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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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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第3/3页)

不想想,什么也不想说,只愿就这样到永远。“倩倩,我离开后你还是到娘家住吧,一个人住在这儿太寂寞。每个月薪水我会按时邮寄过来。”

    “我知道。至于薪水,用不着都寄过来。我自己也有收入,家里用不着那么多钱,你一个人在外面口袋里也应该留着点儿花花。”

    程明海和徐倩的新房是一幢独门独户的两层楼。新房靠近俩人最喜欢的甘棠湖,就在湖边烟水亭旁边小巷中。这里的房主有不少是浔阳军分区和周围部队军官,为此浔阳市民管这里叫军人巷。程明海当兵这么多年了,家里用不着他负担什么,本人又没有什么不良癖好,每个月的薪水除了必须要用的外,都存了起来。与普通人相比,部队军官薪水还是很不错的,这些钱用来购买小洋楼自然不够,可要是买城市里一般的民居却绰绰有余。俩人世界,两层楼对他们来说很大了。除了厨房、客厅、卧室外,俩人还各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徐倩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在书桌上写稿子,或者看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金瓶梅》这种小说徐倩是不敢看的,看这样的****小说自己岂不是变成坏女人了?就是参考也不能看!)。而程明海就是在家里,没事情的时候也喜欢看书,他看的除了中国古代各种兵书,就是西方兵家所著,两大书架里面摆满了如《唐李问对》、《太白阴经》、《纪效新书》、《练兵实纪》、《兵论》、《读史方舆纪要》、《战争论》、《制海权对1660年~1783年历史的影响》……等等,这些书徐倩看了就头晕,而程明海却看的津津有味,而徐倩所要看的书,程明海也兴趣缺缺,俩人自然需要各自拥有一间书房了。

    新婚半年了,徐倩整天东奔西跑到处采访,而程明海一个星期只有不到一天在浔阳,其他时候都在永修云居山那边部队军营里,俩人都在自己新居的日子少的屈指可数。程明海不在的时候,徐倩一般晚上都是回娘家吃饭,收拾好后再回到属于自己的新家写点什么,徐倩离开程明海怀抱,默默走到搁在客厅中间的行李边,弯下腰拿起一袋行李。

    “我送你到车站吧。”

    程明海点点头,上前拿过其他行李,扭头对徐倩道:“好,走吧。”走出自己家,关上外面的院门,程明海转头依依不舍看了眼粉饰一新的小楼,这一次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从小巷缓步走过,隐隐从两旁楼房里传来女人的压抑住的哭泣声,不时有回来休息的军人全副武装从楼里出来,一张张女人面孔趴在窗户上看着离开家门的自己男人。虽然刚宣战,同盟国距离中国还远着很,陆军部队(军人巷中住的以陆军军官为主,海军军官一般家都安在港口附近)一时三刻不会马上到战场去,可这些做家属的跟自己男人这么多年了,再怎么说也懂得一些军事常识:解决战争的要靠陆军。除非出现奇迹,不然自己的丈夫上战场是命运决定的事情。打仗要死人的,而自己的丈夫就奔波在最濒临死亡线的地方。要是面带欢笑,大声鼓励丈夫向死神前进,这样的女人不是疯子、神经病,就是心里有其他男人,期盼老公死了正好。

    火车站在城南,从军人巷出来沿着湖环城路从北走到底就是了,走到车站最多不过半个小时时间。沿途不时有一队队高举红旗参加游行的队伍振臂高呼口号从环城路上经过,游行队伍里以青年人居多,那些青年涨红了脸,高呼支持政府参加打倒同盟国的战争、要求严惩造成远运037号灾难的罪犯、伟大的中华民族万岁、重新建立起汉唐盛世让筲小之辈听到中国的名字就屁滚尿流之类的口号,沿街派发着传单,从年轻人脸上看不到对已经到来战争的恐惧,只有对袭击中国船只的同盟国义愤填膺,对中国参加大战欢欣鼓舞,对参加的这场战争,保有必胜信念——从解放战争到菲律宾之战,再到维护统一的漠北战争,哪一次新中国军队战败了?百战百胜的中国军队是天下无敌的,以前胜利了,这次同样也会胜利。口号中喊的最多的是主席万岁,虽然为了防止封建残余,任何人万岁这种充满了奴才味道的话语早就不兴喊了,可这次大家为憧憬中的胜利所鼓舞,对持强硬立场的国家主席自然是发自内心地喊出了多年未喊的这声万岁了。

