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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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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下 (第2/3页)

要来做什么,不也是养着?”

    陶昱道:“是啊,那孩子可是极其重要的人质,说什么也不能让北辽王妃自己养着!”

    陶浅道:“既然这样,是在儿臣那里养着还是在父皇这里养着不都一样,更何况儿臣养了能玩玩,父皇除了烦心什么意思都没有。”

    陶昱觉得他说得似乎有点道理,正在思索着,琼妃在一旁开口,道:“陛下,太子说得对,只要不在那女人手里,这皇宫里谁养着还不是一样。”

    其实她这样说也是担心陶昱会把这个活包袱扔给自己。

    有了她的话,陶昱痛快地答应道:“好吧,那你就养着吧,只是找个什么名义好呢?”

    陶浅道:“不如就说让他给我做伴读好了,北辽世子在宫中给太子做伴读,说起来多正常啊!”

    陶昱听得又是一阵哭笑不得,道:“好,伴读就伴读,说给骆轩也好让他知道忌惮!”

    说着问那太监道:“刚刚那封信呢,再拿回去让那女人加上两句,告诉骆轩他有儿子了,让他立刻把这个孩子立为世子!”

    太监道:“信已经交给信使,八百里加急送往北辽去了。”

    陶昱道:“那算了,让那女人再写一封好了。”

    太监答道:“是,陛下,奴才这就朝王妃要书信去。”

    说完又往锦萍园去了。

    陶浅见没什么事,便也造退回去看小孩子去了。

    香徕的第一封信十几天便送到骆谨行的手中。

    香徕若是见到现在的骆谨行必定会大吃一惊。

    虽然只是分开几个月,但是骆谨行却瘦了一大圈,而且再不是从前的温和模样,周上上下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香徕走时的话他只听了一部分,因为他没有自暴自弃,但是他却没像香徕所说的给香徕安上叛国的罪名废了她的王妃之位,也没有再娶一个妻子的打算,而是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把香徕从南辽救回来,只有那样才能洗雪前耻,才对得起为他付出的妻儿。

    拿到复的信后他心里一阵悸动,简直比当初第一次抱着香徕的感觉还兴奋,因为他知道这果然是香徕亲笔所写,这样的字体满世界不会有第二个人写得出来。

    信中虽然没写什与两人感情有关的话,可是他看得比情书还认真。

    看完信后他坐在那里琢磨,香徕的信中有隐意是一定的,首先她说的向南辽进贡的礼单是什么?北辽投降的时候虽然被香徕绑住,可却也知道当时根本没献什么礼物,这是为什么?

    另外一个就是香徕要母亲去世时留下的花种,这又是什么?

    她说的母亲是哪个?自己的母亲还是香徕的母亲?两个母亲去世时自己都在场,可是哪个都没有留下花种。

    想着他带着香徕的信来到寿宁宫,香徕离开之后没几日,他便把连芮接进宫里来了,陪连芮进宫的还有天徕、天徕娘和慧玲。

    他来到之后把两位老人家找到一起,问道:“父亲,二姨,你们可知道母亲生前有种过一种名叫罂粟的花么?”

    连芮和天徕娘本不让他这样称呼,可是骆谨行执意如此,他们也没办法,听他发问连芮说道:“凤婠是极喜欢花的,只是却没听过这种花的名字。”

    说着看向天徕娘,因为与天徕娘比起来,他与香徕娘在一起生活的时间真是太少了。

    天徕娘虽然住到皇宫之中,可是一辈子也脱不了土气儿,说道:“啥是罂粟花啊?我从前倒是没少给大姐采花,可都是些野花,没有真正有名字的花。”

    骆谨行把香徕的信给连芮看,道:“这是南辽送来的香徕的信,她明明说母亲去世时留下了花种,难道她说的不是花种而是别的东西?”

    连芮看完信后却不说话了,历为香徕娘去世时候他不在场,根本不清楚当时的情景,因此却勾起了自责,低头坐着不说话。

    二婕娘想了想道:“大姐去世时好多事情都是大伙给操办的,我也糊涂着,不如王上再找慧玲问问。”

    骆谨行道:“慧玲呢,她不在这里么?”

