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3/3页)
见冷北海愕然抬头,何君盼顿了一顿,正色道:“你的忠义,无庸置疑。但你鞭挥鬼王之时,可有想过万一得手,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众人间书一怔,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摒息以待。
何君盼这才省起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小脸不禁一红,定了定神,细声道:“依我猜想,纵使失去首脑,集恶道之人也一定不会一哄而散,为了替鬼王报仇,势必奋力反攻;倘若鬼王侥幸未死,也将拼命还击……
“无论结果如何,紧接下来,必定是一场恶战。”
众人尽皆无语。冷北海口唇微动,却没有说话,只是睁大双眼,惨白的面色盆发青冷。
何君盼道:“鬼王离去之后,我才发现只有宗主、薛公公,还有弦子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连我自己都傻了好久,不知所措。倘若鬼王不幸中你一鞭,恶战骤起,本门最终是赢是输,又或要牺牲多少人马,实难逆料。这,才是你所犯的最大错误。”
冷北海听得汗流浃背,俯首贴地:“小人……小人知错。”
何君盼点了点头,缓缓道:“念在你回护了本门的脸面,又为宗主心爱的弟子们复仇,本该罚你在‘吞鹿阁’面壁三年,但你将为本门立一大功,两相折抵,便改罚一年。”
回顾杜平川道:“这样,会不会罚得太轻了?我见宗谱上说‘逾际者服’,是指逾越本分的人最多罚禁三年,便与守孝服丧一般,是么?”
杜平川躬身道:“神君审刑量度,有本有据,属下等心悦诚服。”
何君盼展颜一笑,不觉缩了缩粉雕玉琢似的修长鹅颈,终于泄漏出一丝少女的天真,旋即收敛神容,袅袅趋前施礼:“我御下不严,几酿大祸,请宗主责罚。”
漱玉节笑道:“你处置得好,何罪之有?是了,方才说冷敕使将为本门立一大功,是指什么?”
何君盼道:“冷北海精擅‘守风散息’的奇功,与鬼王对过一招,便知其武功特性、功力深浅。若与薛公公相互映证,便知这位阴宿冥是不是冒牌货,修为到了何种境地,下次相遇,也好有个准备。”
薛百螣喜道:“如此甚好!冷北海,你若能助老夫透析那鬼王的武功深浅,合该是大功一件。”
见何君盼抿着红菱似的唇瓣浅浅一笑,眸中掠过一丝慧黠灵光,忽然醒悟:“莫非她早已看穿,我有意激那阴宿冥出手未果?这个了头,还真真不能小看了她!”
冷北海领命起身,将适才一交击间所测得的阴阳动静、奇正刚柔等细说分明,并向薛百螣出示收鞭而回时,臂上被余劲震出的瘀痕。漱玉节见老神君神色出奇凝重,未敢惊扰,半晌才问:“怎么?可曾看出什么端倪?”
薛百螣沉吟道:“方才那一剑,他用的是镇门神功《役鬼令》里的一式‘山河板荡开玄冥’。这招三十年前我在当时的阴宿冥手里见识过,以掌法施展,威力决计胜过降魔宝剑的剑鞘,显然他等了整晚,便是在等这个机会,要向老夫证明他是货奠价实的地狱道冥主阴宿冥。”
“这就叫欲盖弥彰。”
漱玉节淡然一笑。“所以,这个鬼王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