    当有军人背负行囊与游行队伍擦肩而过,队伍里总是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无数人眼睛投到军人身上,无数手臂向着军人挥舞。“好样的!”“加油啊!打倒德国佬!”“你们是无敌的,等待你们捷报频传!”“军人万岁!”……人们充满了希望朝军人高喊着,而匆匆赶路的军人也面带微笑,用挥手来对人们回礼,当然,军人的举动又引来了更高的欢呼。要不是知道这些军人在得知宣战后奔赴部队,相信游行人群一定会停下来邀请他们加入的。不过就是这样,浩荡的游行队伍,不停的面对侧面,朝游行人群挥手,这已经让军人们走的比平常慢多了。

    程明海和徐倩在离开家四十五分钟后到了车站,售票处那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一眼望去人头涌涌——绝大多数都是戴着大檐帽的军人。有一身棕绿色军服的陆军,有一身白色的海军,还有除了黑色皮鞋从上到下都是天蓝色的空军,有战士,有军士,有军官,还有军校学员。除了首都举行的重大阅兵式,平常还真看不到这么多军种、这么多军衔的军人汇集到一起。看来这些人和程明海一样,都是在看到中国宣战的消息后,马上离开家门,赶回部队去。和其他人不同,售票处军人虽然看起来很多,可大家还是耐心的排队等候着,在外面还坐了不少看起来是这些军人的家属,有年过花甲的老人,有年轻俊俏的媳妇,也有幼稚可爱的孩童,大人站在外面拿着芭蕉扇,踮着脚看着买票的军人,不懂事的孩童围着行李绕着圈嬉笑跑着。

    作为一八七零年建立的中国最早一条铁路——南浔铁路——终点站。四十年了,浔阳站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与其他省会城市,或者新建的火车站相比,浔阳站显得老态龙钟,陈旧破败了,当火车进站后,众多进出旅客将不大的浔阳站挤得拥挤不堪,对这样一个车站,旅客微词自然不会少。只是每当议会有人提出重新扩建时,总会有人提出它是中国最早的车站,很有纪念价值,每年吸引得外地游客不少,同时还上了小学课本,要是拆了如何跟后人交代为由反对任何改动议案,年复一年,其他城市火车车站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漂亮,只有浔阳站还在议员相互扯皮中继续衰败下去。

    “你等在这里,我去买票。”程明海见售票处那里的军人一般没有带行李,找了棵大树将自己的东西放在树上,对徐倩交代道。

    “知道了,小心点,钱别被小偷扒了去。”别的地方心细,可对钱方面却很马虎的程明海不是没有被小偷光顾过,连钱什么时候被偷他都不清楚,既然跟到了火车站,徐倩自然需要提醒一下。虽然看起来,今天这里不像是小偷活动的地方。

    程明海笑着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块钱,将口袋扣好,对徐倩笑道:“我知道,你等我一下好了。”

    说完程明海朝售票处跑去。

    看着程明海融入排列整齐等待买票的队伍中。徐倩将堆在地上的行李拢了拢,让它们就在自己脚尖,耐心等着程明海回来。七月的下午,没有空中没有一片云,火辣辣的太阳烤的地面炽热的烫脚,空气中没有一丝风,靠近湖边,空气中湿度比较大,站在树荫下,与站在太阳底下没什么两样,还是一般热。刚才走动还没感到热,现在一站住了,徐倩很快就感到肌肤上起了细微的汗珠,人有些心烦意乱。徐倩有些后悔地想到,离开家的时候要是带上扇子就好了,现在可以扇扇,也不会热的这么难受。蹲下身翻了翻丈夫行李,里面除了又多又重的书本和笔记,就是毛巾、牙粉、肥皂、针线什么的,惟独没有扇子。