    天徕娘道:“她去找徐澈了,哦,对了,王上要找不如连徐澈一起找回来,他知道没的没准比慧玲还多。”

    骆谨行若有所思,道:“嗯,是该把他们一起找来,他们的婚事不能因为香徕离开就耽误了。”

    说完出寿宁宫一边向回走一边让人去找徐澈和慧玲。

    徐澈和慧玲来到书房里骆谨行正捏着两枚骰子发呆。那两枚骰子是香徕离开后他亲手所雕,刻完后便爱若珍宝一样随身带着。

    两人进来向他见过礼后问道:“王上,不知找我们来做什么?”

    骆谨行道:“当日岳母去世时我没怎么参与,想问问你们,她可有给王妃留下花种?”

    “花种?”徐澈和慧玲均极为奇怪,慧玲道:“没有什么花种吧,这么多年都没听王妃说过。”

    徐澈也道:“是啊,老夫人虽然喜欢花,可是自家还真没种过。”

    慧玲又道:“王上,王妃怎么说的,怎么会说以花种呢?”

    骆谨行道:“她说思乡心切,让把母亲去世时留下的罂粟花种给她送去,她也好睹花思人。”

    “罂粟花……”

    慧玲嘀咕着,忽然眼睛一亮道:“哦!想起来了,王妃说的应该不是花种,面是一种药!”

    “药?!”

    骆谨行一惊,道:“快说,是什么药?!”

    慧玲道:“记得当时老夫人疼得厉害,王妃不忍看老夫人受苦,便弄了一种果子一样的东西熬成汁给老夫人喝,老夫人喝完不只不疼,人还精神了,王妃就叫那东西罂粟!”

    骆谨行有些疑惑,道:“她要药做什么,骗人不成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又问道:“她那种药是从哪弄来的?难道只有我们北辽才有么?”

    慧玲一说徐澈也想起来了,道:“我知道,那药是王妃朝韩御医要的,那次王上受骆骞算计受伤,朝御医送我们出城来着!”

    骆谨行立刻朝贴身太监说道:“快去,请医官来!”

    太监一溜小跑去到医署氢朝先生请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骆谨行等得着急,正捏着那两骰子来回踱步。见他进来问道:“朝医官,你可还记得当初王妃母亲去世前王妃朝你要的罂粟么?”

    朝先生想了一会,当年那件事因为关系以骆谨行,所以他印象比较深,想了一会想起来,道:“哦,当年王妃母亲去世时她是向我要过一种药,那药我们叫御米,可是王妃却叫它罂粟。”

    骆谨行听了拍手道:“是了,应该是这东西,你快说说那东西有什么效用,为什么王妃会大老远的来信专程要这东西。”

    朝先生道:“那东西为臣不过用以与其他药配伍,治疗腹泄什么,因为副作用太大,所以能避刚避了。”

    骆谨行道:“什么副作用?”

    韩先生道:“那种药不可多服、久服,不然使人成瘾,极难戒掉。”

    骆谨行又疑惑起来,低声自语道:“腹泄、成瘾?似乎对她用处不大,她要来做什么呢?”

    说着吩咐朝先生,道:“你立刻再去找那种药,要最新鲜的,取了种子给我送来。”

    朝先生领命出去,慧玲和徐澈便也先退了出去。

    他们走后骆谨行坐在书房里思索,香徕要礼单的意思他大概琢磨明折,但是花种这事却怎么也想不通,不知道她要这东西会不会对她自己有害,因此回信也就迟迟没写。

    待到第二天早上,一夜未能成眠的骆谨行又收到第二封信,信上只说香徕平安诞下一名男婴,现在母子平安。

    骆谨行真是又喜又痛,喜的是自己终于有了儿子,痛的是身为男人,在那样的时候却没能守在妻子身边、没能听到孩儿的第一声啼哭,甚至还要让她们母子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受尽苦楚。

    他用了好一阵子才平定下激动的心情,坐在桌边开始写回信。

    写完信后把韩先生昨晚送过来的一小包罂粟种子装了进去,想了想又把那两粒亲手磨的骰子放了进去,让人飞马送往南辽。

    而在送信的人出发的同时,他又正式下旨,册立在南辽皇宫中出生的儿子为世子。

    骆谨行的信也是八百里加急,十几天后又送到了南辽王宫。

    别的事陶昱可以不理,但是北辽新王写给香徕的信陶昱却不能不看。

    骆谨行在信中自然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简单回了香徕几句,倒如先王的后事的处理、连芮现在的情况、以及册立香徕的孩子为世子之类,另外他还给孩子取了名字,北辽小世子名叫骆平,字让香徕随意。

    陶昱看着信撇嘴,道:“骆轩这名字取得也太没味道了,‘骆平’普普通通,和下人的名字差不多。”

    琼妃在旁听到说道:“现在那娘俩都在南辽,他不就求个平平安安么,若那孩子真能平安长大他都谢天谢地了!”

