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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最高利益(三) (第1/3页)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
杜申利躺在沙滩上享受着地中海日光浴,旁边还站了一个头缠白毛巾,身穿雪白长袍的阿拉伯勤务兵给他摇着巨大的扇子。现在天上高悬着一轮火辣辣的太阳,月亮是肯定没出现了,至于金樽,现在只有一个大酒杯放在杜申利够得着的地方。不过这毫不影响杜申利吟诗雅兴。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呀,几人回。”
“豹子!你的信。”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豹子!有封浔阳来信你要不要看?你要不看,弟兄们帮你看了!”
正闭着眼睛享受难得假期的杜申利一个鲤鱼打挺从沙滩上跳了起来。看他猴急样子,旁边躺着休息的飞行员爆发出一阵轰笑,口哨声与怪叫声响成一片。
杜申利从军邮手里接过信件,得意洋洋转身走了回来:“我说你们这些臭小子,有能耐自己也找个漂亮点的老婆,别整天跟发qing的猫一样,见不得别人好事。”
杜申利的话惹来又一阵更猛烈的轰笑与怪叫。
杜申利和他所在的海军航空兵,在巴尔干半岛与同盟国空军进行了连场恶战。让杜申利憋气的是,巴尔干空战第一次交手,他这个永不会被击落的空中超级无敌飞行员,竟然被他所理解的“不入流的”奥匈空军从天上赶了下来。要不是海军抢救及时,杜申利那次就要喂了鱼。
或许是杜申利实在太出名,永不陨落的豹子大名远扬,画了豹子头的飞机是同盟国飞行员永远的噩梦……只要杜申利参加的空战,诸如此类的报道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中国报纸上,不光在中国,就是其他协约国,甚至同盟国,杜申利的威名也随着通讯社发回国内的民用无线电波传播开,缴获的同盟国空军文件上就有专门的告戒,说是:只要在天空看到银白色飞机,机首绘制了豹子头图案的,飞行员必须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逃回机场,用不着缠斗,缠斗只会白白送死……
这样的文件很伤部队士气,高傲的飞行员自然不能接受这种侮辱。一些信心爆棚的高贵骑士在天空遭遇到杜申利后,不听上级告戒,而是要和杜申利交流一下飞行技巧。交流的下场是那些技术不精的骑士,一个个不是凌空爆炸,就是抗拒不了地心引力,像片凋落的树叶,打着转投向大地母亲怀抱。
这样的事件发生一两起算不了什么,可是次数多了,杜申利的形象在同盟国飞行员中也被神化了,那些同盟国飞行员还以为杜申利是头顶两角,靛青的脑袋上,前后四只血红眼珠,獠牙从嘴里探出来,至于手,他当然不可能和常人一样,有个看到飞机上涂了豹子头图案,屁滚尿流逃回去的飞行员说是看到了杜申利挥舞着四只手,一只操纵驾驶杆,一只操纵油门,一只操纵机枪,还有一只很空闲地向他挥拳示威……在同盟国飞行员中悄悄流传着的有关杜申利的各种传说,那些传说中的杜申利根本不是人,他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或者根本就是撒旦化身。人怎么能打败撒旦?于是看到涂了豹子头的飞机,马上想办法逃跑,这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这个撒旦的化身居然被奥匈空军的飞行员从天上揍了下来!据击落杜申利的飞行员说,他当时并没主意到飞机前面涂了豹子头像——虽然他没说,可谁都知道,如果他事先知道自己瞄准的是杜申利,他一定会飞快掉头溜走——从后上方悄悄潜近,等进入有效射程,一个点射,就看到那架中国飞机屁股冒出黑烟,接着声音越来越凄厉,向海面栽了下去,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击落的这架飞机,机首居然绘了一个豹子头……
从无失利记录的,战神附体一样的杜申利居然被击落了!这自然是同盟国报纸在那段时间里最重大的新闻,报纸里有说杜申利被当场击毙的,有说杜申利被同盟国军抓了俘虏的,有说杜申利掉到海里喂了鱼的——这个离事实比较接近,如果加上“差点”两字就更接近准确了——有说杜申利重伤不治的,总之那些报纸上,杜申利的下场没有一个可以让人乐观。
随着联军在巴尔干半岛战局发展,这些报纸很快就被送到各部队,最后,其中一份报纸落在了杜申利手中。可想而知,当时杜申利脸色是多么难看,他只扫了两眼,就将报纸撕成碎片。等发觉自己还没了解到上面到底说了什么,在他面前,只剩下一堆纸屑。
生了半天闷气的杜申利找了个翻译,将他从其他部队征集来的报纸翻译给他听,除了杜申利的结局写的太离谱,摆脱不了坏蛋最后必然恶有恶报的俗套,其他的听起来倒是满真实,杜申利从报纸上才了解击落自己的飞行员是谁。
