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7·公主们 (第2/3页)
着我抱怨了很久,直到一年后,乐通侯栾大因骗局败露遭当街腰斩。
我也劝过皇上不要这么血腥,像上次处置少翁那样,找个静室把栾大勒毙,就保全了皇室的体面,也保全了当利公主的体面。
但气疯了的皇上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咆哮着说:“朕是天命所在,能让个混账随便哄弄吗?朕早就疑心那个栾大了,这次他说要出海,朕让人跟了他一路,终算看透了他跟那个少翁一样,全是骗子!朕要那些骗子方士们好好看看,敢大言欺朕,戏侮神仙,朕不但要他的命,而且会把他碎尸万段、诛杀九族!”
我没敢再告诉他,如果真诛九族的话,当利公主、我和皇上仿佛都跑不脱株连,栾大早已成为皇亲。
整个长安都看出了栾大的欺诳与虚幻,可没有人敢事先对皇上说这些,连他的丞相赵周也不敢。
栾大在积血里翻滚着的两截身体,吓跑了一大批在皇上面前言之凿凿的方士,也吓走了我的女儿。
当利公主在栾大被杀第二天,带着儿子曹宗和随从们,催赶着长长的车队去了当利的东莱郡归邑。
这一去,就是六年。
“见过父皇了吗?”
“已望门遥拜。”
她还是不肯原谅她的父皇,那个曾经想带她一起白日飞升、永享仙寿的父亲。
“在宫里头多住两天,陪陪母后。”我摸着她的发髻道。
“我下个月还回齐地。”
“这是为何?”我不满,“六年来,你连一封报平安的书信都没给我写过,也不怕为娘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皇向来是个至情至性的人,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一发起脾气来,什么情面都不讲,可是很快又把事情抛诸脑后。这两年皇上常问起你,心里老大后悔,不该把你嫁给那个臭方士,你那里临海太近,海风冷厉,海潮侵袭,哪比得上长安城这富丽繁华之乡?”
“任什么样的富丽繁华,孩儿都看够了,”她依旧满眼萧瑟,“我倒是觉得,父皇年纪大了以后,喜怒无常,令人难以接近,似乎毫不讲亲情。连卫青舅舅都只能装傻充愣,以求保全家族。母后,我只担心你,连我远在此齐地,都听得百姓们纷纷传说,卫氏是朝中第一姓,势力庞大。其实母后应该知道,我们卫氏眼下的地位已今非昔比,而况宫中嫔妃们个个争锋邀宠,从无宁日。若是朝中连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母后独力支撑,岂不吃力?”
“你的意思是……”被她说破处境,我不禁一惊。
眼下的情形确实不妙,卫青身故后,皇上将大司马一位空置,并没有再任命卫氏子弟,当然,也确实找不出一个像样的人选。
可如此一来,卫氏的一门五侯、两大司马几乎全都成了过眼烟云,失势如此,还被国人传说为天下第一姓,这种名不副实的威荣实在虚弱,也实在危险。
当利公主离开长安城以前,一直是我的智囊,在很多方面,她都有平阳公主的睿智,只是,她没有那样的权力欲,这或许反而让她在旁观时看得更加透彻。
“遍观卫门亲眷,可能只有浮沮将军公孙贺最得力,也最值得母后信任。”
她说得不错,可几年前公孙贺也被酹金夺爵,失去侯封,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他出师匈奴,跋涉二千里无功而返,让皇上大失所望,我若是直接进言,让皇上重用公孙贺,恐怕很难。
“公孙贺这几年寸功未建,又已失侯位,若以他为大司马,恐难服众。”我沉吟着。
“天下权柄政令,全操之于父皇之手,父皇岂是畏人讥谗、常怀戚戚之心的人?”当利公主淡笑一声,“皇上前后任用丞相多人,难有满意者,公孙将军老成谨慎,若是母后极力在御前推荐,所谋未必不成。”
这真是个高明主意,我还没说话,忽听得宫门外一片骚乱,有几个侍女尖叫起来。
我皱起眉头,令大长秋田仁赶紧出去察看,片刻,他回来告诉我:“是胶东公主,她在长乐宫花园里跳井自杀,被及时打捞上来了。”
胶东公主?我想起来,这是皇上刚封的宗室之女,是已故胶东王刘寄的一个庶生女儿。
数年前,皇上为了让乌孙国出兵助他夹击匈奴,遣使携重礼去结盟。
乌孙本来是匈奴的盟国,但屡受欺压,见汉室强大,又相距遥远,绝不会侵占乌孙土地,所以断绝匈奴,与大汉结下盟约。
匈奴王闻讯大怒,准备攻打乌孙,乌孙王昆莫为了固盟,上表向汉天子求婚,他送上一千匹良马作为聘礼,要尽快迎娶汉家的公主。
诸邑公主、阳石公主都已年长,早就下嫁成家,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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