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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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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第3/3页)

算、医药、书法、书画鉴赏、佛道哲理等学问;他的朋友遍及当时的三教九流,上至名公巨卿、藩王权臣,下有一般的画师、隐士、医师、士人,乃至僧道、农夫等,据有人考证,其有文字可据者达500余人。所以他也可以被看作是一位社会活动家;他还是金朝最有成就的作家和历史学家,先后编成了史料价值极高的《中州集》和《壬辰杂编》。他的《论诗绝句》30首,在文学批评史上很有地位。他学问深邃,著述宏富,援引后进,为官清正,不愧为金元大家,即使至明清,堪与他比肩伯仲者也难得罕有。

      然而,这样一个大才,却始终没有获得和李白、苏轼,哪怕是陆游一样高的评价。甚至,如果没有通俗小说的传播,元好问这首词也未必见得有多少人知道,至少不会流传的这样广远。而且讽刺的是,很多人背得死熟的只是这阕词的上半阕,包括我在内。

      我们汉族人,一向是以自己为重的。五千年流转下来的文化,始终都是汉人唱主角,外族顶多是个帮衬,好比莺莺后面跟着的红娘,白蛇后面站着的那个青蛇,水袖青剑舞着,也

      是一园花好,衬出了富贵牡丹,眼光最终还是落在别人身上。

      当时只道是寻常(一)

      终于有宁静的夜,心无别念的只写他。再不是,在我的文中随手牵引的只字片语,也不是借着他的词去写杨贵妃和班婕妤。

      瘦尽灯花又一宵,为了他,拼得黑眼圈再深几重,也是值得。这个男人,说他殊世难得,不是因为他是相国公子,天生富贵;亦不是爱他丰神俊逸,是浊世翩翩佳公子。太多的浊世翩翩佳公子,都是无用的草包,又或者是女人心上的一道刻痕,不提也罢。

      甚至,不是因为他天资聪慧,学富五车,不是因为他的词写的好。词写得好的多如恒河沙砾,负心薄幸的事照做。中国的男人们,习惯了一手鞭子一手糖地对待女人。

      犹记得《世说新语》里那段凄恻动人的故事:“荀奉倩与妇甚笃,冬月妇病热,乃出中庭自取冷,还以身熨之。妇亡,奉倩后少时亦卒。”荀奉倩和纳兰若容这样的男子一样,深情为世所稀。女人,爱极了他们的绕指柔肠,如海深情。

      当然,纳兰词是真的好。王国维极赞他的真,称他未染汉人习气,不好堆砌典故。《饮水词》朗朗若白云苍狗,流动无形,所以治学严谨、讲究意境的王老先生说他“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然而,也有人看不上眼,说纳兰词失之娇媚,有绵绵深情,却写不出笔力遒健、感慨深沉、音韵铿锵的词来。并例举清人朱彝尊的《卖花声·雨花台》比较——

      衰柳白门湾,潮打城还,小长干接大长干。歌板酒旗零落尽,剩有鱼竿。

      秋草六朝寒,花雨空坛,更无人处一凭栏。燕子斜阳来又去,如此江山!

      又说,同是写情,纳兰并不如与他同时代的黄景仁。黄没有纳兰的福贵儿郎气,缠绵旖旎却胜过纳兰——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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