    陶昱说道:“到也是……”

    说着又动手打开那花籽,边看边道:“似乎真是花籽,难不成那女人真要种花?这里还有两颗骰子,骆轩不是要用这东西让那女人解闷吧?”

    说着向太监吩咐道:“去,给我找个御医来,我让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名堂!”

    不多时御医被叫来。

    陶昱指着桌上的罂粟种子和骰子,道:“你给看看,这两件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御医走上前来,先尝了尝罂粟种子,道:“此物性寒,味酸涩,似有敛肺固肾制泄止痛之效,只不过臣等用不着,我国有许多药效胜过此物的药。”

    陶昱不放心地又问:“可有毒性?”

    御医摇头道:“陛下放心,这东西一点毒性都没有。”

    “哦。”陶昱不再琢磨罂粟种,指着桌上的两颗骰子说道:“你再看看这两个东西有什么蹊跷。”

    御医又拿起骰子,又看又捏又舔,看了半天之后说道:“此物乃是象牙所刺,实心,一点奇特之处也没有。”

    陶昱捂着脑门说道:“一包花种,两粒象牙骰子……难道真这么简单?”

    说着又拿起信封向里看,结果看到还有一张纸,掏出来一看却是礼单,他这才想起,自己曾经向北辽要过归降时所献的礼物清单。

    他把礼单从头看到尾,最后勃然大怒,咬牙恨道:“施彦啊施彦!难怪说平一次北辽就给我带一个人和一张废纸一样的降书回来!原来真正的好东西都让他私吞了!”

    琼妃闻言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向礼单上看去,这一看也吓了一跳,道:“呀,这么多!”

    陶昱道:“那可是一个国家,他们送上的降礼少得了么!只可惜朕却一件也没见到!”

    琼妃更是个惟利是图的女人,不只不会为陶昱分忧,反倒极能挑唆,见状说道:“皇上整日在深宫之中,您知道外面让那些大臣搞成什么样子了,京城里这些能看到的还好一些,据说那些封疆大吏们一个个嚣张到不行,府邸建得和皇宫一样,那个施彦更不用说,手里握着重兵,这些年又是吞军饷又是卖军粮的,还让兵士洗劫百姓,真比皇上还威风!”

    她这一说陶昱越发觉得施彦是个祸患,把手里的礼单攥成一团,叫太监拿来一道圣旨龙飞凤舞地写下,然后扔给一个大太监,说道:“去,送给大理寺卿!”

    传旨太监走后陶昱也没心思自己查香徕的意图,吩咐太监道:“把这信和东西送到太子那儿,让他给北辽王妃送去,告诉他顺便问明白骰子究竟是做什么用的,若那女人不说便用孩子逼她就范!”

    太监答应一声拿着东西去了东宫。

    说来也巧,今日正是小骆平满月之日,即便没有陶昱的吩咐,陶浅也打算让奶妈抱着小骆平到锦萍园去看望香徕。

    话说小骆平刚到东宫的那几天,陶浅着实不习惯,不过好在这小家伙异常乖巧很少哭闹,再加上有香徕和奶妈两个人的奶水供着,骆平一天比一天圆润,每天眨巴着好奇的小眼睛到处看,时不时还露出傻乎乎的天然笑容,看得浅淘心里痒痒的,有事没事到脸上摸两下,喜欢得多了,自然也就不烦了。

    今天得到太监送来的信,陶浅十分开心,知道香徕等回信已经等很久了,便让奶妈抱上骆平来见香徕。

    香徕整个月子都是曲秀蝉在照顾,此人虽然顶着嫔妃的名份,可是一点也不矫情,再加上香徕打点了她和奶妈不少,因此这两人都与香徕一心,而儿子虽然不是自己养着,却也能经常见到,所以香徕这阵子过得还算可以,惟一担心的是哪天陶昱再想起自己来,无论是用儿子要胁还是用其他方法为难,自己都处境堪忧。

