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2/3页)
外的一缕幽魂,漂零于蓬蒿无底的深渊,母子二人孤苦伶仃,说起来叫人伤心。望你能念夫妻之恩,收拾我的尸骨,迁葬回你祖上的坟地,使我百年之后也有个依托,那我就死而无恨了。”莱阳生应允了。九娘说:“人与鬼不是一条路,你不宜于长久在这里滞留。”她取出一双罗袜赠给莱阳生,挥泪催促他离开。莱阳生恋恋地凄然地走出来,心中忧伤,失魂落魄,惆怅不安,不忍归去。路经朱生门前,就敲朱生的门,朱生赤脚出来,迎着莱阳生。外甥女也起来了,头发蓬松,吃惊地问是怎么回事。莱阳生惆怅一会儿,把九娘的话说了一遍。听罢,外甥女说:“就是舅母不说这话,我也日夜在思虑这件事。这里并非人世间,久居的确是不妥当的。”于是,大家相对哭泣,莱阳生含泪而别。
回到寓所,莱阳生翻来复去,直到天亮也未能睡着。欲去找九娘的坟墓。但走时又忘记问墓的标记。到天黑再去时,只见荒坟累累,蓬蒿满目,竟迷失了去莱霞里的路,只得哀叹返回。打开九娘所赠的罗袜,罗袜见风便粉碎了,像烧过的纸灰一样。于是,莱阳生就整装东归。
半年后,莱阳生心中始终不能忘怀这件事,又来到济南,希望能再有遇到九娘的机会。当他到了南郊,天色已晚。他把马车停放在寺院的树下,就急忙到丛丛坟地中去。只见荒坟累累,千百相连,荆棘荒草迷目,闪闪的鬼火与阴森可怖的狐鸣,使人惊心失魄。莱阳生怀着惊恐的心情回到寓所。
这次济南的游兴完全消失了,他马上返程东归。行至一里许,远远见一女郎,独自在高高低低的坟墓间行走。从体态神情上看,很像是九娘。莱阳生挥鞭赶上去,一看,果然是九娘。莱阳生跳下马想与她说话,女郎竟然走开了,好像从来就不相识。莱阳生再赶上去,女郎面有怒色,举袖遮住自己的脸。莱阳生连呼:“九娘!九娘!”女郎竟如轻烟,飘飘然消失了。
【 促 织 】
明宣德年间,皇宫中流行斗蟋蟀的蝣戏,每年都要向民间征收大量蟋蟀。蟋蟀本不是陕西特产,有个华阴县令,为了讨好上官,奉上一只蟋蟀。让它试斗了一番,却非常厉害,于是上官就责令华阴县每年供奉。县令又把这差事交给了里正。集市上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每得到一只好的蟋蟀,便用笼子养着,抬高价格,当作奇货高价出售。乡里的公差狡猾奸诈,常借此按人口摊派费用;每征一头蟋蟀,常要好几户人家倾家荡产。
县里有个叫成名的,是个童生,好久考不中秀才。成名为人老实憨厚,不善谈吐,因此被刁滑的小吏报到县里,让他担任里正,他想尽了办法也推脱不掉。不到一年,家中那点微薄的家产就折腾光了,这一年,正遇上皇宫征收蟋蟀,成名不敢勒索百姓,自已又没钱赔偿,忧愁烦闷得要死。妻子说:“死了有什么益处?不如自己去捉捉看,说不定还有希望得到一只。”成名认为很对,于是早出晚归,提着竹筒、丝笼,在破墙下草丛中,搬石挖穴,什么办法都用了,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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