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3/3页)
,洪仁玕这人比较喜欢听好的,我还要说他好话呢!他军事不怎么样,可制订一下政治方面东西却很有两把刷子。你可以让他大胆制订政策,至于执行,这却是万万不能让他亲自上阵的,不然非给你搞砸了不可!好了,不谈这些了,说说看,你在美国待的如何?你小子不知道,我在这里一直没听到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非法偷渡到美国后再也不想回来了,想申请绿卡了呢!”
“呵呵,我这么爱国的中国人会待在美国不回来了?大哥你也太不会看人了吧?”史秉誉笑着将他这次到国外所见所闻告诉了杨沪生。当史秉誉说到自己在美国见到了二战飞机的照片,并且认为有未来人在帮助南方作战时,杨沪生悚然动容。
“关于美国出现未来人并且帮南方作战,这事我已经先听华尔说起过了,只是当时并不知道这事情跟未来人有关系……”杨沪生说着沉思起来,史秉誉在旁边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杨沪生。
华尔当时只是告诉杨沪生美国南方叛军有了新式武器,装着铁甲的列车携带了大口径重炮猛轰联邦军队阵地,造成联邦军队极大伤亡。华尔所说的消息对杨沪生来说一点也不意外,战争是科技的催化剂,在战争年代,任何发明创造都是为了打赢战争才制造出来的,而不是想的应用到民间去。铁路早就有了,将火车加上装甲并且装上大炮,这事情并不复杂,只要谁先想到,很容易就可以应用到战争中,如同解放军先将飞艇用做轰炸一样。没有道理将外国人都想成白痴,好像除了中国人其他人都不会动脑子,只知道死缠烂打。不然一战时候坦克和飞机的出现,并运用到战争中是无法想象的事情。杨沪生所不知道的是关于飞机这方面的事情,到今天史秉誉说起来,杨沪生才猛然发觉除了自己兄弟还有其他人回到了这个世界。
这不能怪华尔和赫尔不将如此重要的消息转告杨沪生,而是史秉誉为了不至于引起恐慌,有意识地将消息封锁了。他告诉俩人飞机这东西是疯子的痴心狂想,是根本不现实的东西,制造飞机的是疯子,而相信飞机存在的自然也是傻子了。不想自己成为傻子的华尔与赫尔自然不会再将有关飞机这方面的事情见人就说了,而杨沪生也不可能从他们嘴里面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也许美国南北内战还要打很长时间,只是北方工业基础强于南方这个不是任何人能够改变的,如同我们现在的工业以火箭速度窜升着,可想超越英法跟做梦一样。至于二战飞机,恐怕回去的是二次世界大战的人吧,不是中国人我们也用不着害怕,除了毛主席,还有什么人懂得人民战争,游击战略?只知道拼钢铁,对历史的影响再怎么大,也是没用的。不过我们的工业步伐倒是需要加快了,还有这场战争需要尽快结束,集中全国之力发展经济。”杨沪生思索后发表了自己对未来人的看法,见史秉誉默默点了点头道:“关于无线电通信,赫尔把它跟飞机一样保密这根本没必要,幸好他做了长期留在中国的打算,把这东西当宝贝带来了,我们可以让研究院抓紧时间研究研究,也许很长一段时间研究不出什么,不过基础工作打的越早,成果出来的也就越快。这个是我们作为二十一世纪回到这里最大的优势之所在……不说了,你还是继续说下去吧。”
杨沪生终止了自己的看法,史秉誉继续将美国与欧洲之行说给杨沪生听,当听到史秉誉在华盛顿得到英法对华宣战差点晕了过去,对杨沪生他们担心不已时,杨沪生哈哈大笑起来。他可从来都没有将英法军队放在眼里,杨沪生认为*主席说的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再对也没有了,真要被敌人吓坏了,这战争还怎么打?这些事情很多从美国回来的那些人已经告诉了杨沪生,只是今天听史秉誉说,杨沪生觉得更加新鲜而已。当听到史秉誉为了不惹起英法太多的关注,满嘴“塞有辣辣”、“米细米细”地化装成日本人离开美国到欧洲去,免得刚一登陆欧洲,就被人家当俘虏给抓了起来。杨沪生看着史秉誉摇头不已。
“……我所了解的都跟你说了。大哥,我还真没想到你没有搞什么诱敌深入、围点打援的把戏,而是跟人家在湖口硬碰硬地打了一仗,这一点都不像大哥你的作风啊?当天京被攻陷的时候英国举国欢庆,可湖口打了半天却愣没有攻下,反而损兵折将,沉了众多军舰,英国国内就有人惊呼这是第二次克里米亚战争,并且比克里米亚战争损失还要巨大。我不知道为了防御这个点,我军损失多少?”
