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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第1/3页)
“他不为朕留体面,且是他自己不给自己留体面。”
傅恒和刘统勋再也坐不住了,一齐离座连连磕头。刘统勋道:“总其张廷玉一生,大节尚好,且是圣祖、世宗到今上三世首辅。如今年老昏愦,心智紊乱,求名慢君有罪,求皇上如天之仁,念其微劳,召见诸责令其知改。这道诏谕一下,恐伤先帝知人之明。”傅恒自幼就在张府往来,更有一份亲情,泥首叩地已是淌出泪来,期期艾艾说道:“刘统勋汪由敦说的,奴才也有同感。皇上有包容四海之量,不必计较张廷玉这点区区私意……”
乾隆任他三人涕泣请命,仍旧端坐默然。他心里也隐隐作疼,一样的元老,一样的年迈,张玉祥怎么就没这丑态?朝廷这么多繁褥政务,他为相几十年,且是在职职官,不肯出一言分忧,一味缠着归田养老,归田养老又要配享太庙,不是倚老卖老是甚么?
“皇上……”纪昀听他们说话,知道都没说到乾隆心思上,打着主意上前,将旨稿呈给乾隆,提着袍角从容跪下,叩头说道:“容臣奏言。记得那年臣扈从圣驾秋弥木兰,当时张廷玉已屡次请旨归养。臣曾问圣上何以不许。圣上当时叹息,说我朝自顺治爷起,宰相首辅荣终令名的没有。皇上要为千古完人,为后世子孙树立风标。有一张廷玉体面事小,全皇上这一愿心那就关乎大体,他老了,老变小,有点阴微见识,皇上包容了他,既慰了百官的心,也更显了皇上的吞吐之志。臣以为皇上今日是政务丛繁、心绪烦乱,这道旨意且不发,皇上明日仍旧要发,再行传旨如何?”
他如簧之舌娓娓而言,处处都替乾隆自己打算,又显着堂皇正大。乾隆听着听着,脸上颜色已经霁和,将旨稿拈起看了看,苦笑着揉成一团,说道:“大家都说可恕,朕也不为己甚。张廷玉,唉……朕自幼就敬重他的,他也真有人所不及的长处,怎么老了老了,一变性儿就这模样儿呢?”他挪身下炕,要水来嗽了嗽口,又吩咐“再取些冰来,太热了”,一边踱着步子轻轻挥扇,众人知道关口已过,都暗自透了一口气。
“军务上的事不能再等了。”乾隆命他们重新归座,悠着步子说道:“傅恒和兵部户部的郎官会议一下。照着李侍尧信件上说的军情,重新布署安排,奏朕知道后再实施。朕已经想透了,最坏无非败得片甲不归而已。就算朝廷在那里练把式失手。细务不能议,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这是傅恒呕心沥血反复思量了不知多少遍的事,早已胸有成竹,从粮饷草料、车马辎重,到大帅营设置,各路兵马调动号令传递,预备增援行伍人力位置,还有对莎罗奔实力估计,莎罗奔的心态和应付朝廷再征的几种办法都有详明估量,足说了有半个时辰。纪昀等人听他如此精细打算,都暗自钦服,惋惜讷亲毫无成算。乾隆听得不时频频点头,心里转念:原来若派傅恒去,何至有如此惨败?想着,傅恒已说到煞尾。“皇上说练兵,最是圣明。金川敌军不同于‘一技花’,莎罗奔只是想争一个土司位置,没有政治大图谋,而且地处一隅,胜败都不关乎全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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