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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第1/3页)
“回爷的话,”揣继先道,“行院里都是女的,有时免不了当地地棍痞子进去搅场子。还有打枣庄过往的官员大人们叫局子吃花酒睡堂子,怕招惹了本地巡捕局子,闹出来官缄不好听。这里五十多家明暗楼,每月初八给我送月份银子,武行打架交往斡旋,都由小的出面——”他没说完,福康安厌恶地一摆手道:“你接着说蔡七!”
“是!”揣继先又磕头,接着说道,“我说蔡营离这里十几里,怎么护他?我管不到那地方儿!王鸨儿说人家给的银子多,一份子一百六十两呢,少不得请揣爷——不不,姓揣的多担戴一点子……爷,寻常嫖客也就几两十几两银子打足了。我心里犯疑,问她,‘他姓甚么?甚么来路?别是江洋大盗吧?’王鸨儿说:‘说给爷听,我也犯疑呢——这家财主姓吕,有钱!有钱又不买地,他也从来不到楼上来,说叫堂子,去了又不听曲儿不叫局,每晚叫姑娘们去,十几个姑娘他们上五六十号人,喝了酒轮着弄,弄了一拨又一拨,打发银子就走。有时候不够弄,连我也都叫去,真的是那样儿!银子给的多,姑娘们这么着接客也受不了呀!再说——’”刘墉听他越说越下道,越说越顺口,斥喝一声道:“捡着要紧的说!”揣继先忙改口道:“我想这是甚么人家?先头太湖水师在这驻扎一个棚,也是这调调儿,不给钱,各院每晚派人去陪军官,怎么他们就专叫群艳楼?就是葛太尊叫局,也不是这个作派呀!”他“啪”地扇自己一耳光,“小的又说走了,葛太尊没这事——问了她半天,她才悄悄说爷的疑心一点不错!我去那天晚上,儿个庄丁喝醉了争女人,打起来,对骂里头露出来,有人红脖子胀脸说:‘蔡黑七有甚么了不起?改了姓吕就完了?大家现在难中,一律兄弟平等!好就好,不好老子就翻牌,叫刘统勋一锅全他妈烩了!’他没说完,上来几个人就地把他按倒,塞了一嘴麻胡桃①……我想想这事其实跟我不相干,对她说只管多挣他的银子,别的不打听不多口。敢情皇上要回銮,各处风紧,他来躲风头来了。小的就知道这么多……”
①麻胡桃:用麻绳打的结。
这么多已经是足够的了,只要王鸨儿的话靠了实,必是蔡七在此无疑!福康安沉吟了一下,问道:“他那里到底有多少人?”揣继先挪动一下跪麻了的身子,说道:“王鸨儿说有一百多,个个都身强力壮,有的能一连弄四回——”见刘墉脸又沉下来,忙住了口。福康安笑道:“这里真是庙小妖气大,池浅王八多!——依你方才说的,过往官员本地长官,个个都是烟花队里过日月,都要给你出‘护花月钱’的了!”揣继先不敢回话,只提起掌来左右开弓“啪啪”,又甩自己两巴掌。
一时便听楼梯响,夹着黄富扬的说话声:“请这边走,左手第二个门。”众人便知葛逢春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象是在外小跑的模样,帘子一动,进来一个人。刘墉看时,这人也甚是年轻,还不到三十岁,长得清秀伶俐,穿着半旧驼色湖绸背心,套了件石青坎肩,连帽子也没戴,一进门,极利落地给福康安打了个干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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