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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1/3页)
虽说多少有点炭火气,比起外头,还是令人感到身心舒泰。乾隆脱换了湿衣湿靴,惬意地盘膝坐在炕上,对允禄道:“你和鄂尔泰坐到地龙①上;他两个年轻,站着回话。”四个随从臣子忙谢恩从命。鄂尔泰道:“主上,看来临出北京您说的‘杨嗣景未必会秉公办案’,真的说准了。这个人平素我看还好,怎么会这样?真不可思议!”
“这也不奇怪。”允禄在旁道:“杨嗣景和喀尔钦的哥哥是同年进士,和萨哈谅的侄子又是儿女亲家。我看他的意思,是想把责任推到下头。这个喀尔吉善平日人缘儿也平常,不定有人串供,异口同声说是受了他的指使才多收银两平兑入库的。秀才们的事更难讲,喀尔吉善拿到了喀尔钦受贿的收条,但喀尔钦又说这是喀尔吉善事先的嘱托,设陷害人。又拿出了喀尔吉善雍正九年制科给他写的关说人情信为证。据我看,这个案子里原被告,竟是一窝子分赃不匀的墨吏,内讧了。”
纪昀听允禄的话,“洪桐县无好人”,怎么听都象是要包容的意思。轻咳一声道:“喀尔吉善从前有打关节说人情的劣迹,似应另案处置。‘关说’与贿卖不是一个罪。藩库对账,多收平入是实,五万多银子被截扣在巡抚衙门;喀尔钦的收条也拿在喀尔吉善手中。这样的案子算得是铁证如山,怎么就断不下来呢?”钱度笑道:“王爷说的分赃不匀起内讧,我看也是有的。”
“昨儿是钱度去臬司衙门看审的吧?”乾隆问道,“孙嘉淦仍旧一言不发?”“是。”钱度忙道:“到过堂快完时,孙嘉淦说了一句‘这案子不宜再拖,三天内一定要结案。所有干证人等明儿准备证词,后天我要问话。”后来还和杨嗣景说笑了几句,当时看热闹的人乱哄哄的,奴才竖起耳朵也没听清一句。”乾隆略一顿,又问纪昀,“你去见傅恒,他是怎么说的?”
纪购忙一躬身,说道:“开始傅恒不见我。拿出军机处的关防都不管用,没办法我只好说是奉圣谕特从北京来的。我把主子要问的话都问了。傅恒说是喀尔吉善拿到赃证来见他,他说,‘只要证据扎实,你可以和他们拼官司。主子断不容这类事的。’上奏之后喀尔吉善又去见过几次,傅恒都要他咬紧牙关。主子的圣旨到,喀尔吉善就没再来,傅恒也就不见客了。”纪昀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傅恒也说喀尔吉善平日首鼠两端,是官场混子,他还说如果孙嘉淦也不能秉公处置,他就要出面了。”
“事情的起因果然是傅恒。”乾隆笑道:“傅恒平定了黑查山,重新安排几个县的缺,他选的几个人,都被萨哈谅否定了。萨哈谅生恐那里再起乱子,给那里的盗户每家拨一百两银子,作安家用。比剿匪官兵的赏银还多一倍。喀尔钦是个道学面孔,说傅恒的兵有奸宿民妇的事,还说傅恒和女匪在山上卿卿我我。因此,他手中拿着这两个人的劣迹,岂肯轻易放手?”
纪昀看了看乾隆脸色,说道:“山西措置匪区确实没有章法,换了臣是傅恒也难忍受。如今世面上传着个笑话,说临县有一家子闹狐祟,丢砖、拆瓦撒土怪叫,弄得举家不安。请了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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