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3/3页)
地表情,李鸿章简直哭笑不得了,难道这些红毛番对这些小东西就如此感兴趣吗?想我大清地大物博,精美的器物多的数不胜数,岂是这小小的取火物事可以相比的?
英国人与法国人不帮助大清消灭这些发匪是万万不能的,现在发匪已经做大了,江宁之洪匪算得上什么一回事?看起来这是杨史二贼有心牺牲洪贼,才会让自己如此轻易将江宁收复的。
江宁是攻下来了,可发匪主力并未受到重创,尤其是转移到赣州之杨史二贼。自己以前败就败在他们手中,让自己再与他们交战一次?虽然淮军实力大增,李鸿章也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曾国藩的湘军算厉害的吧?还不是让人家一攻就下?真正攻城不过半天时间,数万湘军防守的长沙就被攻陷了,堂堂总督大人也只能自杀殉国,而且这还不全是杨史二贼发匪之主力,同期杨史二贼手下发匪还在温州将洋人打的丢盔卸甲,狼狈逃窜呢!若是让自己与这些人再次交手……估计自己命运不会比曾大帅好到那里去。只要外国人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与发匪之间搏杀,大清的国运就算走到头了。至于解除封锁令,这是李鸿章更加不愿意看到的。发匪的大量装备从什么地方来?还不是从外国人那边进口的?若是解除了封锁令,这等于变相承认发匪乃合法组织,并且鼓励发匪多进口武器打大清!同时还可以让发匪通过对外贸易捞取更多金银用于购买武器。如此严重的问题怎么能不极力反对?
“小人”士迪佛立虽然可恶,并且显得粗俗不堪,但他摸准了李鸿章的号脉,让李鸿章对士迪佛立的威胁不得不做出必要的让步。尤其是当英法一致的情况下,李鸿章日子就更加难熬了。
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几个外国人表演的周盛波见李鸿章为难,走了上去低声在李鸿章耳边说了几句。李鸿章精神一震,两眼重新焕发出光彩来。“关于这次悲惨的事件,我们大清会给各国做出让大家满意的答复的。不过请各位注意,当时在这里并不是我的部下与两位将军手下发生纠纷,有人亲眼见到有法国士兵在背后对英国人开火,而费里上校并不是被大清士兵所击中的,而是英国人击中了费里上校的左臂。也许当时现场太混乱,费里上校并没有看仔细了,相信塞西尔中将检查一下弹道看看是什么子弹就可以检查出来。我想对英法士兵自己之间爆发的混战,我们大清政府是不需要承担责任的。为此有必要彻底调查清楚后再决定我们应该赔付的具体数额。”
“不不不!我们英国人怎么可能朝自己的友军开火?!塞西尔中将,您不要听别人的挑拨!”听完通译翻译的话,士迪佛立头上冷汗下来了,士迪佛立只知道这里当时场面混乱之极,英法士兵之间误伤是肯定免不了的,这事情可以糊弄也就糊弄过去算了,真要追究起来,大家都会麻烦一大堆的。可李鸿章说费里上校不是被清军击中,并且还让塞西尔检查弹痕,士迪佛立这下着急了,费里上校可不同于其他小兵,想蒙混过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个……需要军医彻底检查后才能做出决定,不过也不能排除李大人您的手下拥有夏斯波步枪。”塞西尔中将犹豫着说道。
塞西尔对英国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现在双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了能从中国捞取更多的利益,不得不与他们合作。真要费里上校是英国人误伤——或者就算是有意打伤的,看在上校没有身亡的份上,还是不要追究比较好。
对士迪佛立,塞西尔也没有什么好感。这个士迪佛立是英国政府对中国战争扩大化后,从准将提升到中将的。在塞西尔眼里,士迪佛立是一个标准的英国佬——粗俗、浅薄、毫无礼貌,也许叫他军队里的暴发户比较准确些。
果然,“暴发户”士迪佛立没有听出塞西尔中将为英军开脱之词。见塞西尔采纳了李鸿章关于检查费里上校伤口,而李鸿章却一副神情定定的架势,士迪佛立有些着急了,两腮鼓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仇视着塞西尔中将。
“中将阁下,听李大人所言,当时你们法国人在我们英国士兵身后开枪?我看很有必要检查一下我们英国人中弹部位和弹痕以确定是谁让他们中弹的,免得女王陛下臣民不明不白地倒下。真要是你们法国人打了黑枪,我希望巴黎政府能给女王陛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塞西尔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士迪佛立怎么一点也没有听明白自己所说的话?自己已经说明不会为了费里上校受伤问题纠缠下去了,这个该死的英国佬居然又扯到我们法国人头上!法国士兵就是对英国人开枪,那也是因为你们先打伤了我的上校啊!简直是蠢货!笨蛋!