    这一个月来她最盼望的就是骆谨行的回信的能早点到,自己想拿东西早点拿到手,就可以开始第一步行动了。

    现在陶浅把骆谨行的信交到手中,她的激动一点也亚于骆谨行拿到她的信时。

    信已经被人拆看过,这她早就料想到,自己连性命都握在别人手里,哪还有*可言。

    拿出信后她第一眼就看到里面的罂粟种子和骰子,有了罂粟种子,她的心顿时就踏实下来,再看那骰子,别人不明白意思,可是她一看就知道,这是那人在借物传情。

    他也知道信中无法明言,在用这种方法应诉说对自己的相思。

    香徕把骰子握在手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他如此心思,即便自己在这里担惊受怕也值了。

    过了许久她才展开信纸观看。

    “父亲和二姨在你离去后便已经接进宫中,有宫人悉心照料……”这人总是这么有心,自己关心的事他总是先自己一步便能想到、办好。

    “慧玲和徐澈要成亲了,成亲后会到北辽南部去开垦田地,兴建农庄……”怕是农庄的工人都是从前的北辽军吧?农忙种田,农新闲练兵,主意不错!

    “礼单又详细抄录了一份,附在信中……”既然附在信,应该早就在陶昱手中了,施彦这下又有苦头吃了!

    “慧玲找到了母亲留下的花种,给你带来了。”慧玲这丫头还是那么机灵,自己当初没选错人。

    “孩儿取名骆平,小字你取,挑个好听的,不准叫什么‘三十、除夕’的……”香徕想笑却没笑出来,自己当初不过是一句玩笑,怎么会真给孩儿取这么难听的名子,至于这骆平么?究竟是想我们母子平平安安,还是你在告诉我誓要平南,亦或是两者皆有?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的……

    看完后她慢慢把信纸放下,看着奶妈怀里的小骆平道:“孩儿啊,你终于有名字了,你爹给你取名叫骆平,我们家平儿是世子了!”

    奶妈抱着骆平往前走了走,喜爱道:“小世子这两日眼睛越发灵活了,有东西在眼前过就会追着看……”

    陶浅也道:“是啊姐姐,他喜欢看我多过喜欢看奶妈!”

    他是个随性的孩子,总叫香徕王妃也觉得别扭,便改口叫了姐姐,香徕也觉得还是这样比较亲切,便也由着他。

    见他欢喜的模样香徕也觉得开心,接过骆平抱在怀里,道:“是啊,初雨聪慧仁厚,平儿从小跟着小舅舅,长大一定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陶浅趴在桌上伸手逗着小骆平,道:“对了姐姐,北辽王给你送来的花种和骰子都是做什么用的,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吧,我父皇还让我打听了去告诉他呢。”

    香徕心底微动,哪怕与陶浅再是亲近,他对自己母子再是有恩,自己要用罂粟对付陶昱的事也不能让他知道,哪怕自己良心再过意不去,也不能冒这样的险……

    想着她说道:“花种当然是种花的,我母亲生前最爱花,去世时留下这花种,我从前居无定所,本想在王宫中种来怀念母亲,却不想刚刚住进王宫,却成为人质来到南辽,便只能在这里种了……”

    陶浅听了也低下头来,道:“我母亲从前也很爱花,只是死得太突然,什么也没给我留下……”

    看着他的模样香徕一阵心疼,现在的陶浅还不如当初的骆谨行,这孩子母亲去世之后便无依无靠,偏偏还轮到一个让人提心吊胆的太子之位,弄得他在宫中没什么人敢相信,不然也不会与自己这样亲近,或许他也只是潜意识中想找个可以信赖的人。

    想着她又说道:“至于这骰子,却是有点特殊的意义……”

    陶浅抬头道:“方便说么?若是不方便的话姐姐便不要说了,我便告诉父王没什么特别之处就行了。”

    香徕道:“你这样说他怎么会信,我便说了也无妨……”

    说着从桌上拿起笔来,随手写下一句诗:骰子玲珑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然后看着那句诗道:“这是我当年无意中写的,后来却被他牢牢记下,一直以为是我专门为他而作……”

    陶浅道:“北辽王的心思还真是细腻,竟然想到用这样的方法传达对姐姐的思念,难怪姐姐对他情有独钟!”