    徐倩现在心情极为矛盾,她既希望程明海快点儿过来,又害怕他马上坐上火车走了,能在浔阳多留一刻也好,那样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就长一些,矛盾的心情让时间流逝的飞快。徐倩感觉还没过多少时间,买票去了的程明海就提着一个竹篮跑了回来。

    有些脸红的程明海跑到徐倩身前,将竹篮递到徐倩面前,笑道:“回来了,这个给你!”

    “什么啊?……呀!大白桃!”徐倩接过竹篮,掀开上面改着的树叶,见里面是十来个桃子,轻叫了一声。

    程明海轻松地说道:“都昌大白桃,刚才买好票见旁边有个老妇在贩卖桃子,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顺便就买来了,你带回家吃吧。”

    徐倩心没来由的有些酸楚,眼睛发涩。自己没想到该为明海做什么事情,他却在买票赶着要回部队的时候还惦记着自己喜欢吃桃子,买了一篮送给自己。

    程明海掏出怀表看了眼,合上表盖放入上衣口袋。看着眼眶发红的徐倩微笑着柔声说道:“火车是下午四点十五,还有半个小时。我看你就不用进站送我了,……这么大人了,眼泪汪汪的,看起来有多丢人?你还是拿着桃子回娘家吧,现在回去还好帮妈烧烧菜。永晋明天一大早要训练去了是吧?今天晚上给他搞几个好菜,代我跟他告下别吧。”

    徐倩点了点头,看了眼地上的行李问道:“这么热的天,路上不带把扇子吗?”

    程明海不以为然地轻松说道:“带什么扇子啊?穿着军装,手里摇着扇子很好看吗?”

    徐倩想象一下,自己男人坐在火车上,穿着整齐的军装(结婚前程明海要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一年四季都穿着军装,结婚后他只在家穿便装),风纪扣扣好,手里摇着芭蕉扇,这姿势好象真的不好看,一点儿也没有军人的威严了。可人家说女人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自己的男人为了所谓的威严,宁可热的中暑,也要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纹丝不动坐着(徐倩相信自己的男人坐火车必然是双手放在锡盖处,腰挺着笔直,眼光直视正前方,因为就连在家里他也是如此。),这好象也太虐待自己了。

    “可是天真的很热啊,这么热的天,火车多闷!要是不扇扇子,很容易中暑的。”

    “没关系,今年也不是很热,何况这东西习惯就好了。无非是热一点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部队战士训练起来,烈日下一站就是两三个钟头,动都不能动,还摇什么扇子?这事不用操心,我自己理会得的,倒是你,我不在时候要多注意身子啊。”

    徐倩见如此也不再多说,将篮子递给程明海:“这桃子这么多,我也吃不完,还是你路上带几个吃吧。”

    程明海摇了摇头,将地上的行李拣了起来。“不用了,你吃不完还有爸妈和永晋呢!就这样,我走了,别再送了,你也回去吧,我可不想见到自己夫人流眼泪……记着,要长记着给我写信啊!”

    既然程明海说不想看到自己流眼泪,而徐倩也很清楚要是在车站看着他上火车,自己肯定不争气地要哭出声了,只能呆站在原地,看到程明海背着行囊,手中提着行李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徐倩自从出来后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痴痴望了好久,听到火车汽笛一声长鸣,轰隆轰隆的声音由慢变快,渐渐连成一个音,消失在远方,车站一批送行的家眷出来了,又一批送行的家眷走了进去,徐倩黯然回过身,失魂落魄地朝娘家走去。

    只有一个人,要是回到新家,看着程明海留下的那些东西,徐倩会因为寂寞而发疯的。参加游行的人们还没有散去,一阵阵口号从广场那边飘了过来,听起来都是熟悉的中国话,可什么意思徐倩也一点儿也不知道,仿佛这些话只是一个个距离自己很遥远,十分单调的音节。