见塞西尔与士迪佛立之间发生争执,李鸿章却在心里得意地笑了起来。以夷治夷乃对付这些头脑简单红毛番的最好良药,对付这些外国人就是应该拉拢一国对付另外一国。让英法两国先吵个不亦乐乎,自己到时候再出面好鱼翁得利。拉法国打压英国,也许这是对付傲慢的英国人最好办法。
“本官将奏明皇上对友邦在这次误会中所造成的损失给予合理的抚恤,不过还是先调查清楚比较好。本官提议对江宁所发生的不幸事件成立专门的调查机构,彻底调查此次不幸事件真相。只是在真相查明之前,还是齐心协力共同对付我们清国叛匪比较好。”
“共同对付叛匪?难道你们不会在我们背后打黑枪吗?对付叛匪由我们英国人来干好了,至于李大人您的部队,还是在旁边策应一下,另外帮我们保护好补给线比较好。”士迪佛立对李鸿章的提议轻蔑地摇了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士迪佛立并不是真的认为就他现在这不到两万手下可以将发匪打的哭爹喊娘,可是与淮军之间的冲突让士迪佛立对李鸿章的手下失去了信心,真要自己部队在与叛匪交战正烈之时,清军从后面来这么一下,一万英军只能同往上帝那里哭诉了。至于让清军在前面打头阵,这些士迪佛立对这些清军又不抱什么希望,搞不好装备了英国武器的清军到前线是给叛匪送武器去了!还是让他们守护一下运输线是士迪佛立可以接受的。另外丘珀中将给他带来了消息,只是这个消息对英国军队来说是好消息,对士迪佛立来说却并不见得如何好——在香港的坎布里奇公爵击退了叛匪对香港的攻击,现在正率领主力部队北上途中,另外法国第一师、第五轻步兵师、墨西哥的高原步兵旅也已经在上海登陆,现在正通过水路星夜赶往江宁。而根据英法两国协商决定,由乔治三世的孙子,年迈的坎布里奇公爵担当英法联军总司令,至于他士迪佛立,只能屈居副司令之职了。坎布里奇公爵对中国又不了解,让这么个年老的、保守的、对远东一无所知的、靠王室血统才爬上高位的上将指挥十万联军,士迪佛立想想都觉得郁闷不已。但有了这么多部队到达清国,如果这位李总督不听话,联军可以马上换马,另外立一个听话的为联军服务。就是不要清国官员帮忙,英法两国也有足够的兵力在扬子江立起一个听从英国政府命令的公正的独立政府。
同时按照丘珀中将介绍,香港守卫战中,叛匪并没有表现出多么与众不同之处,他们的武器自然是比较好的,但并没有超过大英军队所拥有的武器,至于作战意志——也许这些叛匪惧怕与英国人之间的战斗——不敢主动进攻。只是进行了试探性进攻就缩了回去。不过在防御中,这些叛匪倒是体现出顽强不怕死的精神,有深圳河阻隔,同时还有驻扎在香港的海军保护,主战场又在扬子江这里,坎布里奇公爵自然没必要将大批军队留在香港与叛匪静坐了。
从丘珀中将嘴里的香港保卫战中,士迪佛立得出一个结论,只要发挥大英帝国雄厚的海军实力,英国人是根本不用惧怕那些叛匪的。在海军舰炮面前,叛军明智的选择只能是退让,离开皇家海军所能到达的地方。而这个结论与亨利·麦肯森率领的苏格兰第二十六步兵团在温州之战给他的提示是一致的。
“中将阁下,按照事先约定的计划,攻打了江宁之后,我们法国人将不再继续进攻了。而是帮助清国稳定江苏、安徽的形势。中将阁下既然有足够的信心一举歼灭叛军,那么我们就在这里事先予祝中将好运了。”
在做着当江南王美梦的士迪佛立被塞西尔中将冰冷的话给惊醒了。士迪佛立连忙换了一副脸色,笑着奉承道:“不不,将军阁下,不消灭叛军江苏和安徽是无法真正的稳定的,同时我们还需要你们伟大的法国人给我们真挚地帮助,当然,有什么要求可以通过谈判解决。只要战争一天不停止,我们都是最友好的友军。不是吗?我亲爱的将军。”
“如果真的需要我们,那么我希望能好好休整上一段时间。前期作战我们法国士兵太辛苦了,现在是让他们享受的时候。”
天哪!这是打仗,又不是郊外旅游,还说什么享受不享受的?对塞西尔中将所说的话,士迪佛立简直要暴跳起来破口大骂了,但这次在远东的战争主要陆军都是由法国人出的,士迪佛立还不敢对这位联军副司令、法军总司令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法国人现在是不能得罪的!