    香徕笑了一下,把手中宣纸递过去,道:“拿去向你父皇交差吧。”

    陶浅接过来交给心腹的小太监,道:“给父皇送去吧,就说那花种只是种花用的。”

    小太监接过来到了竞春阁,把写着半阙诗的宣纸呈上,又把陶浅的话说了。

    陶昱接过宣纸一看也明白了,心中暗暗嫉妒,这样的女人他骆谨行能有,自己怎么就得不到!

    琼妃争宠久了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过来拉他的手散娇道:“皇上,一句诗有什么好看的,没准是从哪里抄来的呢,走吧,臣妾陪您到镜花池喂鱼去好不好……”

    陶昱对琼妃暂时还没厌倦,便什么事都依着她,回手轻轻捏了她的香腮一下,道:“好啊,爱妃甚解朕意……”

    晚饭后陶浅和奶妈抱着骆平回了东宫。

    香徕见天还亮着,拉上曲秀蝉道:“姐姐,不如我们去把花种上如何?”

    曲秀蝉道:“好,京城这地方不像北辽那样冬季苦寒,现在种花也能开好久呢!”

    香徕也低低的意思,意有所指道:“是啊,四季如春就是好……”

    锦萍园在香徕住进来之前一直空着庭院无人打理,小花坛长满杂草。

    香徕和曲秀蝉在厢房时找出一把不知多久前遗留下来的破旧铲子把花坛里的杂草清除,然后松了土把罂粟种子播下去。

    两人忙完的时候天也黑了,曲秀蝉出去提水洗手,香徕把铲子送回到厢房中。

    可是她从厢房里刚一出来,却见院里站了一个人在四处打量。

    昏暗的灯光映出那人身上浅浅的明黄色。

    香徕一眼便认出,竟然又是陶昱来了!

    她转身便想回到厢房中,可是陶昱却已经看到她了,阴声叫道:“还想躲开朕么?!”

    香徕看着厢里连灯都没点,若他追进来,黑灯瞎火更对自己不利,于是便走出几步,站在那里冷脸道:“天色已晚,皇上只身到此多有不便,还是快点离去吧。”

    “哼哼,天色已晚……朕要的就是天色已晚!你这贱女人就别在那里故作清高了,现在孩子也生了,月子也过了,朕也等得你够久了……”

    说着便上前便要向香徕搂抱。

    现在香徕身子灵便,向旁躲闪,道:“皇上,你乃是天子我是人质,你最好不要做出逾矩的举动,不然我叫嚷出去有辱天颜!”

    “哼哼,叫嚷?你倒叫一个看,皇宫乃是朕的天下,看有谁敢笑话朕!”说着又向扑。

    香徕再次绕过他跑向院外。

    陶昱在后面恼火地叫道:“你这贱人不要不知道好歹!别忘了你儿子在朕的手中,若是不想他出意外,你最好给朕乖乖地回来!”

    香徕心道:果然来了,这畜牲真的用平儿威胁自己!

    她站在院门处没动,想着究竟要怎么应付过去。

    就是此时锦萍园的外面响起一串脚步声,几个宫女挑着灯笼照亮,引着两个女子走了过来。

    香徕向那几人看去,却见来的正是琼妃,而她的身边还带了另外一个抱着琵琶的美丽女子。

    香徕心道:“终于来救兵了。”

    想着大步迎上去,道:“琼妃娘娘,可是来找皇上的,他正在院中等候娘娘!”

    琼妃妒恨地看了她几眼,一声不吭地走进院子。

    陶昱听到香徕的话知道是琼来把自己,心中有些不悦,绷着脸站在那里,想着琼妃若敢多一句话,自己当场便废了她。

    琼妃当然不会傻到追来兴师问罪,进门便堆上一脸媚笑,道:“皇上,原来您在这里呀,让臣妾好找!”

    陶昱依旧绷着脸不说话,可是一转眼却见到与琼妃同来的那名女子,不只状容清淡,还是一身宫外的素色衣裙,无论神态和装扮看上进心来都令人耳目一新。

    他立刻生出一丝兴趣,道:“那是谁啊?”

    琼妃道:“皇上还说呢,臣妾就是为了她才来找皇上的,她是臣妾派人在民间寻访来的琴师,据她的琵琶曲乃是当世一绝,臣妾正想与皇上共赏,却哪里也找不到皇上了!”

    见她带了个美人来,陶昱之前暗压的火气消了一些,道:“哦,朕饭后无事闲走走,就到这里了,嗯……不说这个,你不是说这美人琴艺非凡么,让她弹一曲来给朕听听!”

