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兄弟 (第3/3页)
行、日属、月属三枚柳相头的帮助下,施展太古邪术,把一只只妖俑变成它们生前时的大妖。
不过这些被早熟封在妖俑之中的妖元,早已被阴尸戾气侵蚀,现在妖物们虽然得以复活,实力比着原先损耗不少,而且灵智已丧,变成了只懂听命却不会思考的妖身傀儡!
一千零三十四只妖俑,一千零三十四头恶妖,旱魃五哥的全部家当……
到天海之间再度恢复平静的时候,红壶又变回了拳头大小,原先黝黑的目光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暗淡,在喘息了片刻之后,勉强撑起了身体,有气无力的对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近千头妖怪喝令:“把剩下的几根天锥砸碎!”
一片应和声中,蓬勃的妖气冲天而起,一道道身影迅捷如电,黑白岛再度爆出连串的巨响,没过多少工夫,七个嘹亮、诡异、阴狠、暴躁的怪啸声重迭在一起,宛若一把沾满浓浓鲜血的刃,从黑白岛上冲天而起,猛的割碎了苍穹,海水好像开了锅一样的***着,一只只巨大的海兽尸体从深海中层层迭迭的漂浮起来,惨惨的白色一直铺到天边。
被镇丨压了千万年,先后失去两只孽魂和统帅镇魂的九头怪物柳相,终于挣脱了桎梏!
从来不会有表情的红壶,此刻脸上正升腾起一股比着火山喷涌还要更猛烈、更酣畅、更奔涌的快乐!当这份足以撼动天地的喜悦,在它的脸上绽放、炸开的刹那,从他喉咙了(里?)爆起的却是一声仿佛憋闷了一亿年的嚎啕大哭!
每一个音节都毫无意义,可每一音节都都是一份浓悔、浓恨!
两千年前,我任性乖张,害死的确是从天地诞生起,就护着我,疼爱我,开心时对我笑,生气时不肯对我骂的哥哥!
两千年里,我几经生死,曾经亿亿年的睥睨天下,横行无忌,在落难时尽数变成了每分每秒的煎熬,没有活路,却求死不得!
两千年后,九头柳相重见天日,而我再也回不去,七颗头颅依旧荡漾着灿灿天威,可这份足以踏天、陷地、灭世的荣光,纵然能夺下所有人的眼泪,却唤不会(回)我最想看的那个笑容!
爱我的人,因我而死;害我的人,享尽天地间所有的骄傲;而那些无关之人,看我潦倒、看我落魄、看我生死两难,却拍手欢笑!
红壶,嚎啕,大哭!
柳相七头,嚎啕,大哭!
直到这份哭声,引来了一场狂风暴雨时,红壶才收起了眼泪,费力的爬行着,一一从那努力伸向它、生怕它多走一步的巨蛇头颅前走过,每过一处,都会停下,和他的兄弟蹭蹭脸颊,亘古怪物的脸上,都浮起了一份暖暖的快乐,这时他们幼时最爱的游戏,天地世间,我们兄弟十人最孤独?最不孤独?
在最后走过那只双目紧闭,无法挪动的水性头颅时,红壶流连了最久,最后才抬头,对着其他几颗头颅呵呵笑道:“我去,报仇,不带你们一起!”说完,咕咕的怪叫了几声,千头妖物围拢而至,其中一头浑身流淌着浓浓火焰的大鸟轻轻把红壶含在嘴里,随即出一声含混的长鸣,双翅振动间,带着大群的妖物,转眼冲出黑白岛!
柳相大惊,纷纷怪叫一声,巨大的身体猛的跃起来,不料在半空中突然颤抖了起来,跟着又轰轰烈烈的摔回了孤岛。它才刚刚脱困,蛇颈,蛇头行动无碍,可巨大的身体和蛇尾还几乎没有知觉;千万年的挣扎,也让它们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即便是来自混沌的怪物,现在也虚弱不堪;而最最要命的,是失去了真魂的统御,现存的七个兄弟间,配合起来要比当年笨拙,生疏了太多。
虽然脱困,可一时之间却还难以行动。
七颗头颅之中,有人破空大骂,骂水行孽魂又在自作主张;有人再度失声痛哭,哭老三绕不开害死老大的心结,救下其他兄弟之后,再无颜面面对他们,从此一别,无论死活,都再无相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