他就是奥匈空军王牌飞行员:阿道夫·海罗夫斯基上尉。
杜申利是他第十二个猎物,自从击落了杜申利,这个阿道夫·海罗夫斯基上尉俨然成了同盟国最出名的王牌飞行员,奥匈帝国的佛朗茨·约瑟夫皇帝陛下亲自接见他,并且授予他玛利亚·特蕾萨骑士勋章,德国威廉二世邀请他去柏林做客,让他陪同威廉二世在勃兰登堡们门前检阅德国的精锐部队——经过专门训练进行队列表演的军队。无数的奥匈、德国、意大利小姑娘给阿道夫·海罗夫斯基上尉写情书,每天海罗夫斯基收到的求爱信比飞行联队厕所里的厕纸还要多,他在穆劳的老家收到的鲜花可以铺上两条街,绘画家创作了无数幅有关海罗夫斯基击落邪恶的帝国主义份子王牌飞行员油画,音乐家理查·施特劳斯在为海罗夫斯基叫好的同时,谱写了一曲英雄赞歌(交响乐,据说比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还要气势磅礴),小说家写了多部有关海罗夫斯基的小说,最著名的一部叫《他为帝国而战》,那些戏曲家当然不甘落后,很快将这些小说改编成了歌剧、舞剧……
同盟国的宣传通过报纸传递到世界各国,中国竭力否认杜申利曾经被击落过,按照中国说法,同盟国是在造谣,他们从战争一开始,就对世界撒下弥天大谎,现在又在即将崩溃时,找出这么个可笑的谎言,用来蒙蔽受他们欺骗的同盟国百姓。谎言最终还是谎言,是要被真实所揭穿的。按照中国报纸所说:杜申利当时根本就不在那架飞机上,驾驭那架飞机的是一个刚从飞行学院结业,并且技术极为生疏的新手,至于根据:被同盟国报纸宣判了死刑的杜申利,现在正活的很滋润,在航空母舰上看简报——旁边就是一大幅穿着飞行员制服的杜申利,与几个飞行员一同学习自由、民主、解放事业文件,在这些系统的理论文件指导下,探讨具有中国特色的科学飞行观的照片。为了证明照片的真实性,在杜申利和飞行员后面的墙壁上还挂了一幅比例绝对失调的巨幅日历,读者可以很容易从日历上看到拍摄日期,日历上的阿拉伯数字可是比杜申利那张小白脸大多了。
谣言在中国方面出示铁的证据后,不攻自破了,同盟国想要打击协约国军队士气的阴谋宣告破产,这时候德皇威廉二世授予阿道夫·海罗夫斯基上尉俗称蓝色马克斯的功勋勋章行为,在协约国人民眼中,就好象安徒生写的《皇帝的新衣》当代版,当然博得一致嘲笑。
没有被同盟国俘虏,也没有进了鱼肚子的杜申利,好端端地出现在报纸上,这可是比说一千道一万,寻找各种借口表明杜申利已经死去,更让人觉得信服。协约国各国军队对歇斯底里咆哮着指责中国说谎,认为杜申利已经完蛋,照片上不过是替身的宣传单嗤之以鼻,认为这种东西除了可以用来卷烟丝,也就剩下当厕纸的功能了。
所有人都认为同盟国“又”在造谣了,只有漩涡中心的杜申利,那段日子简直是暗无天日。国内一方面拼命反击同盟国邪恶的阴谋,另外一方面,一个又一个调查组接踵而来,目的只有一个,了解杜申利为什么会被一个不入流的奥匈空军飞行员击落。
千奇百怪的问题好象炸弹一样甩给了促不及防的杜申利:杜申利的飞机有没有隐藏着的故障(小故障总是有的),那些故障是不是潜藏在军队中,敌人间谍暗中进行的破坏;当时其他飞行员距离杜申利多远,在干什么,说了哪些话,是不是犯了红眼病,有意放过敌机,好让杜申利倒霉;杜申利起飞前喝没喝过水,杯子在不在(有医学专家认为同盟国间谍可能在杜申利喝的水、吃的饭中加了迷幻剂)?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光抛向杜申利,还赠送给了他的战友。或许那些调查组出发点很好,他们不相信杜申利会在空中被击败,在得知战报后,很容易把这事与破坏、陷害、背叛、谋杀联系到一起,将杜申利本身可能存在的问题掷之脑后,就算有,他们也会有意忽略。
如果从民心军心角度考虑,这些调查组将事件性质定性为破坏是绝对必要的。国民在知道他们心目中永不坠落的豹子,却让敌人给击落了后,会产生什么想法,很让人怀疑。从正面意义上说,一部分人会同仇敌忾,怀抱报复心理,更热忱地投入到战争中去,要说负面意义,另外一部分人恐怕就会想“连空军豹子都不是敌人对手,这仗还怎么打?”,于是士气极端低落。政治家口头上可以说中华民族是个坚强的民族、充满必胜信念的民族,可是实际行动上,他们却不能不更多考虑可能出现的最糟糕局面。于是,那种可能产生负面意义的行为,这些政治家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这样的问题问的杜申利整天神魂颠倒,他想逃避,调查组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校官可以逃避得了的?他想发火,可那些人出发点却是好的,他们想要保护自己。私下里,杜申利向张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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