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再议 (第3/3页)
襄阳的令君施威施压,那令君在襄阳办差,就会束手束脚。”
他话至于此,谢汲还有哪里不明白的,是以接了他的话茬往下说:“温夫子的意思,我知道的此事,倘或郑度之真的这样胡闹,不思为君分忧,只一心想着如何保全了他的族弟,陛下要真是为难起来,也好叫我从旁劝上一劝,至少不能因为这个,给崔不问头上再扔压力,不然襄阳的案子,只怕难查下去?”
温子璋果然点了头:“我想来应该就是这样,咱们都知道,跑到襄阳去查一位王叔,这并不容易,更不要说之前还有牵扯出凉州秦王殿下,以及昔年河东柳氏的旧部们。有些事儿不知道,我也不一一与细说,只能说襄阳势力错综复杂,是非之地不是白说的,令君此去查案本就不易,要再由着郑度之为一己之私,这样袒护郑檀道,给令君造成困扰和麻烦,那就更难办了。”
他一面说着,又稍稍顿了顿,正眼过去瞧谢汲,见他面上隐有为难之色:“是怕庾侍中知道了,会同生分闹的不愉快吗?”
“那倒不至于。”谢汲笑着说不会,“他也没糊涂到这地步,有些事儿能替郑家遮掩的,他睁一眼闭一眼过去就算了,只当是还了郑度之昔年的人情。令贞这个人,真没们想象的那样不堪,他只是不愿意欠了不相干之人的人情罢了。至于说我嘛……他欠我的原多了,我们两个,到底谁欠谁的更多,这辈子怕都算不清,哪里有为这个就彼此生分了。”
谢汲不是胡说八道的,当年庾子惠瞒着他,拿了他的银子在陈郡弄什么通安客栈,后来查出来,那是为昔年还是皇子的陛下经营的,又把他拉扯进来,捎带上他们谢家,这是庾子惠对不住他的,也是欠了他的。
可细细想来,要不是庾子惠当年所为,凭阿耶与二兄那样坚持的态度,他也不可能就轻易入京,更不可能说他选择帮扶陛下时,阿耶同二兄虽斥责过,却并未强迫逼着他不许那么干。
横竖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泥潭里,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这才有了他的从龙之功,有了他今时今日的地位。
这,便是他又欠了庾子惠人情之处。
是以他跟庾子惠之间,早就算不清到底谁欠了谁,自然了,也没必要计较的那样明白。
话说开了,旁的没什么好交代的,温子璋对他二人之间的那种情谊也不甚明白,更无心过多了解,只是见谢汲已然明了,便打算告辞。
却正赶上明安站在外头叫了声郎君,温子璋便又收了声,侧目去看谢汲。
谢汲听见他的声音,一时又紧张:“说。”
短短一个字,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那声音显然是在颤抖的。
温子璋膝下也有了孩子,只不过身体都不错,加上荀嬿又是个爱疯玩胡闹的,便是有了孩子,也一贯如此,连带着孩子们跟着她一块儿疯玩不成样子,却又不想每日疯跑一通,身体倒越发不错,横竖如今也没到要进族学的年纪,温子璋见既有好处,又不愿拘束了荀嬿,也就由着他们去。
今日所见谢汲这样紧张,他实在能够理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倒什么都没说。
外头明安温吞着嗓子回他的话:“女郎的身子无碍了,只是惊动了太医,二郎君知道了,叫夫人到咱们院儿里去了一趟,这会儿见过了太医,吴太医又是说叫多带女郎到庙里去拜香火,二夫人听了这话已经吩咐了人去备车,这会儿就要陪咱们夫人出城,打发了奴才来回您一声,免得您忧心。”
谢汲这才松下一口气:“她们要带三娘一块儿去吗?”
明安说不是:“二夫人说女郎才吃了药,叫身边儿的奴婢们看顾着,又告诉了四夫人,庙里就不带女郎去了,今儿只她陪着咱们夫人去拜一拜,等女郎大好了,再带女郎到佛祖面前去跪拜。”
谢汲说知道了,面色恢复如常,打发了他去别的便不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