士迪佛立现在心底无数遍后悔刚才自己对塞西尔所说的话了,不过是死了几个英国士兵,跟英国在清国庞大的利益比起来,这点误伤又算得了什么事情?把法国人惹恼了现在问题麻烦了!
“将军,我看应该乘叛军老巢被我们攻占之际赶紧扩大战果,若是给叛军重新站稳了脚跟,以后的战争就难打了。你们法国第一师、第五轻步兵师不是已经到了上海,正在朝这边赶过来吗?他们是生力军,可以让他们投入战斗的。”
两位中将将李鸿章抛在一旁自顾自地议论起下步怎么走了。对这些外国人如此轻视自己,李鸿章既感到无奈,同时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谁让大清现在有求与人家呢?
见士迪佛立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塞西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看下一步应该是进攻湖口要塞吧?你们大英帝国的海军是世界第一的,对进攻一个江边的要塞应该用不着我们法国陆军帮忙。还是等你们拿下湖口要塞后,我们法国人再行动起来,配合你们一起朝赣州进攻好了。——不过作为本人,我更看好进攻长沙还有武昌。朝那边进攻你们英国人的海军更加有用武之地的。”
塞西尔对叛军的形势也仔细研究过的,他认为既然叛军如此看中湖南的长沙,那么长沙自然有他可取之道。经过询问,塞西尔终于明白叛军进攻长沙,乃是看中了两湖流域的粮食,人没有粮食就要饿死,这个道理连三岁的小儿都明白。塞西尔自然也很理解为什么叛军用了众多兵力,耗费了大量时间用来夺取湖南,而清军为了湖南,多方筹措,可惜最后损兵十万还是没有抱住。既然如此,联军首要目的就不应该是赣州,而是粮食基地长沙了。
士迪佛立可就不这么想了,长沙有什么?不过是农业城市而已,攻占了长沙,叛军还有其他地方征集到粮食,而赣州就不同了,那边为数众多的企业可不是这个远东农业国家可以在其他地方随便找到的!而赣州那边的战俘营更加是士迪佛立所希望拿下来的,从商人那边得到的消息,在温州被俘虏的四百多英国士兵还有几十名法国兵现在都在赣州关着,这些战俘在叛军那边只是做修道路、挖河塘的活,而军官是不用干事的,听说伙食还可以,但士迪佛立认为这是与中国人想比较而言的可以,对习惯了面包牛油的英国人来说,也许那些东西就是喂猪的。商人为了能跟赣州的叛军做生意,尽量美化了那边的叛军,还说给战俘发工资——鬼才相信这些谎言!战俘怎么可能得到工资?——从商人那边传到部队中的谣言对部队士气打击是巨大的,士迪佛立可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因为听了商人之言,在战场上抵抗不力,所以这个战俘营是必须尽快打掉的!把那些不幸的同胞从赣州营救出来,让他们回到家乡与家人团聚。
士迪佛立正想着,步兵第一团团长爱德华·布莱克尼上校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将军阁下,告诉您个不幸的消息,据抓获的俘虏交代,苏格兰第二十六步兵团亨利·麦肯森上校团长在我们围困这里的时候被叛军按照伪天王的命令杀害了。尸体就埋在下关,我刚带人将亨利上校的遗体挖掘出来。将军,太惨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听到亨利上校被叛军处决士迪佛立脸上立刻挂满了冰霜,“那个天王呢?!”