    “妈,我回来了……哟……家里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徐倩一走进娘家房门就发觉屋里气氛不大对头,应该在厨房烧菜的母亲,现在正坐在饭桌旁的凳子上抹眼泪,父亲愠着脸在一旁吸闷烟,而自己的弟弟底着头站在旁边,脸上表情却是气呼呼的,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刘舜英见女儿回来了,连忙抹了把眼泪,站起来朝外面张望了一眼:“招弟,你怎么回来了?明海没来吗?……你这手里提着是什么?”

    徐倩将竹篮交到母亲手里:“明海已经坐火车回部队了,这是他给大家买的桃子,等会儿我洗了大家一块儿吃吧……妈,什么事儿惹您不高兴?”

    “哎呀,还买桃子过来?又不是外人,这么客气干什么啊?”刘舜英将篮子接了过去。“明海不是明天早上才走吗?……又是因为宣战的事情?唉,这男人们咋总想着要打什么仗啊!”

    刘舜英又想到了伤心事,眼泪一个劲儿朝下落。

    徐倩将母亲扶到凳子前,让她坐下。“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闷头抽烟的徐建国还没说话,刘舜英已经抢先开口了:“还不是你那宝贝弟弟?我算白养他这么大了,刚才你弟弟回家,竟然说什么要参军,上前线打德国人……这德国人是那么好打的吗?那么强大的法国都败给了德国,报上说一仗就死了十多万。俄罗斯利不利害?一下子让人家打死几十万!干什么不好,咋地非要参军去和德国打仗?招弟你说说看,你弟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懂事?”

    徐倩沉默了,自己的男人不也是知道中国宣战了,急吼吼朝部队赶,好象生怕自己被落下了?

    徐永晋不服气地争辩道:“我的那些同学、朋友,不都响应政府号召,要参军到前线打敌人?姐夫跟我们说过,中国要强大,就需要我们这些年轻人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要勇于参加军队,为国家强盛上战场,杀敌人,不然搞什么军训?我们国家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候就是因为有一支强大的让任何人害怕的军队,国家的强大是战场打出来的,像宋朝那样,整天只想着自己吃饱肚子,最后还不是让元朝给灭了?军队一软弱,老百姓死了不知道有多少!连****斌这样富贵人家独生子都为了国家强大参加了军队,难道我连他的觉悟都没有吗?”

    对徐永晋来说,****斌虽然算是他的朋友,可这人却有些让他瞧不起,他总觉得****斌事事不如自己。要是****斌在某方面超过徐永晋这就太刺激他的了。去年****斌考上军校已经让徐永晋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今天在****斌家里,见他和张浩天俩人已经勾起了徐永晋羡慕他们,同时郁闷自己。见俩人同时接到军校紧急让他们回去的电报,外面又传来激昂的口号声,迪迪、郭宝剑都说要参军,这让徐永晋再也忍受不住了。如果需要,徐永晋已经做好了像****斌学习,以绝食或者离家出走威胁父母的思想准备。军训有什么成果不好说,徐永晋相信自己除了体能上了一个台阶外,独立生活能力也给锻炼出来了,当然,还有坚强。

    刘舜英见儿子犟嘴,气呼呼不容质疑地大声道:“别人是别人,我们家就你这么一个男孩子,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你参军!……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傻儿子啊?一点也不知道体贴父母,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把你生下来。”说到后面刘舜英一把鼻涕一把泪号啕大哭起来。

    徐建国见自己老婆哭的实在太惊天动地了,将烟屁股狠狠按在地上,皱着眉劝说道:“哎呀,你不能小声一点儿?这让隔壁邻居听到影响多不好?有什么话还是静下心来说嘛!何况儿子虽然不懂事,可他出发点总是好的嘛,我要是年轻二十年,也会希望上战场替国家效力。”

