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2/3页)
怪地:“阿炳不睡在家里?”
三爸:“你看他的床上能睡人吗?他就没睡过。”
金鲁生守在门口,他一转身,发现有个人影在巷口晃了一下。
三人走在弄堂里,金鲁生还是跟在后面。
安在天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三爸说:“找阿炳啊。”
“他不住在村里?”
“他住村子里睡不着觉,他耳朵太尖,夜深人静,在我们听来全是静悄悄的声音,会折磨得他夜不能寐。为了能睡觉,他只有到桑园里过夜。村里人见他孤儿寡母可怜,就一起动手给他搭了个小茅屋。”
“一个人吗?”
“还能有谁陪他?除了鬼。”
“但我想阿炳到桑园里过夜,除了睡觉,可能还有一个原因。”
三爸问:“什么原因?”
安在天:“有个成语叫做‘魑魅魍魉’,哪个字都少不了个‘鬼’字,而鬼在《聊斋》里只有晚上才出现,天亮前就逃之夭夭。所以,晚上好人睡觉,坏人出动。天当房,地当床,夜就是好人当然的被子,也是坏人作恶的屏障。阿炳之所以躲到桑园,也是不想或不忍心知道那么多人世间的罪恶。我们是眼不见,他是耳不闻,心不烦。“
三爸笑了,说:“安同志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有一个小茅屋沿河而扎,面向河水,背向桑树林。从小茅屋背后绕过去的,先看见的是河面和滩地。这一片河面开阔,河滩平缓,远远的,岸边还搁浅着一条小船。
小茅屋门前有一小片空地,地上散落着一堆桑树杆,阿炳折着,将它们依墙晒好,一边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此人穿得像工人,不时东张西望的,尽管衣服换了,还是能让人想起谋害罗山的那个“灰长衫”。这会儿,他正在诱骗阿炳跟他走。
阿炳说:“昨天来的是安同志,你不是安同志,你是新同志……”
“灰长衫”:“是,我昨天没来……我是安同志的同志刘同志,是他派我来接你走的。”
“安同志呢?”
“他在船上等你,就在那边,不远。”
“灰长衫”从阿炳手上拿掉桑树杆,要扶他走。
阿炳犹豫着:“我去跟妈说一声儿。”
“我已经跟你妈说了。”
“我妈同意我走?”
“同意。你妈说……安同志是个好人,她放心。走吧,阿炳。”
阿炳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等一等……”
“还等什么?”
“带上一捆柴火,我妈要烧饭的,我不能让我妈烧不了饭……”
“想不到阿炳还是个孝子呢!来,我帮你,我们抓紧时间。”
“灰长衫”弯腰去拿桑树杆,无意间从口袋里掉出一个打火机。
阿炳忽然惊喜地叫道:“三爸来了!还有安同志……”原来他又“听见”了 。
“灰长衫”一听,丢掉桑树杆,摸出枪来。
安在天三人继续走,地上有一根枯的桑树杆,三爸上去拣了。
三爸:“这个阿炳要的,他每天都要带一捆桑树杆回家,这是他们母子俩每天烧饭必需的柴火,也是阿炳能为他妈唯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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