“唉,我也想诱敌深入啊!可你不在这里,后面乱成团麻,我也没那么多精力顾得上前线。本来湖口一战只是想让英法两国知难而退,谁晓得这些家伙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要将湖口夺下来,湖口要是被英法占领了,我在赣江还有什么地方用来防御?自然是坚决不能让他们占领了!一来二去,什么诱敌深入、围点打援都成了空话,本来并不大的战斗转变成一场决定两军命运的大会战。幸好我们运气好,将敌人击退了,你不知道,每当我想起湖口激烈的战斗,这心还一个劲后怕着,他要是冲了过来,恐怕我们真的要准备当山大王了!”杨沪生夸张的拍了拍胸口。
“你会知道后怕?”史秉誉怀疑地看着杨沪生,见他脸皮很厚地点着头,不由笑出声来:“我们这位杨司令何许人也?你不是整天盼望着跟英法帝国主义国家来场决定胜负的大决战,并且自以为有十成的取胜把握吗?又怎么可能为了湖口这小地方担心受怕?真要害怕,当时大哥就会千方百计想办法和英法两国进行沟通,将爆发与英法两国战争的可能性降到最底了!我看大哥你呀……你是见太平天国成了你再造新中国的阻碍,想借助外国人之手先消灭了太平天国,然后用对外战争的胜利夺取国人之心,顺利的成为中国的列宁,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四)
杨沪生被史秉誉说中了心事,尴尬地笑了笑。王顾左右而言他道:“不是中国的列宁……娘的,我要是列宁,你不成了斯大林了?野心还不小哇!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富饶民主的新中国,这个中国没有什么皇帝,也不存在骑在人民头上做福做威的那些官老爷。要让人民真正投票选举自己信得过的人当议员,由议员再选出国家领导人,至于官员,要成为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公仆,谁要贪污受贿,马上让他人头落地!至于这个国家,我可是没有兴趣当什么国家元首,我的理想是推翻了满清政府,等全国议会成立后,我马上辞职带着老婆游山玩水去!当然,费用问题是需要国家报销的,谁叫咱是新中国的创始人呢?”
对杨沪生的话,史秉誉嗤之以鼻:“好厚的脸皮啊,不干活还想吃白饭?你是逍遥自在了,你是无所事事整天东游西逛,可这费用居然需要别人负担,好家伙,你不成了太上皇、寄生虫了?!打倒、打倒,坚决打倒太上皇、寄生虫!”