    徐建国一开口,徐倩就知道要糟,母亲现在最烦的就是参军了,父亲这样说等于是火上浇油。果然,刘舜英哭得更利害了,红着眼睛,怒视着徐建国,毫不在乎邻居听到了会怎么想,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有什么影响好不好的?上战场就要死人,儿子要是死了我这下辈子还怎么活?你做老子的不心疼儿子,难道我这当娘的心疼也不可以吗?!还惹的你不高兴了?我这辈子最错误的事情就是嫁给你!一天好日子没过不说,今天还要给你这没心肝的这样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你要闲我烦干脆离婚好了……”

    “妈……妈,爸爸也是说说而已,您别往心里去。”徐倩见母亲捶着胸口哭天喊地,忙不停地轻轻揉着母亲后背,柔声劝解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矛头对准我了?谁说要离婚了?!”给老婆这么一闹,徐建国火气也上来了,只是自己老婆自己明白,现在要是跟她对吵,那蛮横不讲道理的老婆很有可能不要脸面,什么话都说出口了。郁闷之极的徐建国现在明白为什么有文化的人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了。

    徐倩不满地瞪了徐建国一眼:“爸!你就少说两句吧。”

    “妈,你应该讲道理,我们家日子虽然过的艰苦,可跟解放前普通人家比比不知道比人家好多少了!解放前连一般小地主生活水平还赶不上我们呢!天天吃米饭,这种日子什么人家能过?那些地主每天吃粥,碗里还不能看到有浮起来的米粒,不然就是不会过日子。现在这么好的生活都是政府给我们的,做人要有良心,政府需要你儿子,我自然应该参军为国效劳了。要是让侵略者打进国家,人人都和妈一样不舍得自己儿子上战场,那咱们大家都要当亡国奴!好日子是不用指望了,连生死都操纵在别人手里,这时候你就是赖活着又有什么用场?我宁可做一个中国人战死沙场,也不愿意作为亡国奴病死在床上!我的话就这么多,妈你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反正我意已决,去年没有报考军校已经是我最大遗憾了,不管妈你支不支持,今年说什么也要参军。如果妈你不理解,那就当没生过儿吧。”徐永晋说完了丢下傻在客厅的家人急跑两步回到自己房间,没多久穿着作训服奔了出来。

    “明天我们还要军训,今天我先回去了。再见!”说完徐永晋头也不回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儿啊!……儿啊!……别走啊我的儿啊。……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来了!……”刘舜英赶到门口,见儿子已经跑远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放声大哭起来。

    徐永晋刚才说的那些话让徐倩惊呆了,同样的话程明海也说过,而且更理直气壮,虽然徐倩害怕战争,尤其害怕自己的亲人参与到战争中去,可是在徐倩眼中,自己的弟弟仿佛一下子长大成熟了,成为一名男子汉。虽然很矛盾,但感觉就是如此。

    见母亲绝望地哭着,徐倩想起了自己留不住的程明海,心里不由一酸,悄悄擦拭一下湿润的眼角,上前将母亲搀扶起,低声劝道:“……妈,回去吧。现在他正在气头上,妈还是原谅他吧,谁叫我们以前都宠着他呢?弟弟还小,不懂事也可以原谅,还是等会儿我去找弟弟再谈谈。”

    “这个不孝子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畜生?连大人为他好都不知道,真让人伤心啊!……”刘舜英无助的哭骂声在街头巷尾回荡着,众多的街坊邻居从家中探出头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建国也走了出来,看到邻居们好奇的眼神,徐建国脸上有些涨红,和女儿一起搀扶起刘舜英,低声下气劝道:“别说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扶着脱力的母亲从外面回到屋里,将房门关上,徐倩无力地靠在门上垂下头来,过了会儿,听到母亲还在哭泣,父亲在一旁一声声沉重的叹息声,徐倩抬起头,发现父母好象突然间苍老了许多,脸上皱纹多了许多,更加深了,程明海买来,自己带过来的竹篮现在倒在地上,大白桃从篮子里滚了出来,散落了一地,一眼望去地上是一块块惨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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