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禅门圣者 (第3/3页)
我寇仲的存亡是连系挂勾。李世民凯旋回朝之日,就是兔死狗烹之时。我寇仲接受大师解散少帅军之议,等若帮魔门一个天大的忙,而最后得益者将不会是中土的任何人,而是正联结塞外大草原诸族的颉利。
了空一声佛号,道:天下的统一与和平,岂是一蹴可就的容易事,秦王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少帅之言不无道理,却没有考虑后果,少帅如能成功立国,天下势成南北对峙之局,战火延绵,生灵涂炭,外族乘势人侵,中土将重陷四分五裂的乱局。少帅既有救世荡魔之心,何不全力匡助秦王,拨乱反正,让万民能过幸福安祥的好日子?
寇仲讶道:大师的话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要我寇仲向李世民投诚,而非李世民向我称臣?说到底大师就是彻头彻尾地偏袒,更不公平。大师可知我有多少战友惨死在唐军兵刀之下,我和李世民已是势不两力,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了空淡然自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正是对战争的最佳写照,少帅选择争霸之路,早该想到这是必然发生的情况,血仇只会愈积愈深。老衲肯为秦王来向少帅说项,并没有偏袒秦王的意图,只是就眼前的形势。对少帅作出最佳的建议,希望两方能息止于戈,免祸及百姓。阿弥陀佛!
寇仲仰望夜空,沉声道:一天我寇仲仍在,鹿死谁手,尚不可知,我有个更好的提议,大师可肯垂听。
了空眼观鼻,鼻观心,法眼正藏,宝相庄严的道:老衲恭聆少帅提议。
寇仲长笑道:好!大师猜到我的心意哩!正如毕玄所说的战争最终仍是凭武功解决,而非在谈判桌上。我就和大师豪赌一铺,假设大师能把我击败,我立即解散少帅军,俯首认输。大师当然可把我杀死,少帅军自然烟消瓦解。可是如大师奈何不了我,请立即回归禅院,以后不要再理我和李世民间的事。
了空似是对寇仲的话听而不闻,没有任何反应,忽然当的一声,禅钟鸣响,了空一声佛号,容包平静的道:老衲已近三十年没有和人动手,实不愿妄动干戈,老衲可否以十招为限,只要谁被迫处下风,那一方便作输论。
寇仲微笑道:和又如何呢?
了空睁目往他瞧来,眼神变得深邃莫测,圣光灿然,以微笑回报道:当然算是老衲输了,依议回禅室面壁,以忏易动妄念之过。
锵!
寇仲井中月出鞘,遥指了空。
就在那一刻,了空像忽然融人天上的夜空去,广阔无边,法力无穷,无处不是可乘的破绽,却无一是可乘之破绽。
他充盈超越世情智能深广的眼神,似是能瞧透寇仲心内每一个意图,无有疏忽,无有遗漏。
寇仲打从深心中涌起一种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恐惧与崇敬,这是从未试过在与敌手交锋前生出的情绪,就像登山者突然面对拔起千刃的险峰,驾舟者在浪高风急远离岸陆的黑夜怒海中挣扎,生出不能克服的无力感觉。
了空右手托着的铜钟似变得重逾万斤,又若轻如羽毛;既庞大如山,又虚渺如无物。
寇仲胸口闷翳,差点吐血。
了空低吟道: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不着他求,全由心造;心外无法,满目玄黄,一切具足。
寇钟后撤一步,心神晋人并中月的至境。脚踏的大地立往四周延伸,直接至天之涯海之角,天地融浑为一,而他本身则变成宇宙的核心。
天、地、人无分彼我。
眼中的了空立即变回实物,虽仍是无隙可寻,但再非不能把握和捉摸。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体内真气阳动极而静,阴静极而动,随其自然变化,非守非忘,不收不纵,无增无减,自自然然神通变化,真气凝于刀锋,形成圆中带方,方中带圆的气劲,往了空攻去。
他一出手就是井中八法中最玄妙的方圆,可见了空的厉害。而了空能以静攻动,展现佛门式的不攻奇招,使寇仲沦为被动,已是稳占上风。
以了空的修持,仍禁不住露出讶色,铜钟移往胸前。似缓实快。其时间拿担自具一种与天地同其寿量,与圣真齐其神通灵应的玄妙感觉,吟唱道:少帅单刀直入,直了见性。若能一念顿悟,众生皆佛。
寇仲目所见再无他物,惟只铜钟在眼前无限地扩大。更晓得别无选择,这一刀不得不攻,不能不攻,可是他若这么付诸行动,不到三招他定要弃刀认输,因他的心神二度被了空的禅力所制。
寇仲闷哼一声,并中月化作黄芒,直击了空佛法无边的禅钟。
了空的禅法武功,绝对在四大圣僧任何一人之上,这是寇仲动手前无法想象和猜测到的,可恨他再没回头的路。(83中文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