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歃血 (第2/3页)
。伍定远吞了口唾沫,心道:“说不得了。现下武英皇帝已死,却要我怎么效忠他?我便想完成那位前辈的心愿,也没办法可想。”他见柳昂天的脸色隐隐带着焦虑,心中又想:“侯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若不照他的心意办事,未免对不起他。”
心念于此,再无犹豫,终于取过匕首,划破了左掌掌心。鲜血滴入酒中,慢慢晕散,烛光照映之下,望来倍感凄绝。
柳昂天轻声道:“定远,为了朝廷,也为了你自己,忘了神机洞里的事,也别管这段故事的是非黑白,从今之后,咱们专心效忠当今天子。知道了么?”说话时语气萧索,好似有什么伤心事,却又让他莫可奈何。
伍定远深深吸了口气,他从杨肃观手中接过酒碗,学着柳昂天样子,将酒水高举过肩,跟着双膝跪倒,朗声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臣伍定远向天发誓,今生今世,永远忠于当今天子,绝无贰心。若违此誓,若违此誓……”说到此处,心下忽感战栗,他顿了顿,眼看柳昂天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猛地一咬牙,大声道:“若违此誓,叫我伍定远天打雷劈,全家男盗女娼,死于非命!”
柳昂天神色大慰,将伍定远扶了起来,温言道:“有你这番话,天下一定太平。”
伍定远抹去脸上冷汗,正要回话,猛见窗外闪过一道闪电,远处雷声隐隐,竟是下落了淅沥沥的春雨……
“启禀江大人,人都到齐了。”
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全身湿透,正在门口叩首禀告。书房里一名中年男子低头批阅奏章,他听了说话,却是头也不抬,迳自道:“快快有请。”
那男子急急答应一声,快步行出。
京城太师府,执掌当今朝廷最高权柄的处所,深夜大雨,蒙蒙水雾之中,更见肃杀之气,今日不知是什么日子,一众下人早早被喝退,大批锦衣卫高手纷纷进驻,好似有什么大事发生。
书房宽阔,地铺虎皮,梁绘龙凤,江充轻袍缓带,手提朱笔,自坐案后,左右两人护卫在侧,左是罗摩什,右是安道京,堂下摆着七张空椅,却不知是给什么人坐的,望之神秘无比。江充放下笔来,回首看向罗摩什,微笑道:“罗摩大师,今夜是咱们江系的大会,平常很难见到。你日后要做我的智囊,可得多看着点。”
罗摩什心下一惊,忙垂手道:“属下知道。”自四王子叛变失利之后,罗摩什便转赴中国,投奔江充麾下,此次密商是他第一回与闻大政,他见气氛凝重,更是不敢多置一词。
过不多时,一名黑衣人当先走进,后头跟着六人,分作两列,个个头戴黑罩,身上都被大雨淋湿。罗摩什心下了然,知道这几人便是江充全力拉拢的七名盟友,这七人若在关键时刻发难,非但能够轻易推倒刘、柳两大派,尚足以一举控制京畿,也是为此,这七人的身分自须百般保密。料来若把这七人的头罩掀开,定会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斗争。
罗摩什心下暗自揣测,看江充此时召集这七人,当与天山一事有关,罗摩什虽不曾窥得神机全貌,但以江充的审慎观之,料来这段秘密非同小可,当真足以震动天地。
这七人进了房门,也不行礼,迳自坐下,安道京端过一盆熊熊炭火,放在厅内,让众人烤干衣裳,但那几人任凭水珠滴落,身上衣衫湿黏,却无一人理会。
房内诸人安静无声,只听得院中大雨滂沱,水花飞溅。江充微微一笑,道:“天候不佳,江某还劳动各位大驾,真是过意不去了。”
一名黑衣人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哼了一声,道:“江大人明白就好。大家暗中为你办事,哪个不是冒着生死之险?你冒冒失失的召集我等,可有什么大事?”口气森厉,隐隐带着不悦。
江充却也不以为意,微笑道:“我找你们过来,当然是有大事生出。请诸位千万放心,江某与各位高贤交朋友,绝不会亏待大家。”
原先说话的黑衣人哼了一声,低下头去,便不再言语。
江充迳自端起茶碗,啜了一口,道:“这里先请教东厂的事。不知刘敬那厢如何了?可有什么动静?”
罗摩什站在一旁,猛听这话,心下登时一凛,知道江充已在刘敬身边安排了心腹探子,只不知是那人是谁。
左首一名黑衣人略移身躯,尖声道:“据东厂那里传来的消息,总管刘大人近日便要送上奏章,弹劾阁下擅自出关,调动部队一事。”
这人嗓音尖锐,听来如同钢刀交磨,实在难听之至,只是东厂诸人尽皆出身宦官,却也不易分辨出嗓音谁属。
江充点了点头,冷笑道:“刘敬想要整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回东厂私运官银出京,案子还没水落石出哪,我这就吩咐下去,明日请刑部回敬他一本,大家看着办吧。”他哼了两哼,道:“宫里呢?这几日有什么异状么?”
一名黑衣人咳了一声,这人身高膀粗,虽然坐在席上,却比常人站立还高一个头,看这人体态如此威武,料来定隶属“大汉将军”,乃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之一。只听他道:“据宫里传出的消息,琼贵妃月前无端出宫,不知去干些什么。”
江充眉头一皱,道:“这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