爱德华还没开口,塞西尔中将在旁边插嘴说道:“据士兵报告,这里被攻破时候,洪秀全率领的手下*了,看,后面哪座倒塌的楼宇就是他们*的地方。如果中将有信心将洪秀全找到的话,我将很乐意在这里陪同阁下。”
说着,塞西尔勉强挤出很难过的样子,好像他对亨利上校之死感到万分伤心。
士迪佛立低头嘟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骂人,士迪佛立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吐出几句话来。“既然洪秀全死了,那么给我把所有被我军俘虏的叛军统统处决,我要给亨利上校报仇!”
塞西尔与李鸿章都为士迪佛立所说的话惊呆了,塞西尔无法想象一名受过教育的英国高级军人居然可以说出处决所有战俘的话,这不是野蛮人才会干的事情吗?!而李鸿章听了通译翻译过来的话,虽然并不认为处决战俘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自己就不知道干过同样事情几回了),可这里是大清的领土,对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这位英国将军至少应该征求一下自己意见才是,现在这种自作主张的举动只能说在士迪佛立心目中自己就根本没有地位可言。
“为了赣州那边不幸的英法军人受到什么伤害,我提议还是尽快朝赣州进攻!一定要将我们不幸的同胞从赣州那边拯救出来!”
“在我们没有休整好之前,法国军队是不会加入到进攻中去的。另外是否进攻赣州,我建议阁下还是等坎布里奇公爵到达江宁后再做决定。阁下,坎布里奇公爵才是联军真正的总司令。”
塞西尔立刻否定了士迪佛立进攻赣州的建议,现在前线除了李鸿章的清军以外,就属法国军队最多了,塞西尔可不希望士迪佛立用法国人的鲜血染红他勋章上的颜色!如果可以的话,他到很想看到自己能够因为英军士兵的大量伤亡所取得的胜利,在国内再升一级。用远东战争削弱英国实力,相信皇帝陛下一定很乐意看到这个结果的。可惜叛军没有海军,不然最好连英国皇家海军也给他削弱削弱。
※※※※※ 浮梁县城所在地景德镇外的昌江东岸,几艘飞艇刚刚从空中降落下来。河岸上无数的部队朝飞艇涌了上去,将飞艇给包围了。俩个小孩和几个女眷哭喊着朝飞艇边上挤去。飞艇舱门打开,里面露出一个脑袋来,朝外面望了望马上从飞艇上跳了下来,飞快地朝前面跑去。
“报告!突击队圆满完成首长所下达的任务!干王与章王被我们从天京营救出来,同时还有天王的俩个公子,三殿下永岁光王洪天光与四殿下永岁明王洪天明。只是天王与幼天王不肯离开天京,自杀身亡了。”卢秋生跑到过来迎接的杨沪生面前,迅速行过礼后,有力地说道。
“好啊!辛苦你们了。怎么样,部队有没有什么伤亡?”
对洪秀全的死杨沪生早有心里准备,如果他真的到赣州来,杨沪生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是没错的,可这容易让人把自己与曹操联系到一块,一想起舞台上曹操那副奸臣模样,杨沪生可不希望自己在改变后的未来历史中也成为这样的反面角色。至于俩个小孩,这不是什么太大问题,只要让他们与平常人一样读书就成了,把他们潜移默化成为平等的公民,别自以为生在帝王家能做帝王事。
杨沪生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突击队会不会因为这次行动出现什么伤亡。这些突击队员都是百里挑一甚至可以说是千中寻一的,是杨沪生的心头肉,他可舍不得这支部队在天京出现太大伤亡。
“还好,只是有三名战士被流弹擦伤了,不过都不碍什么事情,这次与我一起安全回来了。另外突击队主力正从陆路过来。只是从太平府到这里有五百多里路程,他们应该在四天后才能到达这里。”
见首长首先关心的是自己部队的伤亡,卢秋生大感激动,平常话语上的关心算不了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简单的一声询问,才能让人体会到突击队在首长心目中的地位。至少首长在听了天王消息后首先关心的不是天王之死,而是突击队是否有什么伤亡。
“干王他们过来了?”
