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行(二) (第2/3页)
的路都不知道要怎么走。原来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帮周影找灵药,其实自己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刘地的身上了,现在刘地被神人带走,她立刻就失去了主心骨。
瑰儿都不知道那个鸟嘴的妖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抱着火儿坐在那里发呆,只有火儿这样无忧无虑的孩子才会吃饱了就睡得着,她现在的心情像一团乱麻一样,怎么也理不明白……
刘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在摇晃着,手里端的杯子也在不停地晃,可是里面被斟的满满的酒虽然随着他的动作剧烈的波动,却一滴都没有溅到杯子外面,每当刘地的动作就要把酒撒掉时,就会有种无形的屏障把它们挡回杯子里面。
“你快不行了吧……认输吧……”泰逢摇头晃脑的说。他的脸色比原来的还要红,身后的尾巴得意洋洋地摇摆着,显然是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刘地没有理他,拿着杯子瞄准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嘴,把酒倒了进去,然后示威似的向他晃晃空杯子。
“你还敢喝!”泰逢对于这只地狼开始有些佩服了。两个人喝到第四十坛的时候,这个地狼看起来就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了,谁知道他居然又坚持着喝了十几坛了,还能没有倒下。
刘地一拍自己的胸脯:“谁不敢喝了!你要是怕了……就,就……马上投降……缴枪不杀……”
泰逢的回答是狠狠地给他的杯子里倒上了一满杯的酒。
刘地毫不犹豫地也在泰逢的杯子里倒上同样多的酒,大着舌头说:“再来!”又是举杯一饮而尽。
泰逢一边喝着手中的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看你这个小狗也不是那么讨厌,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来算机我呢?”
“NO,NO,NO,”刘地渗出一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晃着,“我不是算计你,是跟你打赌,输了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么。”
“哼,当我的看门狗算是代价吗?多少妖怪求着我我还不要呢!”泰逢对于刘地得不识好歹很是不屑。
“我知道,我知道……”刘地半醉半醒之间有瞬间的失神,要是当年没有那件事,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是个逍遥自在的……唉……那和自己现在的生活又有什么区别?反正自己从来没有后悔过啊……“做你的看门狗不就是可以早些成仙吗,我又不稀罕……”
“原来是这样……”泰逢稍微分神察看一下刘地的法力,便明白过来,“你原本差一点就可以成仙了,居然舍得把自己的法力散去,干什么用了啊?”
刘地白他一眼:“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既然曾经不惜散去自己就要成仙的法力,怎么现在又对武罗的灵药新生觊觎了?后悔了?想把法力弥补回来?晚了,告诉你,那种灵丹帮不了你,你这种情况只能重新慢慢修炼,而且要花原本的十倍二十倍的功夫还不一定能够再次达到那个水平呢。不过……如果你乖乖坐我的看门狗的话……”看来泰逢对于罕见的纯黑色的地狼十分的垂涎,开始用许诺好处的方式引诱起来。
“你耳朵有毛病啊!我不是说了找灵丹是给朋友的吗!”刘地探着身子在泰逢的耳边大喊大叫,满嘴的酒臭乱喷,令神人都忍受不了的扭过了头去。
“你自己明明比谁都需要恢复法力,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给别人找灵药?”
刘地摇着手中的杯子说:“我不是说了吗,我的法力是我自己愿意拿去救人的,我又不想什么得成正果,恢复不恢复有什么关系。我那个朋友可不一样……他是个死脑筋,一根肠子的木头人,从始至终脑子里就两个字‘成仙’!这次失去了法力,连人形都变不成了,你说他的世界是不是都快要崩溃了。我真是讲义气啊,我这样的朋友(以下省略数万字的自吹自擂)……像我这样好的朋友,哪里去找!”
