嫁个人。

    ……还是嫁个顶好看的男人。

    有什么不敢的。

    待到父兄危机解除,最多不过和离。

    反正上京城的高门贵女们还没有过和离的先例,就让她来做这第一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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