    此时曲秀蝉刚好打水回来,见陶昱又出现在这里,她心里有些打鼓,好在见到琼妃等人也在场,她替香徕担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些。

    见陶昱没有走的意思,她到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给陶昱坐,又给那女子弄了个登子,其他人便这样站着看。

    那女子坐好之后玉指轻拔便奏了起来。

    她的技艺果然十分精湛,疾时若雨打芭蕉,缓时如空山鸟语,叮叮咚咚甚是好听。

    一典弹完,陶昱心情大爽,拍手赞叹道:“果然好曲,人美曲也妙!爱妃真是费心了,给朕找了这样的人来!”

    琼妃心底生出酸意,可是没办法,眼看自己已经拢不住陶昱的心,便只是依靠别人,再如何让自己找来的人顶替自己,也比被人挤下去强。

    想着说道:“皇上过奖了,这都是臣妾应尽的本份,皇上能喜欢臣妾也高兴……走吧,皇上,咱们还是回竞春园去吧,这里又脏又乱,还这么多蚊子,有什么好的!”

    陶昱这才斜眼看了看香徕,一副“便宜你了”的神情,转回头来说道:“唔,走吧,先回去。”

    看着几人走远,曲秀蝉才心有余悸道:“他怎么又来了,王妃这才刚满月啊!”

    香徕道:“想是今天谨行的信是我的半首诗又勾他想起我了,若不是或许还能多拖几日。”

    曲秀蝉道:“这可如何是好,王妃久居宫中,只要他的心思一日不死,王妃的日子便不好过啊!”

    香徕垂目道:“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自己多加小心……”

    说着目光扫向刚刚种下的那片罂粟,心道希望能拖到这些东西成熟,那样的话便算成功一半了……

    接下来的几天,香徕便不出意外地听说陶昱又有了新宠,便是那天弹琵琶的女子,那女子名字中有个络字,被他封为络嫔。

    只是听说这女子似乎不是很适应宫中的生活,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一连过了十几日,院中的罂粟已经冒出尖细的小芽儿。

    这天早上香徕听说陶昱极为难得地上朝去了,似乎是为了施彦的事情。

    香徕暗暗为施彦悲哀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应该再做点什么,于是便和曲秀蝉又一次来到御花园。

    御花园中的花草四季不败,枯了这茬便开那茬,如同竞春阁中的女子一样。

    香徕和曲秀蝉在花园中走了两圈,发现竞春阁中似乎除了络嫔与琼妃没有别的妃嫔,香徕悄悄示意曲秀蝉,让她到里面把络嫔和琼妃请出来。

    香徕在宫中贿赂宫人的事琼妃早就知道,估计香徕找自己是有求于自己,正是捞点好处的时候,于是便和络嫔一起来了。

    与她样见面后,香徕让两把随行的宫女打发走,说道:“想必我请二位来的意思琼妃娘娘应该有数吧。”

    琼妃装腔作势道:“哟,看王妃说的,我还真不知道。”

    香徕笑笑,道:“不知道也无妨,我便与二位直说,两位现在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所以我想请二位多加关照。”

    琼妃又道:“王妃说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一央宫里好多人都知道皇止对王妃有意思,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王妃只要肯给皇上个笑脸,我们姐妹恐怕都要被王妃比下去了,要关照恐怕也是我们求王妃关照吧!”

    香徕道:“琼妃娘娘这是在嘲笑我么,我乃是北辽王的王妃,怎么可能与皇上有关,若我真是那种人,琼妃觉得您还能拖到缝嫔娘娘进宫么?”

    琼妃抿了抿嘴不说话,络嫔却有些诧异地看着香徕。她进宫的那天虽然是在锦萍园里见到的陶昱,可是后来知道那是北辽人质的住处,她却再没多想过,直到今天香徕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她才相信,原来陶昱竟然连北辽王妃的主意都打。

    琼妃停了一会说道:“也罢,王妃还是说说想让我怎样帮你吧,不过我可有话在先,若是想让我们帮你离开皇宫是绝对不可能的。”

    香徕道:“我自然不会提那么过份的要求,我想请两位帮忙的事正是你们想做的事,不会为难你们。”

    琼妃心里有了些算计,道:“哦,那王妃就说吧。”