泰逢冷笑:“反正你喝酒输了的话还是要给我做看门狗的,哼哼哼哼……”说这一巴掌拍开桌上已经空了的酒坛子,手一挥,不知道从哪里又飞来一坛满着的美酒,举坛倒酒:“再喝!”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连连绵绵的远远听来如同鞭炮声一样噼噼叭叭的响个不停。
刘地含糊不清地说:“你,你们这里有人办喜事啊?新娘子漂不漂亮……呵呵呵呵……”
泰逢募地站起来看着外面,半晌才说:“那不是放鞭炮……好像是那只必方在强行破阵。”
刘地心头一惊,酒顿时醒了大半。火儿是够狂妄不错,可是刘地真的没想到它能狂妄到与神人对着干的地步。当初离开立新市,周影郑重地把火儿和瑰儿托付给自己,自己这一路上已经是小心了再小心了,结果还是没能阻止了这个小祖宗惹事生非。别说它一个未成年的必方,就是成年的大必方,也不可能是神人的对手。也许泰逢围困它和瑰儿的“笼子”没有使出全部神力,所以它才敢轻举妄动。但是……刘地觉得自己心里着急,头脑发木,急忙站起来之间忽然觉得腹中翻江倒海,扶着泰逢的肩膀就吐了起来。
泰逢手一扬就把他扔到了角落中,然后对着远处放烟火似的五彩斑斓的天空皱起眉头:“那个小东西,竟然真的可以破了我的阵法不成?”正在自言自语间,只听一声轰天的巨响,接着一道火光冲天,然后那个方向便沉寂了下去。
瑰儿抱着火儿呆坐着,在月光下,各色的玉石闪耀着迷人的光辉,使得身处其间的人如临仙境(其实这里是神人居住的地方,说是仙境也没有错)。不过瑰儿对这一切都是视而不见,她满腹的心事,却又找不到头绪,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打翻了一盆浆糊,乱糟糟黏糊糊的。难道自己真得这么没用,没有刘地在身边出主意,就什么都做不好?
“好了!”火儿的一声大叫下了瑰儿一跳。
“你干什么呀!”
火儿从她的膝盖上跳起来,像做广播体操似的活动着身体,嘴里喊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的压腿(独爪下蹲?)、扩胸(抡翅膀?)、活动脖颈。热身运动做完后对瑰儿说:“好了,走吧。”
“去哪?”瑰儿看着火儿,心想它不是睡糊涂了吧。
“当然是去把那个笼子打烂啊,我都准备好了!”火儿把翅膀握成拳头形,恶狠狠地说,“我要让他知道,火儿可不是那么好关住的!”
“我们还是等等刘地吧。”瑰儿不愿意说出“你打不开神人的囚笼”这样的话打击火儿的信心,所以拿出刘地来做挡箭牌。
“等那只没用的死狗干什么。我都准备了半晚上了,现在就去打烂它!”
“准备?你不是一直在睡觉吗?”
“谁睡觉了!这么紧张的时期我能睡得着吗——也就睡了一小会。”火儿为了表示自己精神饱满,不住地用翅膀摩擦出连串的火花来。
瑰儿不知道火儿准备了个什么法术,以前从没见火儿施法还要花时间准备,它的动手比动口快都已经是它的一项重要标志了。这一次它会施展什么?必方得法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说实话瑰儿倒是有些好奇,毕竟她从来没看见火儿使用除了烧、烤、大烧、大烤之外的法术(冲撞、抓撕、嘴啄等等属于肉搏战术,不在法术的范畴之内)。
火儿很少使用真正意义上的法术,真实的原因是它一向娇纵的外表下其实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它很清楚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得心应手的驾驭与生俱来就印在心底的那些法术,与其施展之后几天不能动弹,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对手肉搏呢。可是这一次只能靠自己了,刘地那个笨蛋已经被人家抓走做看门狗去了,瑰儿的法力又低微的吓人,出门的时候影可是郑重地把他们两个托付给自己的(其实周影就是把火儿郑重地分别托付给了刘地与瑰儿,把瑰儿分别郑重的托付给了火儿与刘地,把刘地……只有刘地的事情他好像忘了),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她,以后就有了逼她做更多得好东西吃,并且不听她的吩咐干家务的资本了。
“也许应该要用一个更厉害的法术,不过算了,还是用个简单点的吧……”火儿咕咕哝哝地自言自语着,“瑰儿躲开点,这个法术可是很厉害的,我可是第一次使用,不保证火候拿捏的正好。”
不等它说完,瑰儿已经飞快地躲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火儿平时的任何招数都是带有无差别攻击的特性,更何况是这次是从它自己的嘴里说出“危险”这两个字,听在瑰儿的耳中,可怕的程度自然上升了一倍有余。
火儿飞到半空中,闭上眼睛,缓缓地开始念诵一种古老的语言。瑰儿可以分辨那是上古时代,诸神仙妖们都还和人类混居在一起的时候使用的文字,自从人间界与其他各界隔绝,这种文字已经在人间界渐渐失传,就连瑰儿也听不懂那是什么内容,真不知道火儿一个在人间界长大的孩子是怎么学会这种语言的咒文的。
而且这不是必方天生的法术!瑰儿虽然法力低微,但是山鬼出身的她还是知道,必方们随着年龄和法力的累计出现的能力和法术,是不应该以这种已经失传了的语言的来展现的。回想起来,火儿和周影到底会些什么,他们究竟有多少本事,瑰儿根本就不了解,也许是他们的老师(周筥)教给它的吧?她在心里这么想。
随着火儿的念诵,它身上的火焰开始转化成最炙烈的颜色,而且在它的身边快速的流转着,看起来仿佛是它的身形都大了一圈。咒文的念诵停止,它猛然双眼一睁,大吼一声:“他妈的,给我破!”
