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3/3页)
都要大病一场。
“是什么?”她问,觉得快完蛋了。
“一个男孩。”
她从这句话中得到了安慰,一想到成了男孩子的妈妈,她心里洋溢着温馨。她
看着这个孩子,孩子长着蓝眼睛,浓密的金黄色头发,漂亮的脸庞。她对这个孩子
的爱油然而生,什么也顾不了了。她把孩子抱在她的床上。
莫瑞尔一点也没预料妻子生产,拖着脚步走进园里的小路,疲倦而生气。他收
起伞把它放在水槽里,然后,把那双笨重的靴子扔在厨房里。鲍尔太太出现在里面
门口。
“哎”,她说:“她的身体非常虚弱,生了个男孩。“
矿工哼了一声,把他的空背包和铁皮水壶放在厨房的柜子上,又走到洗碗间,
挂好外套然后回来跌坐进他的椅子里。
“有酒吗?”他问。
那女人走进伙房,软木塞“扑”地响了一声。她厌恶地把杯子重重放在莫瑞尔
面前的桌子上,他喝了点滴,喘了口气,又用他的围巾一角擦擦大胡子,然后边喝
边喘气,又躺靠在椅子上。那女人没有再跟他说话。她把他的晚饭放在他的面前,
上楼了。
“主人回来了吧?”莫瑞尔太太问。
“我已经把晚饭给他了。”鲍尔太太回答。
他双臂撑在桌上——他讨厌鲍尔太太没有给他铺桌布,只给他一小盘菜,而不
是一大盘菜——他开始吃了。妻子的病,新添的男孩,现在都旁若无闻。他太累了,
只想吃饭,然后把双臂放在桌子上坐着。他不喜欢鲍尔太太在旁边。炉里的火太小,
这些都让他闷闷不乐。
吃完饭,他坐了20来分钟。然后,把火拨旺。他穿着长袜,极不情愿地上了楼。
这个时候去看他的妻子可真难堪,他太累了。他的脸是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汗渍,
汗衫也干了,浸透了尘污,脖子上围着一条肮脏的羊毛围巾。他就这样站在床脚边。
“嗨,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很快就会好的。”她回答道。
“呣。”
他若有所失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累,讨厌这些麻烦事,可他,
又不会知道他该怎么办。
“她们说是个男孩。”他结结巴巴地说。
她掀开被单,给他看这个孩子。
“上帝保佑他!”他低声说。这模样令她捧腹大笑。因为他装出慈父的形象,
勉勉强强地祝福他,实际上他并没有这种感情。
“你走吧。”她说。
“我就走,亲爱的。”他回答着,转身走了。
妻子让他走,他想吻她一下,但又不敢。她希望他亲亲她,但无法让自己做出
任何暗示。他出了屋子后,她松了一口气,屋子里留下一股淡淡的矿井味儿。
有位公理会牧师每天都来看莫瑞尔太太。海顿先生很年轻,也很贫穷。他的妻
子在生头胎孩子时死了,因此他现在还孤身独处。他是剑桥大学艺术学士,非常腼
腆,生来不是做传教士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