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2/3页)
去,如果你发现村里有生人,请一定告诉我。”
三爸学着电影里的样子说:“保证完成任务。”
阿炳妈端给阿炳一碗面,阿炳接过来。那是“一根面”,“一根面”顾名思义就是碗里只有一根面。妇女说:“阿炳,这是你妈给你下的‘一根面’,要一口气吃下去才好,不能咬断的。”
阿炳妈:“吃下妈亲手下的‘一根面’,你在这头,妈在那头,离得远,也是分不开的。当年你爸走,就吃过我做的‘一根面’。”她背过身去,又哭了。
阿炳也哭了,像个孩子一样无掩饰地哭了,眼泪鼻涕的。
妇女:“阿炳,你怎么又哭?你没听见你妈在笑呢!”
阿炳:“我不信。”
阿炳妈赶紧擦干眼泪,挤出个笑脸。
中年妇女抓着阿炳的手在他妈的脸上摸了一下说:“你看,你妈在笑吧?”
阿炳这才不哭了。
阿炳妈:“快吃面吧。该走了!”
阿炳把“一根面”吞了下去。
堂孙带着孩子们冲到了最前面,阿炳在三爸和他妈的搀扶下,从院子里出来,金鲁生和安在天在他们的一前一后……
人越来越多了,不断有人从自家院里出来,加入到送行的队伍里……
阿炳像梦游一样离开他生活了二十五年的乌镇,没有人知道他将去哪里,包括他的母亲。接他的船有如接走一只鸟,接到另一个世界,为的是让他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消失。船像一道屏障,划进河水,就把阿炳的过去和以后彻底隔开了……
和刚才的热闹相比,此时阿炳家院门口简直静极了,像是风暴之后重新恢复平静的沙漠,甚至孤独,只有几只鸡在找着闲食儿。
小卖部的窗洞上趴着一个人,他好像在跟店主说着什么事。此人转身来,拿着刚买的香烟,走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店主出来,只见他晃着一只空洞的袖管,另一只手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店主想叫住刚才那个买烟的人,却见他已经拐弯进了另一条弄堂。
店主仓皇地四下张望,跌跌撞撞地,向着阿炳走的方向追去。
祠堂前聚集着不少刚才给阿炳送行的人,他们意犹未尽的样子,七嘴八舌地:
“不要说阿炳,我说那个安同志才是个傻子。”
“为什么?人家是国家干部!”
“国家干部中也难免不混进傻子,阿炳又瞎又傻,安同志还把他当宝贝,这不是大傻子是什么?”
店主一颠一颠地跑过来,他满头大汗,到跟前了,还摔了一跤。
有人开玩笑:“你不好好卖你的东西,来给我磕头干什么?“
店主一屁股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地问:“阿炳呢?”
“走了,你赶不上了。”
店主说:“坏了!你们赶紧把他拦住……”
“怎么回事?”
“安同志是坏人!他要阿炳是去做药的,用骨头做药!”
有人半信半疑地:“你胡说,他有证件的,三爸都看了……”
店主气得又站了起来,说:“我……刚才一个人亲口跟我说的!”
“谁?”
“一个外乡人,他在我这儿买了包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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