杨沪生这才想起派突击队过去的目的。越过卢秋生的肩膀朝飞艇那边望去,洪仁玕抱着俩个孩子从飞艇里面走了下来,地上一群女眷与洪仁玕怀中的小孩哭成了泪人。
杨沪生摇摇头对这些人如此脆弱的神经大感不解。分开才几天的工夫?不过四天而已嘛,这些人怎么就会如此大哭不已?自己的突击队又不是吃素的,将整座天京城救出苦海是办不到的(为了以后利益,杨沪生也不会同意将突击队牺牲在天京城内,哪怕天京再重要,他都不肯,换句话说杨沪生就是明明知道英法联军与清军进入天京后城内要发生发生南京大屠杀那样的惨剧,可杨沪生也得硬起心肠就当这事情自己不知道。与整个国家命运比起来,一个城市的悲剧实在是太渺小了。),不过救个把人出来还不是小菜一碟?杨沪生推开前面的人群,朝洪仁玕走去,洪仁玕见温王过来了,急忙将怀中孩子递给旁边的家眷迎了上来。
“千岁,可把千岁给盼来了!对天王没有逃出苦海,我实在是伤心。幸好千岁能从天京逃离出来,不然以后的日子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过了。”
“多谢欣千岁如此挂念,也多谢千岁能在天京危急之时派手下将我等从京城内营救出来。”
“唉,原本想通过广东战役将英法军队吸引过去的,没想到香港突然出现了两万多英国援军,将我们计划彻底打乱了,本来若是直接北上,天京虽然不知最后能否守住,但天王绝对不会死难的,实在不行我绑也将天王绑出京城了!”杨沪生愧疚不已地对洪仁玕说道。
“唉……这都是命啊!欣千岁不用太自责了。千岁只要能率领部队消灭清妖,将洋鬼从我中华大地驱除出去,相信天王在天上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正与洪仁玕说着话,杨沪生见到从飞艇中出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身着黄龙王袍,手牵俩个不到十岁小孩的中年人。杨沪生手指着此人低声问道:“这位是……”
“哦,这位乃林绍璋,是我****殿前户部又副地僚顶天扶朝纲章王寿千岁。寿千岁在京城以学识渊博,才艺见长,待人处事谦逊有礼,深为众人所亲,自从我上次离开天京后,京城内外交事物就是章王负责的。在他身边就是三殿下与四殿下了。”
听了洪仁玕介绍,杨沪生点点头,打起笑脸朝林绍璋拱手道:“寿千岁,本王一直统兵在外,对千岁之大名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没想到今日居然能有机会在此与千岁见面。两位殿下,一路辛苦了,不知是否先去休息休息?萍儿,你带两位殿下到后面休息一下吧。几位王爷长途跋涉,到了这里就安全了,等今夜欢迎晚会召开过后,明日再到赣州去不迟。”
林绍璋再与杨沪生平淡地打过招呼后眼瞅着天王的两位公子被几位女人拉朝镇内走去,林绍璋犹豫一下,跟杨沪生告了声罪,随着两位公子走了。
见林绍璋眼中只有两位殿下,杨沪生与洪仁玕摇头苦笑不已。扔下欢庆的众人,俩人一同朝城内走去。“欣千岁,这次怎么没有见纯甫兄?难道他没到这里来吗?”
“呵呵,纯甫兄现在是赣州的总理,他那边事物繁忙,建设铁路、制造机器、生产各种产品、调节工人与工厂主之间的关系、梳理政府各个部门间的关系……那一样不需要纯甫兄负责?同时他的那个基督党也需要他自己费心操劳,根本就走不开啊!不过自从接到益谦兄到达这里的消息,纯甫兄已经来了电报,说是他会在赣州好好款待益谦兄呢!喏,这是纯甫兄发来的电报。”
“没想到欣千岁你们这里连电报都搞起来了,唉……”洪仁玕接过电报,还没有打开已经开始叹气了。
“这个是为了军事和贸易需要才发展如此之快的,至于天京,没有自己固定的根据地,就是想发展也没有机会啊!另外益谦兄在资政新篇中所提到的那些,赣州多有实施,此次益谦兄前来,这些事情还需要益谦兄多多费神才是,至于我,还是习惯带兵打仗,后方的事宜就拜托各位了。”
“那里的话,欣千岁太客气了。”洪仁玕看着电报嘴里应承着。
“自从上次一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益谦兄了……益谦兄还是不用欣千岁、温王什么的称呼我,这样也太生分了,干脆就叫我小杨好了。”
洪仁玕看完了电报将它还给杨沪生,笑着说道:“怎么敢当?温王手下可是有数十万虎贲之师啊!我这句‘小杨’要是喊了出去,恐怕明早的太阳我就看不着了!”
