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3/3页)
明早穿上吧!”说完,便在对面床上睡了。罗子浮洗了澡后,觉得身上的疮不疼了。醒过来一摸,已结了厚厚的疮痂。到第二天早晨,罗子浮要起床,心里怀疑芭蕉叶衣服没法穿。取过来一看,却是绿色的锦缎,光滑异常。过了会儿,女子准备早饭,只见她取过一些山叶来,说是饼,一吃,果然是饼。又把叶子剪成鸡、鱼,烹调好后都和真的一样。室内角落里有个小瓮,盛着好酒。女子一次次取来饮;少了,就再用溪水灌满。过了几天,罗子浮身上的疮痂都脱落了,就到女子床上要求同宿。女子说:“轻薄东西!刚能安身,就要妄想!”罗子浮说:“聊以报答您的大德!”于是二人一起睡了,欢爱非常。
一天,有个少妇笑着进来,说:“翩翩小鬼头快活死了!薛姑子的好梦,几时做成的?”翩翩迎上去笑着说:“原来是花城娘子!你贵足很久不踏贱地了,今天西南风紧,把你吹送了来了。抱了儿子没有?”少妇回答说:“又是个丫头!”翩翩笑着说:“花娘子真是个瓦窑啊!孩子带来了吗?”少妇说:“刚才哄好了,已睡下了!”于是一齐落坐,翩翩设宴款待。少妇又看着罗子浮说:“小郎君烧了好香了!”罗子浮见她有二十三四岁年纪,容貌依旧很漂亮,心里很喜欢她。剥果子时误落到桌子底下,罗子浮俯身假装捡拾,暗地里捏她的脚。花城看着别处笑笑,像不知道。罗子浮正在神魂颠倒,忽觉身上的衣服顿时不暖和了,低头一看,衣服全变成了秋叶。吓得他差点闭过气去,急忙收回邪念,端坐了一会儿,衣服才又渐渐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他心里暗自庆幸两个女子都没看见。过了会儿,罗子浮给花城劝酒时,又用手指搔她的掌心。花城坦然地说笑着,一点也没知觉。罗子浮心神不安时,衣服又变成了叶子,过了一阵子才变回来。他只得羞愧地打消了杂念,再不敢妄想。花城笑着说:“你家小郎君太不正经,如不是醋葫芦娘子,恐怕他早跳到云间里去了!”翩翩也讥笑说:“轻薄东西!就该活活冻死!”两人拍掌大笑起来。花城离席说:“小丫头醒来,恐怕把肠子都哭断了。”翩翩也起身说:“贪图勾引人家的男人,就忘了小江城哭死了。”
花城离去后,罗子浮害怕被翩翩讥笑谴责,但翩翩仍和平常一样对待他。住了不久,节令已到深秋,寒风阵阵,霜叶降落。翩翩捡拾落叶,储藏起来准备过冬。见罗子浮冻得瑟缩发抖,她便拿个包袱,到洞口抓白云,絮成棉衣。罗子浮一穿上,觉温暖得像真棉衣一样,而且非常轻快。过了一年,翩翩生了个儿子,非常聪明漂亮。罗子浮天天在洞里逗弄婴儿取乐。但他常常想起家乡,便恳求翩翩一同回去。翩翩说:“我不能跟你去;要不,你自己走吧。”拖延了两三年,儿子渐渐长大,于是就和花城结成了亲家。罗子浮担心叔叔已经老了,没人照顾。翩翩说:“叔叔固然已经高龄,但庆幸比较强健,用不着你挂念。等保儿结婚后,是走是留,全凭你。”翩翩在洞中,总是拿树叶写上字教儿子读书,儿子一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