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2/3页)
“我的桌布!”莫瑞尔太太说着把茶杯放在盘子里。
“累成这样的人回家,哪顾得上桌布。”莫瑞尔说。
“可怜啊!”他的妻子冷嘲热讽地说着。
屋子里弥漫着肉、蔬菜和下井工作服的气味。
他向牧师斜靠过去,大胡子向前翘着,脸色黝黑,嘴巴更显得通红。
”海顿先生,”他说,“一个人整天呆在黑漆漆的洞里,不停地挖煤层,唉,
比那堵墙更坚硬的……。”
“不用报怨了。”莫瑞尔太太打断他。
她厌恶丈夫,不论什么时候,他就装模作样地乞求别人的同情。
威廉,坐在旁边看婴孩,他也讨厌父亲自怨自艾的神态,恨他用漠不关心的态
度对待母亲。安妮也从没喜欢过他,常躲着他。
牧师走后,莫瑞尔太太看着桌布。
“搞得乌七八糟。”她说。
“难道因为你领来一位牧师陪着,我就应该吊着膀子闲坐着。”他大声吼道。
俩人都怒气冲冲,但她一声不吭,婴儿哭了。莫瑞尔太太端起炉边的一只汤锅,
不小心碰着安妮的头,把小姑娘碰哭了。莫瑞尔冲她大声斥责,家里一片混乱,威
廉看着壁炉上几个发亮的大字,清晰地念道:“上帝保佑我的全家。”
这时莫瑞尔太太正在哄婴儿,听后跳起来冲到威廉面前,扇了他一耳光,说:
“你敢插嘴?”
接着,她坐下大笑起来,笑得满面泪水涟涟,威廉踹着她坐的凳子,莫瑞尔吼
道:“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
一天晚上,正值牧师访后,她觉得她不能再忍受她丈夫的絮絮叨叨,就带着安
妮和小孩出去了。莫瑞尔刚才踢了威廉,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她走过羊桥,穿过草地的一角,来到板球场。金黄的晚霞铺满草地,隐约可从
听到远处的水车声。她坐在板球场杨树下,面对着暮色,在她面前,是这块平坦、
坚实绿色的大板球场。像一汪闪光的大海。孩子们在浅蓝色的帐篷阴影里玩。好多
绚丽斑澜的白嘴鸦在呱呱叫着飞回家去。飞行的鸦群排成一条长长的弧形,飞进金
色的晚霞,像舒缓的旋风中卷起的黑色鳞片,绕着突出的牧场中的树桩,聚拢着,
呱呱叫着,旋转着。
几个绅士正在训练,莫瑞尔太太听见打球的声音和男人们的失声叫喊,看见白
色的人影在朦胧的绿茵上悄悄地移动着,远处的农庄,干草堆的一面通红发亮,另
一面灰色阴暗。一辆满载着一捆捆谷物的大车穿过夕阳的余辉驶向远方。
太阳就要落山了。每个晴朗的傍晚,金色的夕阳映红了德比郡的群山。
莫瑞尔太太看着太阳从绚烂美丽的天空中往下沉在当空,留下一道柔和的花一
般的蓝色,而西方天空却一片通红,仿佛所有的火都汇集在那里一样,另一半苍穹
被映衬得明净湛蓝。有一刻,田野那边的山梨果从黑色的叶丛中探出来。几捆麦子
竖在田地的一角,像活人似的,随风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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