“……”杨沪生嘴里嘟囔着说了句国骂:“有没有搞错啊?哪个国家退休的元首不是有国家供养的?我只不过希望不为生活发愁,能够有钱满世界看看,这又哪点错了?还太上皇、寄生虫,你小子……咱这人除了战争还懂得什么东西?古人不是说了吗?马上得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咱要是当了华盛顿对中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史秉誉看着杨沪生嘿嘿笑了几声:“我从欧洲回来前,那边给我的感觉清朝是没戏唱了,英国看的很开,他们想着是在未来的中国有自己发言的地方,所以你这里才能跟他们商谈遣返俘虏这么顺利,而他们也乐于将钢铁以高于外面的价格卖给我们。法国的拿破仑三世为了和英国争夺世界殖民权,满世界到处插手,他现在眼睛正盯着两广两江呢!最起码他想在中国拥有一块殖民地,法国舆论界虽然不公开发表悲观言论,但私下里却认为自己的皇帝患了失心风,被克里米亚和意大利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对未来远东局势是悲观的。可以这么说,现在中国的形势,不光我们认为取得战争的胜利是必然的,连西方列强也认为根据地取代清廷是不可动摇的了,他们现在想的就是与我们尽快接触。既然清廷退出历史舞台成为必然,那么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新中国建立后,国家领导由谁担任?让天王的儿子当吗?是不是再造太平天国?这个不光解放军不愿意,连西方国家也是不满的——他们与太平天国之间隔阂太深了嘛!让容闳担任?天下不是他打下来的,政界是否听他的话不说,军界我看未必有人看容闳很顺眼。不要忘了,我们所知道的历史中,当满清垮台后,中国一时陷入军阀混战中,为什么?大家都觉得王侯将相宁有钟乎?谁都想当皇帝,至少是隐性皇帝,这权利是越大越好,要是给人家剥夺了那还了得?既然你也想当皇帝,我也想当皇帝,说话没用了,怎么办?干脆打起来算了,谁拳头硬就听谁的!回到现在,我们为什么能占据了半壁江山?还不是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作为基石?没了军队,你去跟清廷说让他下台,不把你剐了才有鬼了!你想抛就抛的开吗?解放军是听谁的?我想我这个政委在军队中威望还没有高到让人家无条件服从我的地步,还不是听你的?你要是走了,现在三个军,包括荣一师六个师,对了,还有两个特种旅,这些军长、师长、旅长风格都跟大哥你一样高尚吗?他们就不想当什么皇帝?舍得了荣华富贵吗?就算他们不当皇帝,当个一方诸侯的想法我看肯定会有。你是不干自己跑到外面逍遥自在了,这几十万大军得天下是助手,可天下一统后他们可成了隐患了,万一中国再次四分五裂怎么办?难道大哥没有考虑这些吗?”
“你不是喝多了吗?怎么这话说的这么溜?”杨沪生刚才好几次想插嘴,却根本无法插进去,见史秉誉终于说完了,杨沪生悻悻道:“解放军成了隐患?我说你是怎么想的啊?难道我们早也讲,晚也说,这政治工作是摆设不成?那有人民害怕自己军队的?你总不会让我搞个杯酒释兵权吧?要释我首先就想先释了自己兵权,你没见我头上都生出白发了?这打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史秉誉望着杨沪生坚定地说道:“你要是不负责,军队很有可能要出问题!这跟是不是我负责政治没有关系,两千年的封建传统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早上讲晚上说没错,可口头上谁都会接受为人民服务的观点,也许行动上也有所表示,但能代表他们内心世界这么快就改好了?现在中国还没有统一,北面有清廷半壁江山,数十万大军,东边有英法军队,在困难面前大家暂时统一思想,这个是很容易就做到的,可统一后呢?李自成的军队在进北京之前纪律好不好?进了北京后怎么样?当然,好的例子也有,毛主席的军队就接受住了考验,只是你我都知道,共产党的解放军也不是那么完美无缺,不然毛主席就不会搞什么********五反,整风、反对山头主义什么的了。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是为了什么?还不是预防出现军阀倾向?如果一解放,最有威望的毛主席跟你一样云游四海,你想想要是这样会出现什么景象?”
