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九节 道信 (第2/3页)
这个人以后就在扬州不会再现。”
两手下应是,季秋却是上了河边等待的一艘小船,渡到对岸,走了不远,见到一人凭山而立,金魁梧,恭声道:“王大人,季秋幸不辱命。”
那人回转身来,正是王世充,见到季秋手上地褡裢,饶是奸狡,也是难以抑制兴奋之意。接过褡裢的时候问了句,“你可看了里面的东西没有?”
季秋微寒,摇头道:“回大人,没有大人的吩咐,属下不敢擅自观看。”
“很好,你很好。”王世充点头,颇为满意,倒转褡裢,把里面地铜钱银豆倒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取了块布出来,迫不及待的望去。
季秋强忍住想要去看的冲动,只是看着王世充地脸色,他以为王大人见了后多少会欣喜若狂,没有想到王世充只是看了一眼,脸上就是大为错愕。错愕变成疑惑,疑惑变成了阴沉,阴沉又变成了勃然大怒,伸手将那块布掷在地上,怒声喝道:“季秋,你敢耍我!”
季秋骇然失色,‘咕咚’跪了下来,颤声道:“季秋一向对大人忠心耿耿,大人何出此言?”他说话地功夫,忍不住向地上那块布望了眼,微风一吹,那张布有图地一面正对着他,季秋看了一眼,也是变了脸色。
布上画的图笔法细腻生动,季秋却一眼就知道绝非什么圣旨,只因为那图上地人物栩栩如生,一男一女搂在一起,却是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怎么会这样?”季秋失声道。
王世充阴沉着脸,双眸紧紧的盯着季秋的表情变化,“你说萧布衣每晚都在看这图看个把时辰?”
季秋汗水流淌下来,“属下不敢妄言。”
“你觉得我会信?”王世充怒容去了,反倒更让人心寒。
季秋转瞬明白王世充怀疑什么,磕头如捣蒜道:“王大人,无论这褡裢里面是什么,季秋没有大人吩咐,绝不敢擅自打开看的。属下跟随大人多年,以大人为重,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王大人的信任更为重要呢?”
王世充眼中闪过狐疑,脸却缓和起来,“你把事情的经过和我详细说一遍。”
季秋慌忙把自己派出假和尚挑水,借冲撞的机会取了萧布衣褡裢的事情说一遍,王世充眼睛半睁半闭,良久才道:“这事情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可能?”季秋颤栗道。
“一种可能就是萧布衣此人有怪癣,每晚看的都是春宫图。”王世充淡淡道。
季秋摸了把汗,不敢多言。
王世充望了他一眼。“不过这种可能我是不信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季秋只能摇头道:“我也不信的。”
“这么说只剩下第二种可能。”王世充喃喃道。
“大人的意思是?”季秋不解道。
“这第二种可能就是你们地跟踪早被他现,他知道你们要取图,所以特意放了幅春宫图在钱褡裢里面。”王世充叹息一口气道:“他想让我们知道,他是在开我们的玩笑。”
**
萧布衣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甚至可以说他的表情有些肃穆。
“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常在佛国。”
僧人见到萧布衣望过来,神色不变,只是继续喃喃念道。
缓步走到僧人的面前。萧布衣学僧人般盘腿坐下,才现僧人虽是苍老,却是矍铄,或者可以说。他的力量在于他的精神。
“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常在佛国……”萧布衣也是喃喃念了一遍。忍不住问道。“不知大师是在哪里?”
“我在地狱。”僧人低声道。
他说话并不高声。更无感情,只是平平淡淡中自
让人心静的力量。
“大师是众生?”萧布衣又问。
僧人点头。“你我都是众生。”萧布衣心中有些恍惚,“那谁是菩萨?”
“你人轻声道。
“那我们好像都在地狱。”萧布衣皱眉道。
“我在佛国。”僧人回道。
萧布衣轻轻叹息一声,“大师佛法高深,布衣不明。”
僧人微笑地望着萧布衣道:“佛性是常,心是无常。”
萧布衣若有所悟道:“无常和常有何差别?”
僧人注视萧布衣道:“寒时水是冰,暖时冰是水,迷时结性成心,悟时融心成性。佛性是常,心是无常,这佛国地狱,无非就在你我一念之间。”
萧布衣沉默良久,默默咀嚼着僧人的几句话,一时间竟然痴了。
佛国地狱,无非就在你我的一念之间,可是他现在是在佛国还是地狱?
阿锈周慕儒在萧布衣走过来的时候,都是影子般地跟在萧布衣的身后,听到二人对答,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众生有别,众生无常,心即是佛,佛在心中。”萧布衣若有所悟道:“多谢大师指点。”
“你自悟得,何来指点。”僧人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暖暖之意,盘膝闭目,不再一言。
萧布衣又是沉吟良久才道:“今日有幸得见大师即是有缘,布衣斗胆再问一句。”
僧人颔。
萧布衣目露迷惑之意,“请问大师可知魂魄何在?”
僧人缓缓道:“躯壳强而魂魄易悟。”
萧布衣有些不解,却又有些恍然,想想又问,“请问大师,这世上可有前生来世?”
僧人低声道:“若知前世因,今生受的是;若知来世果,今生做的是。”
阿锈微有不耐道:“萧老大,你……”
萧布衣摆手止住,沉声道:“阿锈,和高僧见上一面,前生也好,今生也罢,都是缘分,你莫要……”
“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僧人望了阿锈一眼道:“普通人遇缘不得,得道者随缘不变,施主不必责怪。”
萧布衣又是轻轻叹息声,想起自己两世为人,对僧人所说大有感触,“那还请问大师一句,你我死后向何处而去呢?”
僧人摇头道:“不知道。”
萧布衣没想到得到这种答案,叹一声,“大师也不知吗?”
“因为我还没死。”僧人本是双目微闭,听到萧布衣地叹息之时陡然睁开,目光中神光一闪,仿佛穿透了萧布衣般。
萧布衣心中颤然,终于明白僧人之意,缓缓起身。深施一礼,“多谢大师,还不敢请问大师法号?”
“贫僧道信。”僧人合上双眼,仿佛睡了过去。
萧布衣听到道信两个字的时候,施礼的身形有些僵硬,差点跪倒在地,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遇见了道信!
那个就算虬髯客都是推崇想见的道信,那个禅宗地四祖道信。那个千百年还是被人瞻仰传诵的道信!
吾本来兹土,传教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这本是达摩祖师的一偈子,如今明白偈子寓意地或少。可萧布衣却知道达摩偈语预见地准确和远虑。
达摩东渡建立禅宗,提出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地法义,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经由慧可,僧粲,到了道信后。已是四代,也就是说眼前的道信就是禅宗四祖。禅宗经由道信,再由弘忍扬后。终在中土开花结叶。成为中国佛教最大地宗门。萧布衣从未想到,道信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道信本该就是这样的人!
想到眼前的僧人即是道信,萧布衣不由望向他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