瑰儿只觉得四周的温度忽然升高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高度,接着一连串的雷声仿佛在耳边响起,一个接一个的轰鸣着炸开,她即使拼命地捂着耳朵也无济于事,这种声音震的她的魂魄都快要飞出体外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瑰儿觉得自己就要在这种可怕的声浪中昏倒的时候,所有的声音忽然消失。
当风吹过河面,掀起轻轻的浪花声传入瑰儿耳中的时候,她一时竟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处……
“竟然满口粗话,周影是不会这么教你的,一定是从电视上学来的,回去以后我要让周影禁止你看电视!”瑰儿骑在一只巨大的妖兽身上,随着摇摇晃晃地节奏向怀中的火儿责问。
这只妖兽是泰逢派来接(押)送它们的,瑰儿已经被火儿的那番作为吓得筋疲力尽,也不顾妖兽本来的意思只是要自己跟着它走,毫不客气地爬到了对方的背上。这只妖兽也倒是憨厚,叹了口气就任由她把自己当作了交通工具。瑰儿对于火儿刚在施法中最后的那句粗话念念不忘,因为过度使用法力造成虚脱的火儿刚刚醒过来,面临的就是她的唠叨。
“那不是我在说粗话,那个法术就是那样的!”火儿忿忿不平地说。自己救了她,居然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还来挑剔自己强大的法术,“那个法术最后一句就是要念那样的咒语,不是我自己故意那么说的!”火儿自认为是个极有教养的孩子,怎么肯承担说脏话的罪名。
“真的吗……”瑰儿将信将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咒语,该不是教导它的那个人故意这么教的吧?这么说来,火儿跟周影是一个老师教的。瑰儿想象着周影有一天施法的时候,也可能会拿出那样的“咒语”,便感到身上一阵发毛。
火儿闭目不语,它是真的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法术虽然厉害,还是自己的翅膀、爪子、嘴用起来痛快啊,它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再次进入了梦乡。
瑰儿轻轻抚mo着火儿的羽毛,它的温度从来没有这么低过,看来真的是累坏了。
泰逢看着眼前的必方,为着抱着火儿的瑰儿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神中的越来越浓烈的敌意令瑰儿不寒而栗。泰逢喃喃自语着:“怎么会是这样呢……为什么这样了……难道是因为那样吗……还是因为那样了呢……还是……”
刘地双手抱着头摇着说:“你到底再说什么绕口令啊?就是这个小坏蛋破坏了你的牢笼,揍它一顿,别管它是不是小孩子,揍它……”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揍它吗!”泰逢对这个狡猾的地狼大吼一声,“说,这个坏小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什么叫从哪弄来的,它是我朋友的儿子。”刘地故意隐瞒了“养子”这个事实,希望泰逢由此以为自己有个必方朋友。
“哼,胡说,它明明是……”泰逢想要说什么,但是及时地闭上了嘴。
“我为什么要骗你?它就是我朋友的儿子,不过是养子,嘿嘿嘿……”
泰逢似乎陷入了沉思。
对于火儿,他好像有这格外的关注,一边思索一边盯着它看。过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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