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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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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9章 (第3/3页)

秦塞函谷不是吟风弄月之地啊!袁枚的《随园诗话)朕也是很赏识的,既不肯作官,且置闲几年,泉林著书也是好事甘肃藩库供应青海大堂牛皮帐篷霉坏的事已经有几封廷寄往来文书。兵部说这是两年前才新制的帐篷,从呼伦贝尔购进时兵部派人验过,都是一崭儿新的壮牛皮缝制,库存不到两年发到营里就霉坏,不可信,疑心青海大营军官冒支报损。尹继善派袁枚去核实,兰州库房说“无损”,有领货兵营的戳记签名为证。兵营长官请尹继善到营检看,又确是霉变不堪。几千里外三方各执一词公婆各理,吵得沸反盈天,陕甘总督勒尔谨差点把袁枚扣在兰州,“正法以正视听而慰军心”。可怜袁枚一介书生,名震天下的大才子,为肃清西安兵患得罪了青海甘陕的丘八爷,为牛皮帐篷又惹翻了甘陕官场,为设义仓垦荒田激恼了当地士绅,弄得四面楚歌。幸亏尹继善百般回护,调回浙江任钱塘知府,偏偏现任的浙江巡抚王禀望就是前任的甘肃布政使,都是串了一气儿的,来了不接见,不放牌子不给差使让他“候补”,淡淡地“把你晾起,你怎么样?!”袁枚一气之下拂袖南山……这里边关联错纵繁复,在座淮也没有纪昀清楚,但这其中的人事险恶,也属纪昀顶顶明白:且不论勒尔谨是勒敏的族叔,不但是功臣之后,也是跟从乾隆十四叔允禵西海征战的悍将。即王禀望因在甘肃征粮有功聚财有道,迭受表彰为“能臣”,乾隆去海宁前一日还特别下谕,加恩赏给他八旬老母貂皮四张,大缎两疋,还有亲笔御书“人瑞国祥”的泥金匾额……明知其中古怪隐情多,想想连尹继善身历其境都料理不开应付维艰,何况自己一个汉员?反复沉吟着觉得漫无头绪,与其说错不如不说,正思量着没做理会处,弘昼说道:“王禀望这人请皇上留意。您去海宁,臣弟在后船随驾,夹运河两岸梅花盛开,还有月季、夹竹桃,是花都开。上岸找百姓悄悄打听:不是季节,怎么花儿都开了?是祥瑞?——不是的。是化银子从江南扬州花房移来的,盆子摔了现栽——诚孝忠敬奉迎老佛爷带了假味。臣弟见他那付胁肩诌笑的嘴脸就恶心,分明是个——”他突然打住,嘻皮笑脸道:“臣弟又说走了嘴,皇上原谅!”

      “你说嘛!虽然你撒漫无羁,朕还是愿听你的实话。”乾隆笑道:“谁为这些事罪你来?”弘昼笑道:“说句好听的,他这人言过其实。说粗一点的,是个拍马溜勾子舔屁股的角色……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种人只要不贪,永远是个不倒翁!”乾隆道:“朕以为你有甚么高见,原来不过如此!朕在藩邸见有些人在先帝跟前这模样也恶心。君临登极才知道,人性趋高谀上都是一样,有的是内根不正外头道学,比这外露的更可恶可憎。既然都趋高谀上,不能单凭‘嘴脸’判别。说他好要有实据;说他不好,也要有实据——朕见过个‘马脸相’的,你看他撇嘴瞪眼愁眉苦脸,他其实是在笑;你瞧他笑眯眯的,那是在哭呢!”说着呵呵地笑。

      弘昼偏着脸想想,无所谓地说道:“臣弟没甚么实据,就是瞧着这人不地道——事事诌者待下必骄,不也是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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