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2/3页)
看,路旁有道沟,沟里有辆摩托车,已经摔得七零八落,四野全是零部件。不远的道旁倒着个人,显然没死,因为他还在手刨脚蹬呢。这人倒的地方在车灯光柱的边缘,道上没有路灯,看不真切。鲍富平愣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拍窗户叫道:“看他干吗啊!前头一个要死的等咱车呢!”管联志大惊,回过头来,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鲍富平,好像在看一头额上生角、肋下生鳞的怪兽一般。“你说什么呢!”他声音不大,但表现出了极度的吃惊和愤怒,“眼前就有一个快死的啊!快下去救人!”说完推门下去了。
鲍富平从后门下来,赶上前去,双掌一推,把管联志推了个趔趄。“管秃子!”他喝道,“你他妈清醒一点儿!我们开的这个是救护车!”他用手指着车头,又换到另一只手指着前方,浑身颤抖,梗着脖子,“你别忘了你是干什么的,前面就一里地,有个人快他妈死了!”
管联志也急了,有样学样,双掌奋力一推鲍富平胸口,把自己推了个趔趄。他一扶眼镜,怒道:“姓鲍的!你说的这个是中国话吗?啊?眼前这个不是人吗?”鲍富平道:“是人怎么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骑摩托车摔道边儿的咱俩一辈子见过多少了?”管联志双手一挥:“我没工夫跟你废话!起开!”说罢左踏半步,想要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鲍富平踏罡步斗,一肩膀把管联志撞了个跟头。
“你他妈的,”他俯视着地上的管联志,“你管闲事管得已经疯了。”
说完,他歪头朝道边扑腾的那个人啐了口痰,大踏步走向救护车,点火,一掰轮儿,走了。管联志愣在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伤员身边,做快速检查。他一边查,一边极快速而又极轻柔地叨咕:“没事,放心,别怕,我是大夫,救护车一会儿就来。”叨咕完一遍,又用蒙语叨咕一遍。他这个蒙语,汉人听不懂,内蒙古人整不明白。恰在此时,北风大作,一片片雪花飘下来,飘了没有三秒,就转成爆米花大小的雪粒,划着平行的斜线“唰唰唰”地切将下来,划在人脸上,恨不能划出一条血槽。管联志眼前一阵亮光,抬头一看,救护车亮着倒车灯又回来了。停在十几米外,鲍富平跳下车来,拉开后门一顿翻腾,然后气呼呼地走过来,“砰砰”地往地上放了两件棉大衣、一个急救包,然后转身,上车,又走了。
这个版本没有结尾。其实三个版本都没有像样的结尾,其共同结局就是俩人闹翻了,再也不说话了。没过多久,鲍富平离开医院,回了东北。他后来给一个大制药厂领导当司机,开丰田考斯特,开起来跟救护车差不多。有一回,他开车出大院门,迎头来一奥迪,两车都没有要让的意思,僵住了。车后面坐的领导把眼镜一摘,探头看了看。“小鲍,倒一把,让他进来。”领导说。鲍富平吃惊非小,心说我这车上拉的可是厂里的二把手啊,难道对面这个奥迪里是一把手?在路上,鲍富平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绷住。他问领导:“刚才那个奥迪里是什么人?”领导笑了笑说:“是咱总工的儿子,中药厂的副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