    香徕道:“皇上打我的主意琼妃娘娘是早就知道的,而我对皇上的态度琼妃娘娘心里也有数,我想请二位做的就是在皇上想到来我这的时候尽量拖住他。”

    琼桑眨了眨眼,道:“若这样说,我上次已经帮过王妃一次了。”

    香徕道:“所以呀,我今天就是特地来谢琼妃娘娘的。”

    说着从袖中摸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明珠放在琼妃的手里。

    她这这给琼妃塞东西,琼妃的脸自然就转向她,而另一边的曲秀蝉也把一颗同样大小的明珠寒在络嫔的手中。

    缝嫔本来正看着香徕和琼妃,没想到自己手心突然一凉,她悄悄转回目光一看,原来香徕给自己的东西丝毫不比给琼妃的差,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暗暗把那东西扣在手心,之后很借两手交握的机会放入袖中。

    琼妃虽然受的时间也算不短,可是陶昱对女人只是玩弄,真正赏赐东西的时候并不多,像香徕给她这么大的珠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拿在手中喜笑颜开,道:“哟,都说北辽富庶,这一看还真是不假,王妃出手可真是大方,王妃放心,有我们姐妹在,一定会保王妃平安无事的!”

    香徕道:“那以后在宫中就要仰仗二位了。”

    办完正事四人又少聊了几句,因为担心被陶昱回来撞上,得利一和曲秀蝉便尽快回去了。

    香徕本以为琼和络嫔即得了好处又关系到他们自己,收了收东西必会不声不响地留意着,却不想过些天的一个午后,络嫔竟然避开陶昱与琼妃一个人来到锦萍园。

    对于她的只身到访,香徕还真是意外,知道她必然有什么话要说,便把她让到屋内,关起门来叙谈。

    络嫔的时间不多,来到后便直接切入正题,拿出前几天曲秀蝉寒进她手里的那些明珠,道:“王妃,我此来是特地把这个东西还给你的。”

    香徕一愣,道:“这是为什么,我所求不过是络嫔娘娘顺手之事,并不算为难。”

    络嫔道:“王妃误会了,我不是不帮王妃,只是我想换个条件。”

    香徕道:“不知娘娘要换什么条件?我现在可是阶下囚,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络嫔道:“王妃不必如此谦虚,我知道王妃是个有手段的人,不志不响便搞得皇上查办了施彦,堂堂平北的功臣,现在却在大理寺里关着,虽然身在虎狼窝中,却保得了世子的安全和自身的清白,想必他日王妃也不难找到脱身之计!”

    香徕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问道:“难不成络嫔是担心他日受了我的连累?”

    缝嫔轻轻摇头,道:“不,我不怕受王妃连累,我是想请王妃带我离开皇宫!”

    香徕又是一阵怔愕,道:“络嫔娘娘怎么如此肯定我能离开?”

    络嫔苦笑道:“我不是能肯定,面是我除了王妃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可指望,虽然我在外面时过得也未必算是风光体面,可是总还有些自由,不想一朝被骗入宫中,什么都没了,我不想像这宫中其他女人一样,等到皇上看腻了、宠够了之后便丢在一边任其被人欺凌而死,我想留下我这残破的身子出去再见亲人一面。”

    她说着已经眼圈通红,旁边的曲秀蝉深有感触,不由也陪她抹眼睛来。

    香徕看了看两人,道:“我倒是实心想帮娘娘,只是我的能力有限,想出去也未必真的能成功,若不成事的话怕还要连累了娘娘。”

    络嫔道:“王妃的力量不够还我有,若有我能做的事王妃只管开口,我必定会全力相助!”

    香徕见她这话确是发自肺腑,道:“既然这样我便先许下络娘娘这个愿,若有我离宫之日,必会带娘娘一起出去,只是你我的约定千万要保秘,说什么也不能让旁人知道!”

    络嫔道:“这个我当然知道,皇上可是翻脸不认人的,若我的心思被他发现,他对我的这点恩宠便没了……好了,不能多说了,我是偷偷来的,得立刻回去,王妃有事可以让曲娘娘去通知我……”

    香徕和曲秀蝉连忙起身悄悄把她送了出去。

    得了陶昱新宠络嫔的帮助,香徕在皇宫中又暂时安稳起来,儿子骆平健康活泼,而那两个花坛中的罂粟苗也和得十分茁壮。

    转眼三个月过去,院子里开起两片绚烂的罂粟花。

    曲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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