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岂与群蚁争毫芒(五) (第2/3页)
在保居留三日者,邻居不知情亦科罚。凡有行止不明之人,本保亦须觉察收捕送官。保正也要为自家着想。”坐在另一桌的一名书生冷笑着说道。
这名书生不过二十多岁,但他并不是单独出行,而是一大家子三四十口。仆人在外面看着车子,女眷也留在树荫下的车上,而在店里休息的七八人,全都是读书人打扮。领头的老者五十多岁的样子,而这名书生,看年纪相貌应该是老者的子侄辈。
书生看模样就是读书人,一大家子的气质都是如此,应该是书香门第,但他们穿着上却普通得很,几乎都是布衣,就连看起来辈份最尊的老头子,也是一身式样朴素的靛蓝色细麻布裁制的衣袍,脚下也不是官靴,而是鞋子。但偏偏外面停着的两辆车马,都有着唐州衙门的印记,应该是在前面的驿站刚刚换过。
除了这一家子之外,店里的全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或许其中有几位识不得几个大字,但其中的每一个,都有着一双靠着走走南闯北的经验而磨练出来的敏锐眼力,该看的都看到了。
胖商人的声音变得恭谨起来,“衙内果然好见识,小人等可想不到那么多。”
“衙内可当不起,叫声秀才也就行了。”书生看看另一桌的老者,笑道:“家严也不过有个教化的差事而已。”
“教书先生?看着不像啊……”胖商人纳闷了一下,随即醒悟,“啊,俺知道了。莫不是县里、州里的教授吧?”
县学、州学里的教授、博士之类的学官不算正牌子的官员。尽管吃着朝廷的禄米,用着官府的车马,但这些职位都是安排给那些考不中进士的特奏名,没有品级,也就是不入流。张出招牌来,也没人会怕,几名商人也坐得安稳。
不过奉承话还要说:“官家降诏办学。如今县里办县学、州里办州学,学校起了不少,就是缺个能教书育人的先生。看令尊的模样,才学必然极好的,到了州中,少不得能教出几个进士出来。”
年轻的书生听了便是一笑,这么粗鄙的奉承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那老者看见儿子隐了身份,与商人们聊着天,眉头就有些皱。他不喜欢说谎,但要他大张旗鼓的表明身份也不觉得有必要,干脆就坐着不说话,只喝茶,让晚辈去招呼。
老者其实也有些体会,新法虽然不合人意,但也不是全无用处。保甲法劳民伤财是一桩,坏了边州的乡兵之法也是一桩,但在平靖地方、编户齐民上,比过去要强了不少。
比起仁宗的后半段天下盗贼风起的惨状,如今道路上已经是安靖了许多。仁宗时的盗贼,许多都是百姓的身份,只是穿州过县做上一票,然后拿着赃物回家享受一阵,这样的贼人总是最难剿的。
而保甲法实行之后,天下各路的农民都要赶在冬天农闲时操演军事,一个百户人家的村庄,少说也有两百多保丁,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且通过编订保甲,官府对乡村的控制力也上了一个台阶,忙时务农、闲时为盗的许多贼人,连逃都没逃掉。
一辆有轨马车沿着轨道呼啸而来,距离草庐只有几十步。老者抬起头来,双眼紧紧追随着马车消失的地方。
另一边的胖商人也是伸着脖子直盯着满载着充作路基卵石的马车,方才他们已经经过了正在忙碌中的工地,两头并进的轨道,还差十里左右,就能汇合在一处。
“太平车能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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