杨沪生一点酒意全消了,正容道:“毛主席靠个人威望是暂时压制住山头主义、地方主义,可你要注意,这只是暂时压制。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不然贪污腐化怎么可能在主席死后越来越厉害?我看主席在不在岗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建立一套合理并且有效的监督机制,这套机制应该包括独立与政府的监察院、新闻舆论机构来进行,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干预他们实施监督权力,什么本地报纸不得报道影响本地形象的负面新闻,这属于掩耳盗铃,根本是自欺欺人!我这两天真让人给我讲解古文,其中有一篇文章说的很好,是关于召公劝周历王不要禁止百姓说话的。(注:《召公柬历王止谤》出自国语,文如下:历王虐,国人谤王。召公告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不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听政,使工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曲,史献书,师箴,瞍赋,矇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教诲,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兴,行善而备败,所以阜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胡可壅也?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王弗听,于是国人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于彘。)连古人都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水宜疏之不宜堵之,难道我们就做不到了?只要监督机制能有效的监督地方官员、部队首长,不使他们搞什么‘国人莫不敢言,道路以目’,我是否在台上又有什么必要?至于封建制度历史太悠久,这只不过是借口而已。西方人相信人性本恶,而我们中国人相信人性本善。西方人从他们人性本恶出发,想方设法监督任何为政者,使他们不敢贪污,而我们中国人相信人性本善,认为人人都可以当什么君子,言辞重于惩戒,效果如何呢?我看不怎么样!以德治国,无非是给腐败分子寻找开脱的借口,孔夫子之道犹如南辕北辙,最后只能是腐败越来越厉害。所以我还是相信人性本恶,必须将当权者置于显微镜下,让他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监督,这样才能将国家建设好。新中国建立后我要是不撤下来,谁来监督我?我可以保证自己一时廉洁奉公,但可以保证一世吗?如果从我这里开了没有监督的先例,那么有样学样,后任也必然没有什么可以制约他的,上不正,下参差,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最后政府必然腐败不堪,逃脱不掉历史改朝换代的规律。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强大国家终究要走向反面,被人民再次起来推翻,难道这是我们希望看到新中国的结局吗?你说呢?”
史秉誉深深动容了,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位异姓大哥在受到人们崇拜后,会得意忘形,所谓解放后逍遥自在不过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而且就是他想退下来,到时候人们黄袍加身,让你下也下不来了。让史秉誉没想到的是看起来有些自大的杨沪生居然还考虑的如此深远,并且对自己的权力有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在无限的权力赋予大哥的时候,他却考虑到没有监督的权力会对后世遗患无穷。多少人朝思暮想的皇帝宝座摆在面前,眼看可以轻易的坐上去了,而杨沪生却视若草芥。杨沪生所思所想,让一般人看来,他不是圣人就是白痴。可史秉誉知道杨沪生并不是白痴,白痴是无法率领部队打胜仗的。圣人?他可也不是,杨沪生与一般人一样也喜欢金钱,喜欢美女,喜欢别人奉承,只是在他心中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建设一个真正强大的中国。为了这个信念他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还在乎其他喜欢的?同样,权力让他陶醉,同时又让他这位来自未来的年轻人有种深深的畏惧心理。所以要是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杨沪生必然选择逃逸以避开自己的责任。
史秉誉默默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只是大哥如此用心良苦别人是否会领情呢?要是闹个鸡飞蛋打可就太不划算了。”
