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路土的故事 (第3/3页)
回头往窗外看,黑,一片漆黑,夜幕彻底被拉了下来,转过身来,书房里一片明亮,整洁,深色的高档地板,整排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名著,墙上挂着一字画,那是他重金托人写的。
四个字:“鹏程万里”,背景是一只黑色的鹰,和那小老头一样,远看,模糊着脸。
一切正常,只是不知哪里总感觉不对劲?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有什么东西没考虑进去?
肖笑把头埋进了胸口里,皱着眉,他脑子里太乱了,恐惧,怀疑,无助,各种情绪充斥下,他现在一脑的浆糊。
墙上的表盘滴滴答答地响,现在时刻:21点44分。
对啊!时间!他看录像时,错过了最重要的东西!时间!肖笑伸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重新打开画面,倒退,再倒退。
那小老头从床下爬出来时,画面上显示的是:早上10点04分,也就是说,他前脚刚出门,它随后就现身了。
那么,它,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钻进屋子,又是什么时候钻进他床里的?
肖笑找来了卧室摄像机的卡带,那台摄像机几乎24小时都开着的,记录了他晚上睡觉时,发生的一切。
调出昨晚的画面,肖笑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快进着。
23点17分,他钻进了被窝里。
24点27分,画面阴暗的像一潭死水,他当时仰爬在床上,扯着呼噜,他是个挨着床就能马上熟睡的人。
凌晨1点39分,一切正常。
画面继续按一格的速度快进着:2点,3点,4点,一直到4点44分。
窗外,似乎飘着什么东西,停止快进,继续看,是那个小老头!它就站在窗外的台面上,阴着脸,贴在落地窗外,透过玻璃,盯着熟睡中的肖笑在看。
接着,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它的身体开始缩,一直缩到像一张薄纸片那样,接着从窗户缝里硬塞了进来。
进来后,它的身体才慢慢回复原样,这画面,太虚幻,太诡异,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现在,肖笑看到了,他开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它进来了,它就这么从紧闭的落地窗外,硬挤了进来,进来后,它就这么站在肖笑的床前,盯着他看。
当时窗外,哗啦啦地,有什么东西在闪,有点像手电筒的光,又好像是闪电,从天空俯瞰,黑色的夜幕下,城市里灯火星星点点。
凌晨4点多,你在干什么?你在睡觉,我呢?我也在睡觉。
可有些东西,它们不睡,它们从不知道休息,只在你熟睡后出现在你的床边,然后盯着你看。
那东西就站在床头,看着睡熟中的肖笑,它把手伸出来,伸进了嘴里,它在从嘴里往外掏东西。
画面还是太黑暗,不过肖笑这次终于看清了,看清了它的手,满手白惨惨的毛!指头黑粗粗的,那不是人的手!
很快,东西从它嘴里掏出来了,那是把银色的小勺儿,那不知是它什么时候吞进去的,现在,它把那小勺从嘴里取出后,就握在手里,用勺子把,对着肖笑的身子,一下下的划!
这东西的行为,有点像某种动物,学着人类的样子使用工具,非洲有种红毛大猩猩,会用树枝子掏藏在石头缝里的蜂蜜,现在,它,那个小老头,它也在用,为的可不是蜂蜜。
它为了来取肖笑的命!
它把凶器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然后等他熟睡后,再吐出来……悄无声息地将他杀死在睡梦中!
显然,先前,它选错了工具,用一把铝制的小勺,是很难杀死人的。
这时候,肖笑头上的冷汗开始密密麻麻地往下淌,他开始回忆,昨晚睡梦中,似乎有那么一种感觉,有什么人,在用某种东西捅他。
他记得,当时在睡梦中,他站在一辆满载乘客的地铁上,人挤着人,人贴着人,肖笑身后站了个人,用什么东西在点他的后背,一下下的点,他在梦里,都能感到烦躁,想转过头去看,可偏偏车厢里挤的像一大块紧密的午餐肉罐头,容不下他动弹半点。
屏幕上灰暗的画面继续在动,它在床前的阴影中,手中握着小勺,在肖笑身上划了一阵,见没什么效果后,就停手了,勺子被它慢慢地吞回了肚里。
接着,它的腰开始弯,慢慢的弯,后来缩回到了床下。一晚,一整晚,它就藏在他的床下!
想象一下,有一个东西,在你熟睡后,就藏在了你床下,它的脸,隔着床板对着你的后背,脸的表情,因为怨毒和疯狂而变的扭曲,想象下那画面。
睡前,还是检查下床底吧,看一眼就好,别多看。
那东西钻进床下后,就没了动静,快进,再快进,一直到天亮,肖笑起床,穿衣,洗漱,出门后,它才再次钻了出来。
再往后,画面就重复了,它去了厨房,塞进肚里六把刀后,又回到了床底下。
也就是说,那东西,现在还藏在这个屋子,主卧室里!
它离他如此之近!只隔着道薄薄的木门!
想到这,肖笑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一把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他助理的电话。
“喂?肖总……”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软软的,显然他刚从睡梦中被吵醒。
“你听好,听仔细了,你现在马上带10个人,来我家!”肖笑已经感觉到了不安,极度的不安混合着恐惧,这些情绪,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在他心口不停的挠,他忍不住了,这未知的恐惧,会把他逼疯,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和那东西待在同一个屋子里了,他必须要喊援兵。
“肖总,您看这么晚了,明天一早可……”
“5分钟之内,带着人到我家,否则就再别让我看到你!”
喘着粗气,放下了电话,肖笑感觉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他拉开书桌下的抽屉,开始挨个的找,他现在还要等至少5分钟,这段时间里,他至少需要一件家伙来防身。
“哒!哒!哒!”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那声音怎么听,都不像人发出的,倒有点像某种猫科动物,用爪子在坚硬的木地板上发出的摩擦声。
“哒!哒……”脚步声从卧室传来,在空荡的房间里,一下下地,钻进了肖笑的耳朵里,从耳朵又传到了他的心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脚步声到了紧闭的书房门前,停了下来。
外面的夜更深,更静了,书房里,肖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命地抓了一把,他直盯盯地望着书房的门,脸上的汗珠子,哗啦啦地,划过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他也顾不得擦了。
它来了。
……
视角切换回路土这边。
电话递到路土手上时,天色尚早,当时,他正在和几个广东老板喝茶聊天,电话是徒弟接的,接通了,大概问了缘由,就交到了路土手中。
路土扶了扶漆黑的墨镜,把茶杯放下,对着手机“喂”了一声。
“路大师您好!我是肖笑。”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沙哑,深沉,跟刚哭过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