杨沪生摇了摇头,大不以为然地说道:“益谦兄说笑了,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您是知道的,在我们这边对这些根本就不看中,称呼什么不过是人除了姓名另外的一个代号,哪有那么可怕的?倒是你若是将自己套了进去,那么你离大众也就远了,想要真正接触社会是不大可能了。所以我这人对这些表面文章一点都不看中,益谦兄还是不要取笑我才是。不然我让手下整天‘福千岁’的称呼您,不知你这位千岁爷还能了解到多少真实的事情?”
俩人同时大笑起来,洪仁玕笑着指着杨沪生不停地摇头。“你呀……还是一点没变。我还以为你现在控制江南大片土地,数千万人口,统兵数十万,恐怕眼角已经长到这里(洪仁玕指了指自己头顶)了,没想到你那过激的思想到现在还维持着。”
“我要变了也不是杨沪生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不过我认为中国需要的不是那些自以为自己是什么社会精英的混蛋,而是需要脚踏实地,踏踏实实真正为人民做点什么事情的人。什么精英?百分之一想要统治百分之九十九?美的他!只有人民承认的为人民服务的塌实人才是真正的精英!那种自我吹嘘的不过是混帐东西罢了!以自己接受过教育,瞧不起乡下人的,他最后的下场绝对好不到那里去!”
“不知杨兄为何突然由此感受?”洪仁玕不解地问道。
杨沪生拉住洪仁玕的双手,眼睛紧紧盯着他真诚地说道:“为了让中国人以后过上好日子,不再受到外来侵略,也不再受到土豪劣绅的欺压,我需要益谦兄帮我忙,大家一起推翻这个不平等的世界,建立一个你的资政新篇中理想国家!前线我会率领手下与敌人奋勇搏杀,至于后方,就委托益谦兄与纯甫兄了。益谦兄应该了解我们这里有参议会,至于参议会议长就是在下,现在我打算将这个议长的职务转交给益谦兄,希望益谦兄能建设一个稳定富饶安定的大后方。至于用人,我们在八月曾经搞过什么科举选士,不过就我现在看来这个科举是失败的,他并没有将真正的有识之士选拔出来,倒是选了一帮自以为是的家伙,这些家伙只倡空谈,对如何管理好现在的各级政府是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的。却一个个自以为圣人学徒,非白丁所能相比,对这样的结果我是深深失望的。能做几手打油诗写几篇花里胡哨的文章算得了什么?他们了解机器是如何运转的吗?他们知道民间疾苦吗?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简直就是一头猪!这种精英有什么用场?!”
“这事情太快了吧?……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洪仁玕见杨沪生将他所任的议长职位让给自己,这个议长可是他这里最高官职了,理论上来说比杨沪生还高,一时有些彷徨,觉得这事情需要跟容闳好好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至于那些酸儒,杨兄不是第一天发现他们这样吧?这些人经书是饱读了,可你让他们办什么实事岂不为难他们?懂得机器又能做得几手好诗的,不要说这里,就是全国恐怕也难以找出一两位来,对这些鸿儒不知杨兄是如何处治的?”
洪仁玕一想到杨沪生刚才介绍科举选出来的那些文生,心里就想笑了。让这些人写拍马屁的文章他们会一个个写的锦簇花团的,可真要让他们干点什么事情,那可比登天摘月亮还要难了。
“我让他们先到工厂里面当工人去了。”
“当工人去了?”洪仁玕不能置信地问道。
杨沪生肯定地回答道:“没错,是当工人,而且是打扫茅厕,将大粪整理出来的清洁工,如果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也干不好,以后就别想当什么‘精英’!”
“打扫茅厕?!……”稳重的洪仁玕听了杨沪生所说的话再也忍不住了,伏身狂笑不已。对杨沪生如此整治那些自以为是什么精英的家伙,他也只能用佩服两字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