“鸡飞蛋打?不要忘了带兵打仗的是我,等国家统一了,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重要战争等着我们的。咱这人野心没有,别人的领土咱不稀罕,只是自己的国土也是不能让给外人的。俄罗斯在克里米亚战争失败后,将扩张中心东移了,但他最主要的利益还是在欧洲,只要能和现在的普鲁士将来的德意志进行军事结盟,相信俄罗斯就是想扩张他也要有所顾忌。至于德国在一、二次世界大战败北,这事情距离现在还远着很呢!何况英法两国对俄罗斯都看不大顺眼,这么有利的机会要是不抓住实在是太对不起我们自己了。现在不比以前冷兵器时代,靠士兵的勇气,骑兵的机动就可以打赢战争,现在打的是钢铁,以后武器的重要性就更加突出了,这些枪支大炮军舰,以后的坦克飞机从何而来?依靠别人总是靠不住的,要受制于人。一定要自己制造!可建造武器需要钢铁,需要金钱,没有强大的国力如何支撑国家进行现代化的战争?所以建国后最重要的就是将中国尽快建设成强大的工业化国家,要再次走在世界前列。这可不是靠穷兵黩武就可以办到的,需要玩政治的来领导中国建设。咱这大老粗到时候不退休,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干什么?你是政委,我看玩政治你比我在行,你要觉得有鸡飞蛋打的可能,这国家元首的位置你就先干着好了。咱可不会跟你争的,谁叫咱俩是兄弟呢?有好事情自然要发扬风格一下了。”
史秉誉看着杨沪生有些啼笑皆非,这大哥刚刚还在说着正经话,可讲着讲着就不着边际地胡言乱语起来。看来杨沪生压抑太久了,自从自己离开中国后,杨沪生所接触的每个人都一本正经地跟他说话,别人一本正经这位根据地事实上的最高领导也不好玩的太过火,自己的归来让他有了发泄的地方。
“内政方面你不在行,同样我也不行。就你所言,洪仁玕属于眼高手低,他可以当幕后军师,但不适合当第一把手,负责全局。容闳能力是有,只是这人太西化了,一味地想将中国建设成西方那样的国家显然不现实。而且中国现在已经落后于世界,追着别人屁股后面跑,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一定要少走弯路才行,这方面容闳还差了点。还有一点,西化的容闳在国内没有什么真正的势力供他所用,资本家可以,但他们现在还处在资本原始积累阶段,说的难听点这些人是封建资本家,眼光还是很短浅。为了强大,我们不得不对他们做出让步,在建立新中国后,这些人还需要进一步引导,让他们真正放眼全球,到那时侯这些人会与容闳思想比较接近,现在不成了。除了他们俩人,胡光墉是典型的商人,可以捞钱,不能言政。倪峰也就监督别人可以,让他搞经济非给他搞砸锅不可!汪道正吗?此人贪图小利,有些惟利是图……还有什么人值得一提的?怪了,我怎么发觉咱这根据地聚集过来的人才没有一个可以将中国带进工业化国家的?而且他们缺点一大堆,也就大哥你注重与军事有关的事宜,而且胜仗是一个接着一个,哪天要是打了败仗,靠这些人恐怕我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别说的那么玄乎,这些人缺点是有,可他们优点你怎么不看看?洪仁玕不怎么样?至少他的资政新篇你我可都写不出来。容闳在国外留学多年,对国外的制度有充分的了解,并且他的眼光也不是现在国内这些人可以赶上的。至于倪峰、胡光墉,他们也各有各的长处。把这些人糅合成一团,好好的利用他们长处,这政府不就顺利运作开了?至于其他所需要的人才,别忘了现在的中国那些士人只知道子曰诗云,与世界隔了老大一段距离,靠他们可是靠不上。只要我们将新式教育抓上去,以后会有合格人才出现的。”
圆月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将柔和的月光遍洒在洪州大地,晚风轻曳柳条。斑驳的树影下,杨沪生与史秉誉俩人忘记了休息,静静地聊着。从他们那边一会儿传出笑声,一会儿又有无奈的轻叹。隔着俩人不远的地方,几名警卫员警惕地望着周围,尽忠职守地立在原地。再外面一些距离,不时有一队队警卫连巡逻战士走过,整齐的队伍踩着枯落的树叶发出沙沙声。
寂静的夜色中,俩人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了,渐渐融入到周围环境中,一切都显得如此协调,仿佛自古他们就存在这里,并且还将一直继续下去。
湖中白光一闪,水花四溅,啪的一声轻响传了过来。
史秉誉紧了紧军衣,掏出怀表看了眼惊呼起来:“老天!都半夜三点了,怪不得我觉得头有些发晕呢……我说大哥你晚上还睡不睡觉啊?唉,你整天在南昌待着,疲倦什么的离你很远。我可是东奔西走,忙的不亦乐乎啊!咱是不是先休息了,要说什么,明天接着说?”说着史秉誉伸了个懒腰,重重打了声哈欠。
杨沪生面有不虞:“谁说我整天无所事事了?你小子,晚饭前死缠烂磨非要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不可,我算是答应你的要求了,现在不过跟你交流一下问题。怎么?老婆比国家大事还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我连女儿出生都不在老婆身边,应该算得上为了新中国忘我工作了吧?你总不能把我累死啊?”
