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2/3页)
,论根基资望,都比田文镜硬气得多,也根本瞧不起自己这个刚刚越级爬上来的新巡抚。思量许久,田文镜只好回府衙西花厅(正厅签押房已让给马家化处置政务),叫来四个师爷商量办法。
“今年桃花汛已经决溃一处,兰考淹得一塌糊涂,”田文镜盯着两个钱粮师爷说道,“前任巡抚为这已经吃了挂落,菜花汛水量更大,所以我心里很急。我自己功名倒是小事一桩,万岁爷也要亲临检视河防,圣驾安全出了事,就把我剁成泥,也难向天下后世交待。请你几个老先生,计议一下,有什么好法子,只管说。”
他本来就又黑又瘦,这些日子看河防,调度河工,和各衙门吏员整日磨嘴皮子打擂台,越发显得干瘪枯黄,熬得发黑的眼圈下皮松弛着,仿佛疲倦得一推倒就再也起不来,斜靠在椅背上一口接一口喝着浓酽的普耳茶。两个钱粮师爷,一个叫吴凤阁,一个叫张云程,都在五十岁上下,都端着水烟袋呼噜噜吸个没完。满脸皱纹一动不动。许久,张云程才道:“东翁,河道汪观察昨个儿和我们议了半日,要是这三十九万能拨过来,从广武到省城河堤用草包加固,是够使的了,下游无论如何不能确保。但皇上要来,自然要到开封,您把情形向皇上奏明,这里头的难处人人皆知,不定圣上还能从户部批过一点银子。河南这地方年年都有决溃,东翁您接的就这个烂摊子,皇上断不会为下游决溃怪罪您的。”吴凤阁穿着黑缎套扣马褂,戴着一副水晶墨镜翘足而坐,显得从容不迫,喷了一口浓烟笑道:“云程兄,皇上将东翁一下子简拔到这个地位,你知道有多少人妒火中烧?无论上游下游,只要有一处决溃,市政使、按察使还有下游的府道就会一窝蜂地上章弹劾。所以拼了命,今年这个菜花汛也要叫它平安过去!这没有一百五十万银子,无论如何都办不来的!”
“说说归说说,哪里得这一百五十万呢?”坐在一边的刑名师爷毕镇远一哂说道,“西边年大将军战事已毕,所谓‘军用’不过是个借口,要难为田中丞而已。
就是大将军过境劳军,我看也未必能用多少银子。三千军马有五万两足够使的了。就是买漕粮,也不是什么急用。黄水泛滥,买漕粮用来赈灾好呢?还是堵住这条悬河,压根就不泛滥的好?所以我看,要把藩司的回文严词驳回去,驳得他们无话可说,这样,就便他们不肯,河堤开了口子,追究起来,他们就得担责任——田中丞毕竟是新任巡抚,难道前头河道失修,责任要叫田大人承担?“坐在他身边的刑名师爷姚捷冷笑一声道:”你说得何其容易!你仔细看看那份回文,人家压根就没说我藩库里不给钱!你驳这个咨文,驳的不是藩司衙门,驳的是廉亲王、怡亲王!
别说这两位王爷,就是上书房那群相爷,我们得罪得起么?“
田文镜一边听一边想,觉得人人一套道理,都说得无可非议,思量了一阵,问姚捷:“依着你看,该怎么办?”姚捷是四个师爷里头最年轻的一个,只有三十多岁,十分修边幅,听东翁问他,挽首略一思忖,扯了扯天青实地纱褂,“哗”地打开摺扇,轻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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