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家宴 (第2/3页)
卫氏最顶峰的风光。
他早已成了一个传说、一方牌位、一处壮观的陵墓。浮沮将军府里这铺陈华丽、宾客满门的祭祀,与其说是一种纪念,不如说是一种显摆。
太子、皇后、公主、一门五侯、两大司马、浮沮将军、太仆侍中,还有众多年纪轻轻的二千石高官……开朝以来,外戚之盛,恐怕只有当年的吕家才能与卫氏勉强比肩。
譬如今日,半个长安都在为卫家的祭祀喧腾,青盖车马在九街九巷中来来去去,道路边挤满了围观的黔首百姓,我的车乘从未央宫出行之际,门外万岁之声,响彻云霄,甚至连我自己都被深深震动。
我,一个生来就是女奴的女子,真的配有如此尊荣么?
长安城歌坊里悄然传唱着《卫子夫之歌》:
生男无喜,
生女无怒,
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霸天下?我何时有了这样的权柄?虚名总是让我感到不安,而这些年轻的孩子却打心底鄙薄我的审慎。
单看外表,他们远比我和卫青出众,不但遗传了父执们俊朗的外形,还接受过上百师傅、宾客的指点与教诲,精通射艺与书法、音乐,每日锦衣玉食、轻车暖裘,往来的全是公侯显宦,一举一动都会成为长安城的谈资。
在他们眼里,富贵不过是与生俱来的命运,而不是长辈们绞尽脑汁、出生入死得来的胜利。
敬声陪我走到后院的静室,几棵巨大的古树掩住白色的木门,侍女们飞快布置好屏风,拉下重帘。
房间不大,一切陈设都合我心意,铜鹤喷烟,金盘浮莲,木榻上铺着厚厚的素净丝绸被褥,门前掩映着碧绿树影。
敬声为人体贴温雅,若不是他太能挥霍又不学无术,我本来应该最喜欢这个外甥——他远比寡言少语、一脸悍气的霍去病更让人愿意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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