杨沪生仔细端详着史秉誉,刚才光聊的开心了,他没注意到自己这位兄弟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杨沪生体贴人意道:“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好了。明天一大早我们再继续,晚上你自己好自为知吧,别做的太过火了,要是明早爬不起来,我会让警卫员从你狗窝里面把你拉出来!”
史秉誉无奈地苦笑道:“这算什么事啊?你可有够暴君的了。”
“呵呵,你不还希望我当未来国家元首吗?我要是当了元首就是这样子了。”
史秉誉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沾在衣上的露水,哀叹道:“天哪,别忘了历史上的暴君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看你对黄翼升、左宗棠、洪仁玕、容闳他们可一点都不霸道,甚至听你对程学启、沈葆桢他们也是有商有量。只有对着我的时候,才什么都忘记了,非把我累死不可!”
“你呀,就少自个臭美了。我们不是分工了吗?军事我来管,政治你负责,怎么现在跟你谈有关政治方面东西你就不耐烦了?算了,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弟妹等的不耐烦了。”杨沪生也随着史秉誉站了起来,舒展一下身躯道。
“都三点了,还说什么耐不耐烦?这船开的,要是早一点到就不用熬到这么晚了。”史秉誉不好再说杨沪生什么,只能责怪自己乘坐的大华号轮船开的太慢了。
杨沪生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陪着史秉誉朝他所住的地方走去。警卫员见首长起身离开湖边,连忙跟了上来,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缓缓跟随着。
静静朝外走的杨沪生发觉身边史秉誉变了许多,原本不胖的身材现在更加苗条了,嘴唇上的胡须不再是淡淡的几根绒毛,而是显得粗了许多,也密了许多,以前有些游移的目光现在也坚定了,不开口时候,让人一看仿佛是一崇沉寂的大山。
“没想到长不大的史秉誉现在老成多了!”杨沪生心里感慨着。
杨沪生在打量着史秉誉,史秉誉自从一下轮船就一直在观察杨沪生。从外表上看,杨沪生除了额头的头发显得稀疏一些,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外就没什么改变。可这些只是表面文章,自以为对他很熟悉的史秉誉现在摸不透他的大哥真实想法是什么,俗语讲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杨沪生的眼睛里仿佛披了一层薄纱,回缩的瞳孔让人无法了解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自从史秉誉到了南昌,史秉誉可以感觉到大哥对他的到来是很高兴的,可他的脸上挂着的笑容却是一种职业性微笑,让人无法从他脸上看出喜悦是发自内心的,还是礼貌性的微笑。
除了这些,给史秉誉感触更大的是杨沪生的“霸道”。对张海强、王得贵、李成、林金宸这些解放军的老人,杨沪生是用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说话,就是跟洪仁玕、容闳说话,剥开包裹在外面的征询,骨子里还是让人家必须接受他的想法。追求民主宣传民主的杨沪生居然奉行独裁之举,可不管是军队还是地方都认可杨沪生如此行事,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史秉誉还担心自己大哥会变成新的秦始皇,再来一次改朝换代之举,晚上与杨沪生的谈话让史秉誉又放下了心。看来杨沪生对未来还是有所把握的。也许大哥的所作所为正如他在关于解放后退出历史舞台的讲话中所说到的:“做事情用不着考虑这是好事,还是愚蠢的事情。我只要做自己认为该做的就是了。”
“对了,后天,就是二十三日在南昌要召开三军联合会议,你这个长期游离军队系统之外的政委也要讲上几句。”到了史秉誉住所外面,杨沪生停下说道。
“让我说话?上帝啊,我才刚回来,你让我说什么说?见见大家就可以了。”史秉誉翻着白眼,可看了眼杨沪生,还是垂头丧气道:“……知道了,这两天我尽量准备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