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过往 (第3/3页)
明知道崔长陵本就是来者不善,明知道温祈道一心所向的绝对是崔长陵,他还这样主动挑衅吗?
王羡是不了解萧佛之的,可她照着人之常情想来,也觉得此事不大对。
所以当崔长陵的心绪定下来,心情也好起来,她搭眼望过去,才敢问出这句话。
崔长陵明显是愣怔了下的,眉心微拢了一把,旋即便又舒展开来。
然而他面上的情绪变化,没能逃过王羡的眼。
王羡一颗心揪起来:“不问?”
她叫不问时的语气是轻柔的,像怕伤了他一般,和阿娘素日里的慈爱又不同,那是带着……是了,带着浓情蜜意,小女儿的心思最是柔肠百转,她自然也不例外。
崔长陵无声的笑,冲她摇了摇头:“你想起今夜刺史府设宴之事,又想起我说的恐怕宴无好宴,加上今日顾盼说了那么多,更令你心惊不已。这襄阳城,仿佛早不是天子脚下,早成了他们只手遮天的地方。既然是只手遮天,他们要谁生,谁便生,要谁死,谁便死。夫子眼下住在刺史府上,无人看顾护卫,便十分危险了。你是这样想的吧?”
王羡也不扭捏,点头说是:“我们是为查案而来,并非镇压叛乱来的,除了你带出府的心腹之外,便只有陛下调拨的钦差卫队而已。难道真的等到查实了萧佛之等人的罪证,他们被逼急了,狗急跳墙时,靠着你那一百来人的钦差卫队,去攻破他的刺史府吗?”
她一面说,一面摇头,面色凝重的很:“届时我们自身难保,拿什么护温夫子周全?我知温夫子于你而言极紧要,今次更是因你才会以身犯险。我不想看温夫子出事,固然也有诚心实意替温夫子担忧的缘故,可更多的,是不想见你来日活在愧疚与悔恨之中。所以我想了很久,只是一直都不敢问你……”
她话至于此,略抿了抿唇:“今天也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我实在忍不住,才问你的。你既然敢叫温夫子就这样住进萧佛之的刺史府,总该有个完全之策?我想你不会做没准备的事儿,可你好歹说与我听,也好叫我安心。”
她前前后后说了很多的话,又吃了那么多干巴巴的糕点,崔长陵盯着她面皮看了许久,发觉她对此事,是极认真的。
他想了想,抬手倒了杯水,又把白瓷的小盏往她面前一推:“喝点水。”
王羡下意识拧眉,低头去看那只白瓷小盏,真是通体白净,叫人看着就舒服极了。
她没有动水杯,只是又叫了声不问。
崔长陵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我敢叫夫子住进刺史府,便是绝不怕萧佛之会对夫子动手。羡羡,你总是会忘记我告诉过你的,极重要的话。”
“极重要的话?”王羡原本松了口气,打算去拿了水杯往嘴边送的,可是崔长陵一句话,叫她手上动作登时顿住。
她目光重又投向崔长陵,显然不解:“我忘了什么?”
“我跟你说过的,萧佛之是真心敬服夫子,城门相迎,他在众人面前与夫子行跪拜大礼,并非逢场作戏,那是他真心的。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真心敬服夫子,当年夫子不肯再教导他,或者说,他没法子再跟在夫子身边学本事,与我有了不同,可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不会怪在夫子的头上。”
他说着,眼风扫过那只小杯,略想了想,自个儿上了手,把茶盏拿在手上,索性往她面前递过去:“喝水。”
王羡撇了撇嘴,顺势接过来,往嘴边送了送。
等到一杯清水下了肚,王羡那牙齿轻咬着白瓷小盏的边缘处:“就这样?”
崔长陵看来觉得有趣,便噙了笑:“另有夫子的身份摆在那儿,连先帝都礼遇有加,萧佛之如果真的附逆,广阳王本就是起兵造反的谋逆之辈,便只会更看重名望二字。夫子是天下大儒,他不敢轻易动夫子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娇鸾令》,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