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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1/3页)
“‘你要是想要,就自己来拿吧,’查理斯说。”
“彼尔是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但是被查理斯的样子给镇住了,他只是不住口地咒骂,所有能够用上的脏字眼儿都用到了。硬汉子彼尔开口骂人是很值得一听的事。开始的时候,查理斯不动声色地听着,过了一会儿,他往前迈了一步,只说了一句:‘滚蛋,你他妈的这只猪猡。’他骂的这句话倒没什么,重要的是他骂人的样子。硬汉子彼尔马上住了口,你可以看出来他胆怯了。他连忙转身走开,好象突然记起自己还有个约会似的。”
按照尼柯尔斯船长的叙述,思特里克兰德当时骂人的话同我写的并不一样,但既然这是一本供家庭阅读消遣的书,我觉得不妨违反一些真实性,还是改换几个雅俗共赏的字眼儿为好。
且说硬汉子彼尔并不是个受了普通水手侮辱而隐忍不发的人。他的权势完全靠着他的威信;一个住在他开的寄宿舍的水手对他俩说,彼尔发誓要把思特里克兰德干掉,后来又有另外一个人告诉他们同样的消息。
一天晚上,尼柯尔斯船长和思特里克兰德正坐在布特里路的一家酒吧间里。布特里路是一条狭窄的街道,两旁都是一间间的平房,每所房子只有一间小屋,就象拥挤的集市棚子或者马戏团的兽笼。每间屋子门口都可以看到一个女人。有的懒洋洋地靠着门框,或者哼着小曲,或者用沙哑的嗓子向过路人打招呼,也有的无精打采地看一本书。她们有的是法国人,有的是意大利人,有的是西班牙人,有的是日本人,也有的是黑人;有的胖,有的瘦;在厚厚的脂粉、乌黑的眼眉和猩红的唇脂下面,你可以看到岁月在她们脸上刻下的痕迹和堕落放荡留下的伤疤。她们有的人穿着黑色内衫和肉色长袜,有的头发卷曲、染成金黄颜色,穿着纱衣,打扮得象小女孩。从敞开的门外边,可以看到屋子里的红砖地,一张大木床,牌桌上摆着一只大口水罐和一个面盆。街头上形形色色的人踱来踱去——邮轮上的印度水手,瑞典三桅帆船上的金发的北欧人,军舰上的日本兵,英国水手,西班牙人,法国巡洋舰上英俊的水兵,美国货轮上的黑人。白天,这里污秽肮脏,但是到了夜里,在小屋子的灯光照耀下,这条街就有一种罪恶的魅力。弥漫在空中的丑恶的淫欲使人感到窒息,简直是可怕的,但是在这一切缠绕着你、激动着你的景象里却有某种神秘的东西。你觉得有一种人们并不了解的原始力量又让你厌恶,又深深地把你迷住。在这里,一切文明、体面都已荡然无存,人们面对的只是阴郁的现实,一种既热烈又悲哀的气氛笼罩着一切。
在思特里克兰德和尼柯尔斯坐的酒吧间里摆着一架自动钢琴,机械地演奏着喧噪聒耳的舞曲。屋子四周人们围坐在小桌旁边,这边六七个水手已经喝得半醉,吵吵嚷嚷,那边坐着的是一群士兵。屋子中央人们正一对对地挤在一起跳舞。留着大胡子、面色黝黑的水手用粗硬的大手使劲搂着自己的舞伴。女人们身上只穿着内衫。不时地也有两个水手站起来互相搂着跳舞。喧闹的声音震耳欲聋。没有一个人不在喝,不在叫,不在高声大笑;当一个人使劲吻了一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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